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觉醒来,她竟然来到了云梦。
“呜呜……”
一阵低低的呜咽从祠堂内传来出来,宋茹甄举目望去,只见三层月洞门后是昏暗的祠堂,里面点着两个长明灯,随着轻风微微摇曳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坐在堂内蒲团上,他躬着身子,双肩耸动不止。
“娘,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所以才会刚生下我就迫不及待地走了?还有爹,爹他也很讨厌我,我知道他是在气我的存在,要不是因为我娘也不会难产而死。”
他越说越伤心,头也越来越低,小小的背脊拱成小山。
“呜呜……娘,我真的好想你,你要是在天有灵就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娘?
看这孩子的背影似乎是个男孩,难不成他是褚望山?
不对啊,胡盈盈明明还在世啊,这孩子哭喊着说他娘刚生下就迫不及待地走了……难道他是幼年的褚晏?
她开始向祠堂里走,临近门时,不太确定地对着那背影喊了声:“褚晏?”
哭声戛然而止,那孩子慢慢地转过脸来。
那是一张圆圆的小白脸,上面有着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眼睫长如鸦羽,上面还挂着湿哒哒的泪珠,虽然一脸的稚气,可眉眼间依稀有了几分成年褚晏的影子。
褚晏眨了眨水濛濛的眼睛,先是茫然一愣,随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是我娘?”
竟然真的是褚晏小时候,难道就是因为昨夜和褚晏吵了一架,所以做梦梦见他小时候了?
宋茹甄看着褚晏,见它小小的脸上充满了期盼,歉意地摇了下头,“我不是你娘。”
褚晏脸上的渴盼消失了,他起身放好手中的牌位,上面果然写着薛婉之灵位,然后才转身走到她面前,目光警惕地上下打量着她,“那你是谁?”
她竟然要向幼年的褚晏解释她是谁……这可怎么答?宋茹甄讪讪地摸了摸耳垂,斟酌着用词道:“我是……你未来的媳妇儿。”
褚晏果然不信,“你,你骗人!”
“阿棠,你在同谁说话呢?”这时,褚穆勋不知何时出现了门外,疑惑不解地看着褚晏问。
褚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褚穆勋,然后指着她问褚穆勋:“大哥?你看不见她吗?”
宋茹甄也很好奇地看向褚穆勋。
褚穆勋朝她看了过来,却像是在看空气一样,脸上除了疑惑还是疑惑,他挑眉看着褚晏,十分不解道:“她?她是谁?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褚穆勋竟然看不见她?
宋茹甄走到褚穆勋面前抬手晃了晃,褚穆勋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果然看不见她,难道她的梦里只有褚晏才能看见她?
“……没人。”褚晏看了一眼她,小眉头皱了皱。
褚穆勋转身道:“走吧,吃饭了。”
褚晏同褚穆勋一起离开了祠堂,宋茹甄觉得反正别人看不见她,便背着个双手优哉游哉地跟在二人身后。
褚晏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回头去看宋茹甄。
褚穆勋见状,也跟着回头,然后不解地问:“阿棠,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神不守舍的?”
小褚晏不答反问:“大哥,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提起薛婉,褚穆勋眸光一软,含笑道:“娘啊,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就如她的名字一样,温婉贤淑……”
青云居和她之前来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区别,只是架子上的书摆的多些,屋内一如既往的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小褚晏盯着她,“你是人?还是鬼?为什么别人看不见你,我却能看见你?”
“你怎么不问我是人还是仙?”宋茹甄抬手反指了自己一遍,乜着褚晏反问,“你见过世上有我这般美丽的女鬼?”
褚晏噎了下,“……那你是人还是仙?”
宋茹甄越看小褚晏越觉得可爱,忍不住弯腰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脸蛋,笑道:“我啊,是人也是仙,还是专门来拯救你的小仙女。”
褚晏捂住被她捏过的脸蛋往后急急一退,鸦羽般的长睫颤颤地垂着,好像是害羞了。
宋茹甄看地好笑,没想到小褚晏这么不经调戏,越发起了玩弄之心,故意向他逼近一步,弯下腰,将自己美艳昳丽的脸蛋凑到褚晏面前,撅起朱唇对着褚晏的眼睫吹了一下,“怎么,不相信啊?”
褚晏的眼睫果然颤抖地更厉害了,白皙的小脸蛋红地快要滴出血来,看得宋茹甄忍俊不禁地掩嘴笑了起来。
过了会儿,褚晏忽然抬起头,用清澈的水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那你以后会一直陪着我吗?”
“应该……会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莫名其妙地梦见幼年的褚晏,不过既然这是她的梦,那么只要她愿意,应该就能在梦里给褚晏制造一个美好的结局吧。
褚晏忽然高兴地拉着她就往外面跑,“欸?你要拉我去哪儿?”
