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卖她设计稿的那位学姐,自己开了一家珠宝设计公司,有天分在那儿,再加上家底殷实,公司品牌TWINKLES迅速席卷法国市场,并向整个欧洲蔓延。
但是学姐家里还等着她继承,又是跟珠宝首饰完全搭不上边的食品行业,所以她一直在纠结。按照她的话说,家里同意她出来学习珠宝设计,并自己开公司,算是满足她从小到大的愿望,但是现在父母都老了,力不从心,不回去帮忙会让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继续自己喜爱的工作。
于是学姐问阮星星愿不愿意接手她的品牌。阮星星答应说会考虑。
以阮裕如今的状况,继续坚持走老路,只会一日日被蚕食掉。三年前,阮星星就将新的思路引荐给阮常山,奈何阮常山不屑一顾。不知道三年后的今天他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后悔,没有早早的另辟蹊径。
跟学姐结束对话,阮星星想起一周没音讯的沈础。当初沈础可是追过这位学姐,奈何人家醉心艺术,根本没空搭理他,他还在自己面前长吁短叹了一个晚上。
她翻出跟沈础的对话,发了条语音过去,然后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沈础收到短信的时候才刚吃完早餐加午餐加下午茶,没办法,日夜颠倒的人能睁眼看到天光已经算优秀了。好在阮星星约他向来喜欢选在城东的大学城这块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便他收拾好再出门,毕竟他是个需要日夜劳作的苦命人。xiumb.com
燕莱夏末的傍晚算是比较舒服,没了白天的燥热,人群便开始躁动。
阮星星为了配合大学城的氛围,穿了短袖牛仔,还戴了顶鸭舌帽。她坐在河边护栏上舔着冰淇淋,身后是三三两两的学生情侣,不远处的商业街灯光闪烁,人声嘈杂。
沈础骚包的跑车停在路边,引发一众关注,等车上的人下来,在快要落山的夕阳里摘掉墨镜,引来又一片惊叹声。阮星星回身望见这骚断腿的操作,叹了口气,不知道他妈妈是不是因为觉得太丢脸了,才不让他回家的。
沈础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长腿一步迈过护栏,坐在阮星星身边,顿时阮星星觉得芒刺在背,想也不用想,身后来来往往的人,有多少双眼睛这一刻落在他们身上。
她伸手压了压帽檐。
沈础气笑了,一把拽过她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无视她愤怒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几眼,道:“你今天这是什么风格?跟之前不一样啊。”
阮星星试图抢回帽子的手动作一顿,旋即放了下来。她思考了一下,问:“你觉得我的风格是什么样子的?”
“美艳啊,妖娆啊。”沈础也学着她晃了晃腿,“不就这些?学校的人不也这样说?”
阮星星点点头,表示认同:“你说的没错,我还是相信你的眼光的。”
沈础讶异地转头看向她一本正经的脸,疑惑道:“你吃错药了?”竟然没有怼他。
“你才吃错药了!”阮星星瞬间抢回自己的帽子:“帽子还我!”
她觉得自己一贯的风格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上周末应该是出场的方式不对,然后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导致了尴尬的收场。不过无所谓,下个月穆依冉的生日趴,她还能挽回她人间妖姬的形象。
沈础摇摇头,觉得还是不对,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发生了。于是他转移话题道:“上周末情况怎样?那个可怜的男人有没有被你糟蹋掉?”
阮星星白了他一眼,跟他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番顾轶的风华绝代,最后总结道:“你看看也就年龄差个三两岁,做人的差距还是蛮大的。”
“我合理怀疑你在内涵我。”沈础又要伸手拽她的帽子,被她躲过,他也不纠缠,收回手,目光在她舒展的眉眼间流连。“真就那么好?我可从没见你这样评价过一个男人。”
“大概是因为深受你的荼毒,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吧!”阮星星补了一刀,飞快跳下护栏,朝人群跑去。
沈础望着她的背影几乎要被人群淹没了,才慢悠悠地跟上。
胡说八道呢,他已经变好很多了。
周一的时候,阮星星终于回到阮裕上班。
阮常山一直打着让阮星星嫁人的算盘,这几年就没想过给阮星星安排什么正经职位,倒是邵美茵,因为三年前的事情,一直对她心怀愧疚,三年里不断地给她安排各种便利。于是三年过去,阮星星拿到毕业证,也顺利拿下了设计部总监一职。邵美茵自己则成了公司主管新产品开发的副总。
阮芃那边进展得要更顺利一些,阮常山原本就属意让她接手公司,培养起来也没有二话。一年前阮芃从燕莱大学管理系毕业,实习了整整四年的她直接就进了财务部,做了总监,上头只有一位主管财务的副总,如今也算是风生水起。
中午的时候阮常山叫人来请阮星星去他办公室,阮星星觉得甚是难得,也没推辞,直接就上去了。
进了办公室一看,竟然付慧也在,旁边还站着阮芃。阮常山见她进来,就招呼道:“一起吃饭吧,你阿姨带了饭过来。”
付慧原本是给阮常山和阮芃送饭,没想到现在还要和阮星星一起吃,心里怄得不行,面上却是云淡风轻。
阮常山有话要说,他一边喝着付慧乘给他的汤,一边问阮星星:“你上周去跟梁家那小子一起玩,感觉怎么样?”
