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清楚,那苏子宁的人看她不对付。万一叫她的人捡去,还不承认,那就真没了。
罢了,这些东西,等她在侯府地位稳定后,想带出去让人羡慕的机会多得是,那就捡去一半好了!
阮老太看她从头上拿掉一些后,便拧了绣帕过来,打算亲自替她擦拭。
待听到那些首饰扔在锦盒中的声音,便不自觉地拿起其中一个端看。
雪芝见阮老太伸手拿,心中不悦,一把抢了过来放回去,嘴里同时道:奶嬷嬷,你拿我首饰干啥,难不成你还想带?你都一把年纪了,这爱俏给谁看?难道你想给我找个奶爷爷不成?
这些首饰可是雪芝的命根,在到手后,她连碰都不让人碰。
现在见到阮老太拿她东西,自然是不悦。
阮老太听到她这话,气不打一处出来,当即一巴掌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背,面色阴沉道:你这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雪芝猛然一吃疼,便直接转身看向阮老太面带不悦道:今日你打我这事,念你是初次,我就不计较了。若是有下次,休要怪我不客气。你只是我的奶嬷嬷,我是你主家小姐,给我记好自己的身份!
阮老太闻言,红了眼眶,心伤不已。
这就是她一直捧在手心,一心一意为她好的孙女,到头来,来这侯府中后,就开始翻脸不认人。
她可是她的亲奶奶啊,不过是拍了下后背,她就放这种狠话!
雪芝看阮老太在那抹泪,心下不悦更甚,冷声道:哭什么哭!今日是我的生辰,是个喜庆的日子。你在这种日子中哭哭滴滴,是存心找晦气是不是?你要是不想在这待着,就下去!
阮老太连哭都忘了,不敢置信地望着她,随即叹息一声,转身往下走去。
雪芝见人走了,这才重新在梳妆台前坐下。
只是此时的她,也没了心情化自己的妆容,脑海中总是浮现她奶奶刚才失望的神色。
她从小是奶奶带到大的,自然也是与她最亲。
她爹颜春生是个没用的,来这京城不仅什么都帮不上,还会拖后腿。
眼下她在这里,能靠能信任的也只有奶奶一个人。
她也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话是有些过分。只是她觉得自己现在是这府上的大小姐,奶奶只是个仆人,这当小姐的教训仆人,那也是应该的。
她可是有见过那苏子宁和丁芙蓉是怎么惩处院子里犯了错的下人。
奶奶拿她的东西,她也只是说说,也并未动手,难道也错了吗?
阮老太的房间就在雪芝的隔壁,说是耳房,其实也是一个不小的房间,且只有她一个人住。
她回房后,坐在那边哭了许久,回想起以前的骆娇恙,在看看现在的雪芝,心伤不已。
小姐待她极好,是她让小姐失望了。
现在她又让自己的亲生孙女,冒名顶替小姐的孩子,她这心每到夜晚,总是难受的紧。
这些时日,她每天都是被吓醒的。
梦中小姐厉声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她和诗情都待她不薄,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回报她们?
雪芝过来时,就见阮老太坐在床沿边,默默垂泪,当下心里也酸涩地厉害。
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哭了!
半晌,雪芝才瓮声瓮气道。
她不开口不要紧,这一开口,阮老太心中越发的委屈。
你到底要怎样,我都认错了,别哭了行不行?
雪芝说着,走到阮老太的身边,从袖兜中掏出绣帕,亲自擦去她眼眶中再次滑落的泪渍,又道:你要是真的喜欢那些首饰,回头我给你两个就是。
阮老太本想说不要,可想起现在住在外头的儿子,便将到嘴的不要吞了下去。
儿子的年岁不算大,芝芝这丫头也等于没了,日后他们都要人养老,是该给他在娶个媳妇回来。
有了那首饰也成,日后典当了,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想到这,她也不哭了,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随即又道:先前我看那首饰,并不是想自己戴,是我觉得那首饰有些问题。听那声音,并不像是金的。
雪芝闻言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小姐自幼是我带的,她自幼生长在富贵之家,好东西不少。她的东西我见过不少,这是不是金的,我便是老眼昏花看不出来,但听声音,也多少能感觉得到。先前你扔到首饰盒中的,我虽然没细看,但总觉得是金包银。
金包银?那不是说是镀金或者是夫人原先说的銮金吗?
雪芝一听怒了,她父亲丁北瑜分明说给她添置金首饰,为什么送过来的是金包银?
苏子宁,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敢这样欺上瞒下,还吞了她做金首饰的银子。
今日来的可都是各府的小姐,自幼生活优渥,要什么有什么。
她们什么样的收拾没见过?这见过了,自然分辨的出来。
她要是带着这些出去,且还是那么多,估摸还没等她打入她们的圈子,就得被笑死。m.xiumb.com
可恶!
想到这,她将头上戴的一咕噜全都摘下来,递给阮老太道:奶奶,你看看这些,可全都是镀金的?还有我那个首饰盒,你等着,我这就去拿。
雪芝快要气死了,那金和银的价格差那么多。
这些要素内里都是银色,那压根就不值钱。说不定一盒子加起来,都没人家的头上戴地区区几根金首饰来得贵。
是她误会奶奶了,还以为是奶奶眼红她的东西,起了贪念。
亏她当做宝似得,谁都不让碰。
今天要不是奶奶,她都要被苏子宁那个贱人给蒙蔽了。
回头这个带出去,被人笑话,许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恨的苏子宁,她就觉得这段时间,他们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奇怪的很。
原来啊,原来在这等着她!
对阮老太来说,不管眼前这些东西是金还是银,那都是钱,只是价格的多与寡而已。
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碰到过这些东西了,眼前这几个,即便是银的,那也得值好几两银子。
这在杨家村,都够他们家好几年的嚼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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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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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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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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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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