很快,褚晏拉着她来到青云居外面的一个方形小露台上,宋茹甄知道那是褚晏以前专门用来练功的地方,露台的一侧还摆着一个列架,架子上陈列着刀枪剑戟。
褚晏随手拿出一杆比他长数倍的红缨枪开始在露台上耍了起来,别看他人小,耍起红缨枪来却是虎虎生风,气势如虹的,难怪当年褚穆勋说褚晏自小就是个练武的好胚子。
一套枪法耍下来,褚晏已经累的是满头大汗,他立枪于露台中央,黑润润的眼眸布满期待地盯着她问:“你看我练得好吗?”
宋茹甄心里一酸,想着小时候的褚晏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得褚照的认同,这个时候的他肯定很需要别人的鼓励与肯定吧。
她拍了一下掌,发自内心地赞扬道:“哇,原来我夫君小时候就这么厉害了啊。”
“真的吗?”他的眼眸一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宋茹甄重重点头,“比真金还真。”
“那我再练一遍给你看。”
“……那倒不必。”
她的声音很快淹没在褚晏的威风凛凛的枪影里。
“爹。”
正在耍枪的褚晏忽然收势朝着她身后喊了一声。
宋茹甄一回身,便看见褚穆勋和一个中年男子,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那中年男子头发花白,面容刚毅,和成年的褚晏竟有七八分相似,这人便是褚照了。宋茹甄怎么也没想到她第一次见公公竟然会是在自己的梦境里,只是让她颇为不解的是这梦境怎么跟褚晏幼年的经历一模一样?
褚晏握住立着的枪,显得十分紧张。
褚照面无表情地走到露台上来,蹙眉围着褚晏转了一圈,然后毫不留情地抬脚踢在褚晏的膝弯上,褚晏一个不防,噗通跪地。m.xiumb.com
“下盘如此不稳,还练个什么功!”
褚穆勋忙劝道:“爹,阿棠已经很努力了。”
褚照不满地横了褚穆勋一眼,斥道:“有些事情难道是努力就一定有用的?”
褚穆勋垂头不吭声了,宋茹甄也不敢吭声,虽然她知道自己吭声褚照也未必听得见,但是褚照的气势真不是一般的吓人。
褚晏抓住枪杆的手在缓缓收紧,指骨处泛出了清白,他低着头,狠狠地咬着牙,一言不发。
褚照目光复杂地俯视着褚晏,宋茹甄明显地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不忍和心疼,但他还是绷起脸,“哼”了一声,转身绝情地离开了。
褚晏撑着枪杆慢慢起身,然后赌气似的扔掉红缨枪,竟开始摆开腿不服气地扎起马步来。
褚穆勋心有不忍道:“阿棠,别练了。”
褚晏固执道:“我偏不。”
“哎。”褚穆勋叹息着转身去追褚照了。
烈日炎炎,一丝风也没有,褚晏很快热地满身是汗。
宋茹甄沉默地走到褚晏的左侧,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和宽大的衣裳,挡住了照在褚晏身上的酷热的阳光。
褚晏偏头看她,“你做什么?”
宋茹甄故意调戏道:“太阳太烈,我替你挡太阳啊,免得晒伤了你这张绝世小脸蛋,以后长大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褚晏却并没有被她逗笑,反而苦着一张脸沮丧地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吧?”
“信不信随你,反正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厉害的。”
褚晏忽然收势起身道:“太阳大,我们还是进屋吧。”
宋茹甄放下手,挑眉问他:“你不练了?”
“不练了。”褚晏低着头就往青云居走。
褚晏的青云居除了洒扫的丫头外,竟然没有贴身伺候的丫鬟,回到屋里后,他自己打水洗了一把脸,又去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见她歪在榻上看书,便走过来问她:“你真的是我未来的妻子吗?”
宋茹甄随口回了句:“嗯。”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宋茹甄愣了下,她怎么专门面临这种要在梦境里回答褚晏这些连她也解释不了的问题……
她认真地编了个理由:“我曾向老天许愿,希望他能让我出现在你身上最黑暗最无助的时候,所以我就来了。”
褚晏黑漆漆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宋茹甄心虚地清了一下嗓子,然后觉得既然梦境如此真实,何不趁此解开褚晏的心结,于是她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褚晏道:“褚晏,我说我还是天上的神仙,你可信?”
谁知褚晏竟然坚定地点了下头道:“信。”
“……”宋茹甄睁眼胡诌道:“所以我见过你娘。”
“真的吗?”
看着小褚晏亮晶晶的眼眸,宋茹甄再度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真的,其实你娘也是天上的神仙,只是她那样的神仙不能随便下凡,之前下凡呢只是为了将你送到人间。她还让我带句话给你,她说她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生下了你和你大哥,但她遗憾的事情就是不能陪你长大。她之所以给你取小字甘棠就是爱屋及乌的意思,她爱你父亲,但是她更爱你,所以她拼死也要把你生下来就是希望你能快乐的活下去,而不是让你陷入在自责中长大。”
褚晏喉头一哽,“她,真的有这样说?”
