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的话在段宁和曹学成听来,有点儿稚嫩。
孟学成揽着江峰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不是不喜欢赌博,而是不喜欢赌钱。”
江峰眉头拧了拧,转头问道:“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孟学成立刻回道,说着又顿了顿,似乎是在想怎么跟江峰解释。
这时候段宁开口了:“人生来就是在不断赌博,特别是做生意的人,每一场生意都是一次赌博,参与其中就要将一切因素考虑进去,然后权衡利弊,抛码押注。阿峰你想想,如果摆在你面前的筹码不是一摞摞的钞票,而是一粒粒的米,你还会排斥赌博么?”ωωω.χΙυΜЬ.Cǒm
江峰一听,段宁说的似乎是那个理儿。
钱对这些人来说,那就跟米一样一样的:虽然不可缺,但他们确实多到可以随便拿出来浪费了。
“对,这就是我的意思。”一旁的孟学成也拍着巴巴掌表示赞同,他不具备太深的文化底蕴,这种话他说不来。
“其实,不论是赌钱,还是赌米,道理都一样,但都得有一个度。无论输赢,心中留得有一丝清明,计算赢率,别被一腔心气牵着走,那才叫赌博,否则就是烂赌……”段宁说得有板有眼,貌似挺专业,江峰无言反驳。
江峰没想到段宁年纪不大竟然懂得这么多道道,且不说这些道道是真是假,他只觉得好像说得有那么点儿意思。
曹学成在一旁催促道:“别说那么多了,难得来一次,今晚玩个痛快。”
曹学成说着对一旁的女助理正色吩咐道:“去把筹码提出来。”
那女助理点点头,转身往一旁一个房间去了。
曹学成解释说,要成为这里的座上宾,首先得有强大的经济基础。而这个经济基础并非是考证你有多少资产,而是要你直接带着一笔数目不菲的现金过来存放在此,换成筹码当做赌本。赢了,多出来的带走;输了,三天之内补齐,否则就麻利滚蛋,恕不奉陪。
即便你名下挂着哪怕上千亿资产,但能动用的现金却寥寥无几,这里依然不会接纳。
这里要的是最实在的干货!
言辞过后,曹学成的女助理带着三个侍者出来了,三个侍者分别提着一口皮箱,目测分量不轻。
江峰用天眼看了一眼,每个皮箱里面都整整齐齐地装着筹码,面额最低的是一万,最高的十万。这么一箱筹码估摸一算应该有三百万左右。
段宁对小丫说道:“小丫,你一会儿全程陪同阿峰。”
“好的。”对于这个差事,小丫倒是挺乐意。不为别的,跟着江峰她觉得忒轻松,没那么多规矩道道。
三个侍者在曹学成的授意下,分别将两箱钱交给了阿豹和江峰。
“阿峰,好好玩儿。”段宁说着拍了拍阿峰的肩膀,领着阿豹朝一张桌子走了过去。
“江少爷,您想玩什么呀?”小丫站到江峰身侧,甜心问道。
江峰挠挠头,环视一圈,看准之后,朝一张桌子走了过去。
这张桌子上的人不多,只有五个人,江峰一来就变成了六个。五男一女,那女的穿着有点儿暴露,脸上的粉很厚,钩眉画唇的痕迹很明显。胸前的沟很深,但也看得出来下垂得很厉害,全靠两个罩杯给支撑着。年龄估摸在四十多岁。剩下的四个男人就不细圈细点了,秃顶、肥头、大耳,各种齐全,没一个长得突出的。
“睾大阴俊”的江峰往桌边这么一坐,当即就有点儿扎眼了。
以他的派头,在外人看来显然就是富家公子出来寻开心。
“小朋友,会玩儿么?”那女的看了江峰一眼,似乎不为江峰的美色所动。
江峰呵呵一笑,被人叫小朋友心里多少有点儿不得劲儿,他虽然不是那种喜欢呈口舌之利的人,但含沙射影的话也会弄那么一两句,开口反呛一句:“那烦请阿姨给我讲讲?”
几个男人听了哈哈一笑,心道这小兄弟还挺有意思。
一旁的小丫也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不过她清楚,如果她笑出声来,那就太不礼貌了。毕竟,在这个场子里,她属于下人。虽然这社会老在讲人人平等,但真要腆着大脸跟眼前这群人论无产阶级的革命果实,还真得需要非常强大的内心。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咧吧一句:“咱玩儿的都没啥技术含量,就是最普通的扎金花。”
江峰也道这里的人都不是真冲着赌博来的,那些高端的赌具和花把势定然是大多都不会。玩玩最平民化的扎金花,不费神还直观,挺不错。
“玩不玩?”另一个生着一对招风耳的男子问道,语气有些不耐烦,“玩就打底,十万一圈儿。”
江峰心里咯噔一下,打底他懂,但他想不到打个底就要整整十万,这节奏会不会太激进?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嘴上还是跟进:“玩儿,当然要玩儿。”
江峰之所以选择玩扎金花,玩法简单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他的天眼能一次性看清所有人的牌面。有格就上,无牌就闪,最直观最简单,无需烧脑费神。
小丫将皮箱打开,取出里面的筹码。说句大实话,这点儿筹码确实不算多,就眼前这几位,哪个面前没有两三千万的筹码?区区三百万摆上台面,人家都不愿意跟你玩儿了。
“小朋友,就这点儿能玩儿几圈?要不要再跟穆老爷那换点儿?”深沟阿姨鄙夷地看了一眼江峰面前的筹码堆。
江峰嘿嘿一笑:“不急,输赢难料呢。”江峰说着丢了一个十万的筹码到桌子中央。
其他五人也都跟着丢了十万进去,随后桌上的侍者当着众人拿出一副没有开封的扑克牌,稀里哗啦地洗了几遍,把式不错,让人眼花缭乱,切牌发牌,一气呵成。
那招风耳大叔玩儿得挺嗨森,摆出一副“高进”的姿态,两只爪子捧着自己的牌,又是吹又是搓,花把势一大堆,套路做足做全。
江峰把眼睛一闭,天眼下六人的牌面看得一清二楚。福利&"xinwu799&"微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小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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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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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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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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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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