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们……
奈布,奈布……你在哪?
克利切先生,为什么要抛下我呢?
我好疼……
我没有病,我没有病,我没有……
不是的,我不是疯子!
不要…求求你们……
一声声的哭喊从她的嘴里发出,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徒留冰冷的空气亲吻她的身体。
艾玛从床上起来,走到桌子边,拉过她最喜欢的小工具箱,然后把工具一把把拿出来,细细的擦拭,剪刀,钳子,扳手,改锥……
箱子一点点的被清空,最后只剩下一样。
巴掌大小的小木偶。
“这是我自己做的木偶……”十四岁的男孩子执意要去参军,她拦不住,只好眼泪汪汪的去送他,然后手里被塞了这个,做工不是很精致,但是基本看得出是奈布的样子,“我不在的时候,想对我说什么就对他说吧,他会告诉我的。”奈布这么说着。
“嗯……”丽莎点点头,眼里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奈布急忙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终于到了要走的时间,可是丽莎哭着还是停不下来,奈布无奈,把脖子上带着的银质的项链摘下来带到她的脖子上,“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到时候我一定会来找你要回它的,你一定要保存好它。”
“呜……”丽莎吸了吸鼻子,用力点点头。
“好了,我要走了。”奈布有些不舍的抱抱她,又叮嘱到,“虽然看不上克利切那家伙。但是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一定要去找他,听到了没有?”
最后走的时候,他在丽莎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一定会回来的。”
艾玛抓住了坠在胸前的项链,突然感觉有水滴落在脸上,她有些惊讶,一摸脸颊,然后摸到了一手的湿意。
她在哭?
哭什么呢?
艾玛把眼泪擦干净,拿起箱子里因为常年的摩挲已经显得有些磨损的木偶,“奈布,你看,我怎么又哭了。”
“不可以的,我不可以哭了,哭是没用的,不是吗?”
“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了,我还在哭什么呢?”
她把木偶贴近了脸颊,近乎痴迷的喃喃自语,“对啊……没有人,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
木偶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尽管如今已经暗淡,她依然可以感觉到里面的温柔,像当初一样。
一大早的,楼下巨大的争吵声把艾玛吵醒。她打了个哈欠,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洗漱一番,下了楼,只见弗雷迪坐在沙发上,从紧缩的眉头与阴沉的脸色上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十分不好。
“早安,莱利先生。”艾玛微笑着走过去,“刚刚我听到了很大的声音,发生什么了吗?”
“哦,早安,伍兹小姐。”注意到她的到来,他的脸色缓和了些,只是听她问起刚才,他立刻又阴沉了脸,“没什么,只是和下作又愚蠢的下等人发生了一些争吵而已。”
下作又愚蠢……在他的口里,克利切先生一向被称为这样。
艾玛的笑容不变,“虽然有些不礼貌,但还是请您不要这样说了,克利切先生并不是这样的人。”
“哦,我是这么想的而已。难道你看到了蟑螂还会欢欣鼓舞吗?”
“看起来莱利先生的心情不怎么样。”
“是的。”弗雷迪揉了揉额角,“昨晚上做了不太好的梦,竟然梦见有人把我杀死了,用十分暴力的手段。哼,等我离开这里,我一定要查清楚我是怎么死的!”
说着,他又咒骂起来,显然对于不记得他是怎么死的这件事懊恼又气愤。
“离开?听起来莱利先生已经快要达到这一目标了?”艾玛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对,我已经攒够了240分,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说起着,弗雷迪很快又得意洋洋起来,“伍兹小姐是和我一起进来的,现在怎么样了?”
“啊,我?我可不行,您知道的,我管不住自己的手,往往看到些有趣的小玩意就想买回来。”艾玛故作遗憾的摇摇头。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大概要比您先走一步了。“听到她这样说,弗雷迪更加得意起来。
“那么就先祝贺您了。”艾玛嘴角的笑意加深了许多,“我先去做些饭,可真是饿呢。”
奈布到游戏快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出来,让艾玛怀疑他是不是生了病。
当然,也有可能今天是不想玩游戏了。虽然一天缺席一场游戏会扣掉一分。但是凭奈布这两个星期以来比赛中的优秀表现,他完全支付得起这样的小惩罚。
“奈布?”她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门很快开了,奈布看着她,满脸的平静,“怎么了?”
艾玛往里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地方,只能嗅到一股淡雅的芬芳。
“奈布……”她有些迟疑,“你,喷香水了?“
“香水?”奈布愣了愣,才想起来什么一样,急忙点点头,“是,是的。”
“好吧,喷点香水还是好的,只要今天的监管者不是鼻子很灵的杰克先生。”艾玛用手指戳了戳下巴,突然探身笑,“不过,喷香水,你该不会,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吧?”
“啊……”奈布仿佛有些害羞,伸手把兜帽往下拉,这向来是他害羞时的表现。
“诶?真的?”艾玛惊奇的睁大了眼,“要不要让我猜猜是谁?玛尔塔吗?”