宋茹甄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傻瓜,这天底下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啊,你别看你爹总对你绷着一张脸,但他心底里其实是疼爱你的。”
褚晏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别过脸去,“可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他,不喜欢我。”
“有些事情呢,你不能只看表面,那只是他故意想让你看到的,你得用这里去感受。”宋茹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位置。
褚晏抬头望着她,黑润润的眼睛里一片茫然,“我不明白。”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宋茹甄弯腰掰着褚晏的双肩,让他正面对着自己,“从今日起,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人,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你只需要放纵自我,好好地玩就行了。”
褚晏蹙眉,“可是那样的话,长大后我就会变成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不会的。”宋茹甄豪气地一挥手,“你放心,就算你变成一无是处的人,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褚晏笑了。
“阿棠,最近怎么没见你练功了?”褚穆勋来青云居时,褚晏正埋头在书案前做着什么东西,桌面上堆着图纸和木屑工具等。
褚晏正在低头做着手头上的活儿,忙地头也不抬道:“反正练了父亲也不喜欢,不练了。”
“哦?”褚穆勋走到书案前,垂眸看着褚晏好像正在做一个袖珍弩箭似的东西,“那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褚晏理所当然道:“玩啊。”
“玩?”褚穆勋有些愕然,他大概没想到自己一向勤学苦练的弟弟嘴里竟然会吐出玩这个字。
“大哥,你看这个。”褚晏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褚穆勋。
褚穆勋接过细细一看,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三连弩!”他翻转着又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看错,这三连弩的造型几乎跟绣衣司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是个小号的,而且弩箭是木质圆头的,没什么杀伤力,只是阿棠怎么会做这个东西?
“这是华京之物,你怎么有这个?”
褚晏一脸坦然道:“这个就是我随手设计出来的射鸟之物。”
褚穆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笑,“没想到阿棠竟然在兵器研究方面颇有造诣啊。”
“大哥要是喜欢的话,这些图纸都给你。”褚晏将一桌子的图纸整理好递给褚穆勋。
褚穆勋接过,点了下头道:“好啊,那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褚穆勋离开后,褚晏扭头看着在一旁直打哈欠的宋茹甄,目光里有探究,“你怎么会华京的三连弩?”
这些图纸不完全是褚晏设计的,而是宋茹甄一边描述,褚晏一边画出来的。
宋茹甄坦然道:“因为我就是华京人啊。”
小褚晏定定地注视着她,黑润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暗芒,“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宋茹甄本来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他,既然他追问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是时候坦白自己的身份了,尤其这个梦似真非真的,竟如现实一般,她同褚晏此前就怀疑过彼此重生一说,心想着眼前的或许不是梦,是现实也未可知。如果是现实的话,那她就必须提前预防一些事情。
“我其实是皇族的嫡三公主,我本名叫宋茹甄,也是你未来的妻子,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同你大哥入华京一趟,然后被我父皇寻了个由头扣下来为质十二载,直到……被新帝也就是我的孪生弟弟逼地去尚公主,也就是做我的驸马。”
“之后呢?”褚晏脸上并没无多大的意外之色,反而继续追问道。
宋茹甄半真半假地说:“之后嘛,我们之间会发生了许多误会,我还会逼地你险些造反杀了我。”
“不会的。”褚晏忽然语气十分坚决地否定道,“我是不会杀你的,永远都不会。”
宋茹甄挑眉,试探着问道:“哪怕我千方百计地为难你,还差点害你变成废人……你也不会?”
褚晏认真地说:“你来不就是为了打算阻止一切重新发生?我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定然不会再重蹈覆辙。”
这语气倒是像极了那个智多近妖的褚晏,小小年纪的他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前因后果,还能猜出她真正的意图。如果眼前的这一切是现实的话,那除了拯救褚晏,另外的目的自然是要提前掐掉褚晏造反的任何可能性,顺便再造个好未婚妻的人设。
只是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褚晏给识破了,她不由得甘拜下风道:“你不愧是止儿他亲爹,原来你小时候竟跟他一模一样,鬼精的很。”
“止儿是谁?”
“我们的儿子啊,我们不仅生了一个儿子,还生了一个孪生的女儿,儿子叫仰止,女儿叫洵美。”
小褚晏忽然舔了舔唇,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问:“那既然如此,那我可以亲一下你吗?”
“什么?亲?”宋茹甄震惊地看着只齐她胸高的小褚晏,脑子里一下子闪过无数个不可言说的画面,吓地立即摇头,“不行不行,你还太小。”
“……”小褚晏哀怨地看着她,小嘴轻抿。
这样的眼神实在是让人很容易心软,过了会儿,宋茹甄果然败下阵来,她磨磨蹭蹭地走到小褚晏跟前低下头道:“那,就让你亲一下额头吧。”
褚晏踮着脚,仰头将嘴唇紧紧地贴在她的额心上,却久久不肯离开,一直等到宋茹甄觉得有些不对劲时才松开,然后看着她坏笑了起来。
“阿甄,谢谢你。”用的却是成年褚晏的声音和语气。
宋茹甄蓦地睁大了双眼,“是你?褚晏!”
作者有话要说:褚晏的番外一直没有想好写什么,就突然想把幼年的褚晏写一段出来,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小脑洞。
应该还有两个番外,大哥和大嫂的有个,至于齐明箫的我还在考虑,看时间关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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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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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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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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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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