看起来吓坏了。
奈布心疼的用嘴唇贴着她的额头,脑袋里闪过的却是和白日里那个艾玛·伍兹的约定。
他不知道那两个人和艾玛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她竟想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报酬让他杀了那两个人。
奈布隐约觉得那个女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她自己,但是艾玛对此全然无知的样子摆在他眼前,他束手无策,只能选择相信。
之后该怎么办……
他总会把艾玛带回家的。
如果那个女人反悔了,他有的是时间让她消失。
从克利切的嘴里套出的过往让他明白了某些真相,当兵时也不是没见过疯疯癫癫的战友判若两人的模样,奈布对此并不陌生,当时他们是怎么做的呢?
略微久远的记忆让他想起来有点费劲,奈布微微眯起灰蓝眼眸,对了,稍微轻一点的,将他用绳子牢牢绑缚,扔在阴暗潮湿布满了灰尘的角落,想起来的时候给他送顿饭,想不起来便由他自生自灭,偶尔那长官会去看一眼,更多的是昔日战友不忍心,偷偷去探望他,当然,他时而正常时而胡言乱语的状态让他们觉得是不是有鬼怪作乱。
没用的棋子军队是不会养着的,最后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那个人轻而易举的死了。
将记忆中那人瞪着空洞的灰眸盯着他的样子抛之脑后,奈布圈着艾玛的手紧了紧。
怎么样无所谓,只要艾玛还在他身边,那个女人迟早会消失的,奈布并不介意花费这点时间,他会和艾玛过一辈子。
今天是休息日,大家在不游戏的日子里,各有各的事情要做,像特蕾西一样泡在工作室里修理机器人一修就是一天的也不是没有,所以弗雷迪和克利切的消失并不是非常惹眼。
“哎,艾玛?”艾米丽看到艾玛一个人拘谨的坐在餐桌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呼唤她的名字。
按照往常来说,艾玛听到她的声音,都会欢欣雀跃的跑过来抱住她的胳膊,亲昵的问她她要做些什么,需不需要她的帮助等等一系列问题,非常粘人的小女孩,但艾米丽并不讨厌这种被依赖的感觉。xǐυmь.℃òm
但今天似乎有点不同。
听到她的名字被叫出来,艾玛身体剧烈的抖了一下,愣了好久才怯怯的抬头,露出草帽下那双眼睛,过于纯粹的翠绿让艾米丽不由一呆。
被这样注视,艾玛很快又局促的低下头去,双手不安的反复抠弄,似乎在纠结什么。
艾玛不太对劲,艾米丽心想。她走到餐桌旁,微微弯腰,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艾玛瘦弱的肩膀上,“艾玛,你怎么了?”
艾玛下意识的闪躲开艾米丽的触碰,这个女人她曾经见过,但是是在那个终无天日的医院。
破碎的记忆里面无表情的她占了太多,以至于看到她她便想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但是只要一想到奈布,她还是强忍着恐惧,开口道:“快去……地下,奈布,杀、杀……”
她这副样子让艾米丽有些疑惑,但一听到与整日冷着个脸的萨贝达先生有关,还是杀人……他要杀谁?艾玛怎么知道?
“艾玛你说什么?”艾米丽又问道,她需要再确认一下,万一是她听错了呢。
“地、地下室……”
艾玛闭上了眼睛,神情反复变幻无常,紧皱眉毛一副很是痛苦的样子。
“艾玛你怎么了?”
艾米丽有些焦急,急忙想为她检查身体,却被艾玛推开。
她睁开眼睛,又跳起来微笑着抱住艾米丽的胳膊,“没什么,跟你开个小玩笑。”
“真的没事?”艾米丽不放心的问,艾玛刚才那副样子怎么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没事没事,艾米丽你去忙你的吧,我有一点小事,先离开了。”
艾玛把艾米丽朝她自己的房间推了推,挥挥手便向外走去。
奈布面无表情地拽着两个袋子,便往地下室走去,那里和平日游戏里一样,有着四个分散开来的椅子和噼啪燃烧的火把,墙上乱七八套的涂鸦看的人不寒而栗,还能够听到地面上阵阵乌鸦凄厉的叫声。
“砰”的一声巨响,两个被毫不留情砸在地上的包裹砸起一片呛人的灰尘。
优哉游哉地坐在狂欢之椅上的女孩闻声抬头,正对上含着凉意的眼眸。
“你要的。”奈布言简意赅的说明。
艾玛走到袋子边上,把其中一个袋子拆开,露出了其中面露惊恐的克利切,他嘴里被粗暴的塞上了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脸上身上全部都是刚刚奈布拖着在地上摩擦时磕出来的淤青甚至伤口,看到艾玛的那一刻,难以置信占据了他仅剩的一只眼睛,紧接着转变为绝望。
“皮尔森先生,晚上好啊。”
小女孩笑吟吟的打招呼,除了纯洁就是天真,仿佛她还站在午后阳光倾泻的花园,带着满腔的爱意照顾那些娇弱而美丽的花朵,那是他最爱看的景色。
口中的破布被她拿出来,克利切心情激动的说不出话,绝非正面意思。好半天他才从嘴里挤出伍兹小姐这个词,明明他更想叫的是艾玛。
“伍兹小姐,你、你……你想对克利切做什么!”
他哆哆嗦嗦的,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整。
“做什么……”艾玛手指支在下巴上,笑容越发甜美,“可不是我对你做什么,而是,萨贝达先生,你想对皮尔森先生做些什么呢?”
随着她的话,克利切的目光转移到奈布身上,恳求之意溢于言表。
奈布原本只是打算站在一侧等待他的报酬,突然被扯下水,也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他冷哼了一声,“问我做什么,雇佣兵从来不会越过雇主做决定。”
“哈?”艾玛轻笑,“那就把他们扔在这里好了,接下来几天这个地方不会有人来,自生自灭也好。”
说着,她便转身朝地面上走去。
奈布看都不再看地上的两个人一眼,就算曾经和克利切彻夜交谈。
“所以说,报酬呢?”奈布抱起双臂,说道。
“报酬?”
艾玛听到这两个字,发出了意味不明的一声笑,转身向奈布走来。
在奈布的注视下,她的神色突然一变,眼神中充满了惶恐与恐惧,看到奈布那一瞬间下意识想要跑过来拥抱他,但是身体突然一僵,她开始慢慢的往后倒退。
“不、不要过,来……”
她摇着头。
奈布温柔的看着她,几步走来,张开怀抱想要拥抱她。
“不要!”
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了一声冷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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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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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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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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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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