阮星星一口饭哽在胸口,她拍了拍,道:“爸,你有没有搞清楚哦?那是人家的男朋友。”
阮常山把碗一放,斥道:“我当然知道他跟穆家的关系,你听话不能听重点吗?我是想问你觉得梁家怎么样。”
阮星星继续吃着饭,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觉悟。“能怎样?挺好的嘛!”
“梁越他叔叔家有个儿子,跟你差不多大。”阮常山无视她的态度,继续道:“幸好梁家跟咱们家往来不多,不然指不定又是一家子亲戚。”
阮星星知道他心里的盘算,没有吱声。
付慧在旁边看得起劲,这会儿伸手碰了碰阮常山的手臂,被阮星星余光捕捉到。
阮常山咳了一声,又说到:“我就是跟你先提一下,你心里有个底,这些都是好的,至于怎么相处,还要看你们年轻人自己的意思。”
他停了停,看了眼付慧,再看向阮星星的时候面色严肃:“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有另一个安排。你阿姨家有个远房亲戚,在新港那一片做地产生意,他们家公子下周来燕莱出差,你跟你阿姨一起去招待一下。”
阮星星终于应付完一碗饭,擦了擦嘴坐直了,端起茶润了润喉咙,茶杯放到桌面时“叮”的一声脆响。
对面付慧眉头一挑,正要开口,就听继女不紧不慢地应承道:“好啊!还真期待呢!”
阮星星离开办公室,脑子里是付慧的得意以及阮芃的矜傲,她想了想,不明白同样是吃饭,为什么这俩不能将营养多分去补补脑子。她是谁?她会让她们母女俩的狗屁亲戚好过吗?
很快又是周末,阮星星特意睡了个懒觉,等付慧叫人来催第三遍,她才不紧不慢地起床。
下楼的时候,付慧已经收拾得精致妥帖,只是一张脸没法看,拉得老长。阮星星“啧啧”两声,摇头晃脑地去厨房端来食物,安安静静地吃起来。
付慧一口气憋了一早上,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慢吞吞的,明知今天要去招待朋友。”
阮星星咽下一口牛奶,睁大了眼睛,反驳道:“阿姨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我就是知道要去招待‘你家的’亲戚啊,所以特意睡了个美容觉。”
她把“你家的”三个字重点突出一字一顿地说出来,无视付慧黑掉的脸,继续道:“那我不还得梳妆打扮?我不得漂漂亮亮出门?我要是不好看了,人家不得说你虐待我?”她将手中把玩的鸡蛋“咔嚓”一声敲在桌上,咧嘴笑了笑:“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再摊上个虐待继女的名声,那不是更没脸见人?”
