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墨无语,公子多风雅的叫法啊,怎么他每次听见小丫喊他,就会有想改称呼的冲动呢!
小丫头装束未变,想来是一直等在这里,并没有离开过。
“不是让你先回去了吗?是不是傻?”
伍子墨下马,小丫自然而然的接过马缰:“小小小丫担心公子,守守守着能安心一些。”www.xiumb.com
哎。果然就是傻吧?真要出事,等在这里又能有什么用。算了。“来,给你看这个。”
伍子墨把布包小心打开给小丫看。
小丫赶紧凑过去,待看仔细了,莫名其妙的看了伍子墨一眼,想了想又扒着布包看了一会儿。
见了她的反映,伍子墨也很无语。“可是认识?”
“山山``青蚕?”小丫并不确定。并不是虫子她不认识,而是她不知道公子叫她看的,到底是不是这小东西。
果然都认识啊?......“你可会养?”
“养```虫子?”小丫闻言瞪圆了眼,那表情成功取悦了伍子墨。
“对,养虫子。”
“不不不``是放``树上就就可以了吗?”
“......”好吧,如果非得这么说的画,确实是放树上就可以了。伍子墨这会儿不想跟她说话了。
入城之后又走了些路,伍子墨让小丫松开黑马,使劲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拍上马的屁股,“啪”的一声连他自己的手都生疼,马儿受惊欢快的逃走了。
好马都识途。
尤其是跟在王爷身边的马儿,定然是认识家的。今儿个一天也辛苦它了,是时候放它回去找主子,好好大吃一顿了。
既是好马何不留着?
傻啊!就算是他现在的行踪很可能已经暴露了,已经被那鸡毛王爷知道了,但那毕竟是“可能”嘛!他总不能就此自暴自弃,带个“导航仪”回大本营吧?
那鸡毛王爷实在捉摸不透,也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说要找他寻仇吧,又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若不是,那他又是为何苦苦纠缠?
还有他的易容术,破绽到底在哪儿?!
......
踏青节过,万物复苏,处处春意盎然。眼看最冷的日子就要过去了,天就要渐渐暖了。
青楼中却出了大事。
年迈的老鸨妈妈不好了。天乍暖乍寒,年迈的她最终还是没能熬过。
如她所言,她把所有的东西全都留给了伍子墨,可也就是这个时候,伍子墨从她的遗言信中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是个没有户籍的黑户。
老鸨妈妈信言:“奴自知身份卑微,不配有后人送终,今却有小五相伴,奴心甚为感激。奴视儿为子,却不能真的收儿为子,入贱籍误儿终生。故而迟不敢上报户籍,待来日儿大成人,再自寻出路罢。今奴身败,小有金箔地产房屋死不能带去,亦有楼中苦命姑娘,一并留给奴儿小五,望奴儿他日妻妾围身儿孙抱膝,逢鬼食年节,莫忘奴坟前一捧黄土。”
伍子墨看完信久不能回神。
怪不得人总言,为人母者细致如发丝,温暖如旭日,心性如强钢。
就连恶如青楼老鸨,都能为子做到如此地步。
回眼再看这满屋的姑娘,哀痛之情又有几分能是真的。
无籍者,身不正,不能为主。伍子墨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结束青楼,放姑娘们一条生路。
“小丫,让下面人准备,挂丧吊孝摆祭台。通知富贵楼窝窝铺,一并挂丧停业十天。”
“公公``子万万不可!丧孝”小丫一咬牙:“公子三思,丧孝犯恩客忌讳,切不可声张,影响甚远呐!”
伍子墨微症,小丫说话这么利落,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心里却也了然。小丫头身落于此朝不保夕,结巴,就不值钱了。果然是个聪明丫头。
然而小丫没有多过解释,伍子墨也并没有提起。就仿若那个结结巴巴的小丫头只不过是梦一场。
“公子打算怎么办?”
“想那富贵楼和窝窝铺也确实不是我名下产业,也就罢了吧。这青楼丧要守白要挂孝要带。再差人去找一幽静处,我要为鸨母立碑。另外告诉姑娘们,待鸨母完孝,我会放她们出这红尘世俗之地。”
“公子是说,要散了这楼子?”
“对。到那日你若愿去,我会再送你份嫁妆。”
“公子......”
伍子墨截断小丫话腔,“莫慌于答复,先去忙吧。”
小丫黛眉微蹙,看向伍子墨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还是福了福身,下去安排了。
暮至,嫖客大老远就见那青楼祭奠灯笼高悬,白布横挂,均大啐晦气!愤愤而去。
青楼挂孝,实乃惹人耻笑罢了!伍子墨却执意而为。
十日后,佛事做罢,众人起棺送老鸨入土为安。
待归,伍子墨坐于正厅主座,手边是老鸨生前很是宝贝的沉木雕花匣,匣内是姑娘们的卖身契。这难得精巧的沉木匣,却是困死了多少香魂。
“今日事毕,我如言,还你们契身。赎金就都免了吧,算是谢你们为鸨母守孝。”
伍子墨言罢,立即有两个小丫头哭着跪身磕头,“金串儿/妞妞谢公子大恩!谢公子再造大恩!谢公子大恩!”
这两个小丫头伍子墨认得,才来没两日,卖身契亦在最上层,很是好找。
“拿着,去吧。”
两人又哭又笑,接过契身叩首再拜,方才离去。
过后,满屋子姑娘却再没了动静。伍子墨也很奇怪,难道这里还是什么好的去处,值得如此留恋不舍离去?他记得,前两日同来的可是有好几个丫头呢?也不见动静?
多等还是无声,伍子墨干脆直接指着离得近的那个新来丫头:“你可是不愿离开?”
那丫头歪头福身道:“奴家得妈妈赐名云双儿,自幼不知父母姓甚名谁,一直都是被人牙子卖来卖去,今得回契身亦不知能往何处,但凭公子安排,生死无怨。”
“......”伍子墨再转向她人:“那你们呢?”
俩丫头依次上前歪头福身:“奴家金蕊,亦无父无母。”“奴家芙蓉,亦是。”
伍子墨点头,扬声再问:“那么其他姐姐们,也是不愿离开?”
片刻沉默之后,萱蕊昂首上前,广袖一摆:“花魁可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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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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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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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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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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