也对,毕竟玛尔塔和他有着共同的经历,她没少看见他和玛尔塔在说话,气氛也还算愉快。早知道,奈布很少会和不熟的人说这么多话呢。
“我可真高兴,这样的话,你出去也能找个女朋友了。”不等奈布说些什么,艾玛双手合住,一双翠绿的眼睛笑弯。
“啊,快来吃饭吧,游戏快要开始了。”
她说着,转身朝餐厅走去,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下来。
有喜欢的人……也好。
——今天艾玛是怎么了嘛?总觉得心不在焉的哎??
——对啊,校准失败了好几次
——这个时候又要吹一波wuli奶布男友力实在是max,愣生生拖着监管者让人家走不过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艾玛你清醒一点!
——话说上次看到一个观众说她外婆认识艾玛,我刚好在那个地方,去找了找,你们要听后续吗?
——求…求一下?妈哒又害怕又想听
——同求+1
——+2
——+10086
——喂喂喂,不要歪楼啊!我们应该讨论的是艾玛为啥子走神呢!想说这种,不是有专门的帖子吗,去那扒
——这种事谁知道,说不定是昨晚上没睡好呢
——等会可以问问小奶布
——话说上次有人在奈布的直播间这样叫他,他好像真的有点不高兴
——正常,毕竟是当过兵的男人啦!再说,就算没当过兵,是个男人都不想被叫做奶的吧
——好,好像还真是…
艾玛游戏中从来不看弹幕,因此她对观众的讨论一无所知。
当当……
浑厚的钟声响彻上空,艾玛的心一紧,看向手表,果不其然,代表奈布的小人已经变成了受伤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条简短的讯息发布。
专心破译。
是奈布。
艾玛咬了咬嘴唇,暗骂奈布这个大笨蛋,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专心破译!
她根据小地图上显示的红点,抛下了被破译到一半的密码机,往红点显示的方向跑去,一路上看见椅子就全部拆掉,因为拆的动作太急,不免用上了十分的力,她的胳膊在慌忙中被椅子上的荆棘条划出了一道伤口。
心跳开始剧烈,周围有朦胧的雾气浮起,这是监管者杰克先生即将到来。
艾玛心知这一点,本应该躲起来的,可是她眼角瞄到了不远处的墙区里面还有一把椅子。
奈布……
她咬咬牙,还是拎起工具箱往那边跑去。
心跳的频率不断加速。
就在她路过边上的柜子的时候,柜子从里面打开,一只手突然伸出,把她拽进了柜子。
“啊!”艾玛不自觉的惊叫,又意识到监管者在周围,她死死的咬住了手背,防止自己叫出来。
“没事的。”她被人从背后抱在怀里,强烈的男性气息包裹住她,同时还有着鲜血的味道,让她不由安下心,随即又开始为他的伤势担忧。
似乎是从她不断颤抖的身体里感受到了她的惊慌,奈布把她小心的翻过来,再次拥她入怀,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她。
心跳快的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从柜子的小缝隙看得到外面不停的闪过的红光,艾玛不由屏住了呼吸。琇書蛧
终于,找不到他们的人影,杰克先生懊恼的离开了。
“没事了。”奈布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可能没事!”她推开铁皮柜子,一步走出来,又把他拉出来摁在地上,“你随身带的绷带呢!”
奈布看起来并不太愿意让她帮忙治疗,但是由于她的坚持,他最后还是不情愿的掀开了兜帽外套,把背部的伤口露出来。
那一瞬间,艾玛和直播间的观众齐齐吸了一口冷气。
背上除了被杰克的指刃划出的四道血淋淋的伤口,还有许多纵横交错的伤疤,此刻也都隐隐又破裂的趋势,显然是新伤带动了旧伤。
“怪不得你不许我帮忙……”艾玛咬着嘴唇,拼命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哭,但是眼眶还是不争气的湿润起来。
“我没事,不疼。”奈布看不到艾玛的表情,可是从声音听来她似乎不太好,他无措的想要安慰,可是被她摁着不能转头。
好不容易粗糙的包扎完,奈布终于得到了起身的认可,他转过头来,一眼就看见了艾玛胳膊上长长的一道伤。
他急忙抬起她的胳膊仔细查看,索性伤口还不算深,他拿出多余的绷带替她包扎,迟疑了一下,还是俯身用嘴唇触碰了伤口的尽头,伸出舌尖将一滴血卷入口中。
“疼吗?”他问。
最后艾玛还是没能忍住,大滴大滴的泪水往地下砸。
奈布捧着她的脸,耐心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很疼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奈布突然觉得艾玛似乎离自己很远,他握紧了艾玛的手。
“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呀。”她又低下了头,模糊不清的话语里听不出情感。
“……知道了,走吧,破译密码。”
话音刚落,大门开启的警报声长鸣,二人对视一眼,对方眼底的尴尬一览无余。
“好,好吧……去开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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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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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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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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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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