付慧看着她一身的家居服,“刺啦”一声响,推开了椅子径直上楼去了。
最终是阮常山出面催了,阮星星才不紧不慢换上衣服出门了。
付慧也是打算正经招待这位远房亲戚了,选的吃饭地点在本市最高楼的旋转餐厅,360度俯瞰全市风景。
她们两人跟客人前后脚到,付慧殷勤周到,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人家家里的保姆。
阮星星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这位继母,心想倒是难得看到这样一个场面。她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这位林公子在新港那边还挺有名,花名。就是跟沈础一个风格,所以她倒是没有预先生出什么恶感来。但是眼下一看活人,她在心里默默给沈二少郑重地道了个歉。
同样是花花公子,也还是得分三六九等的。
难怪这位在他们新港找不到合适的人家联姻,要跑来燕莱。这个人的视觉效果,实在是太油腻了。从头发丝儿,到眼神,到嘴角弧度,再到衣饰打扮,举手投足,每一毫厘都无不彰显着他的满身油味儿。阮星星多看了一眼,觉得太伤害自己了。于是默默地垂下了眼,玩手机。
林公子似乎对阮星星的外表很满意,毕竟他也不瞎。付慧在一边把客套进行到了极致,林公子就顺着话头时不时地带一下阮星星。阮星星捡着回答了,一时间竟有些宾主尽欢的意味。
饭吃的差不多,付慧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
林公子见阮星星从不主动说话,便问道:“阮小姐真是人如其名,一看就是娇软美人。”
哦豁,阮星星心里一声呼叫:他来了,他带着满身的油腻朝我奔来了。
她挤出几丝羞怯:“林公子真幽默,我爸爸也姓阮呢。”
林公子嘴角笑容僵住了,缓了一会儿才道:“那是当然的呵呵......”
“我听阿姨说,林公子是来燕莱买地的是吗?”阮星星满脸傻白甜的好奇。
林公子脸色恢复了,开始跟阮星星科普林家在新港的实力,以及对未来在燕莱发展的期望。说了有十分钟,他喝了口水补充道:“阮小姐看着很害羞的样子,不过你不用怕,我最是会疼人了。”
还真的是每次开口都不忘记聊骚,阮星星怯怯地道:“我不怕你,你是好人,我只是怕付姨。”
“她有什么好怕的?”好人林公子上线,主动提供帮助,“你跟我说,我可以帮你。”
阮星星咬咬嘴唇,犹犹豫豫,期期艾艾:“我......我怕她打我,我从小她就爱打我。我一直在害怕。”
林公子震惊了,旋即他又觉得正常,嫁进他们这种人家,不就奔着钱去的吗?付慧自己生了女儿,那自然是得想方设法磋磨还无还手之力的潜在竞争者,这不从小就把人打怕了,长大了更不会有胆子跟她的女儿争抢。也是付慧心思狠毒,阮星星这么漂亮一个女人,她从小驯养好了,长大了还不是任她捏扁搓圆、漫天要价?
他心思一转,露出点义愤来:“你别怕,你要是嫁到我们林家来,她就再也欺负不了你了。”
“怎么会?”阮星星声音着急:“她说了,哪怕我嫁得再远,她也能把我捏得死死的。那我就算去了你们家,她再要我干这干那的,我也不敢不听话。”
林公子心里一咯噔,一瞬间对他与付慧之间的合作有了些动摇。
阮星星再接再厉:“林公子,你一看就是个值得依靠的人,但是我们家......我们家的情况......”她咬着嘴唇,一副很着急又不敢明说的样子,话还没说完,眼里已经有盈盈泪光:“是我太没用了,我不敢不听她的话。”
“放屁!”林公子被阮星星楚楚可怜的模样刺激得瞬间失智,口吐芬芳。看到阮星星因此浑身一颤,他又缓了缓语调,满脸倨傲道:“她不过是我家以前一个保姆的女儿,她哪里来那么大能耐管到我的女人!”
哦豁!阮星星心里惊叹,原来是这种亲戚啊!
付慧原本是想让两人多聊一聊,因此在外面多待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便往回走。
阮星星远远看见人来了,忙收了满脸的戏,拿纸巾掖了掖眼角,低声道:“谢谢你,林公子,你真是帮了我的忙了。”这个笑料足够她回去在付慧面前笑一个月。
林公子有点莫名,他还没帮呢。不过无所谓,白来的高帽谁不爱戴?他还想再说,顺着阮星星的目光,也看见了走来的付慧,他便也闭上了嘴。
付慧走近了,看到相顾无言的两人,笑道:“你们初次见面,但也不用这么矜持,多说说话,才能熟悉起来。”
阮星星抬眼看她,娇娇俏俏地说道:“阿姨,我跟林公子聊了很多了,他真是个很好的人,我很喜欢他。”
付慧:“......”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皱了皱眉头。
林公子:“......”这性格转换有点快啊。
阮星星很满意两人的表情,她正要再加一把火,给今天的聚餐画个圆满的句号,就听见自己身后,高高的沙发靠背后面,传来了让人头皮发麻的说话声。
“今天这顿饭,真是值回票价啊。”梁越欢脱的语调,永远不会让人认错。
阮星星僵硬地转回头,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
社会性死亡现场直播,可惜主角是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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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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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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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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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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