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就在颜诗情心里甜滋滋之时,突然怀中的孩子开口喊了一声,她手顿住,整个人如被电着了一般。
你,叫我娘亲?
小娃娃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又将头埋在她的怀中,用力的蹭了蹭。
颜诗情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娃娃,还陷在小娃娃那声娘亲中,无法回神。
等到回过神来,小娃娃已经在她怀中睡着了。
姑娘,不要再睡了,醒过来吧。你要是再不醒来,小娃要哭了!
小娃坐在床沿,看躺在床上睡了三天三夜还未醒来的颜诗情,心中自责得不能自己。
六爷都醒来了,为了怕他知道姑娘的情况,府上所有的人都告知他,他的伤势是榕城的大夫所治的。
而她,也是不敢出现在六爷面前,就怕露馅。
姑娘,六爷都已经醒来了,你也醒醒好不好?难道你就不想看一看六爷吗?
颜诗情只觉得耳边嗡嗡嗡的,不断有人在吵。
她想叫那人安静点,不要吵到她怀中睡着的孩子,奈何那声音怎么都不听。
就在小娃不断叫唤,颜诗情开始不耐烦之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嘭的一声,小娃吓一跳,睡梦中的颜诗情眉心狠狠一皱。
小娃,诗情姐怎么样了?
江素雅刚随她娘到这里,一进来,就听说了所有的事。
她娘先去看她表哥,她就先过来看看颜诗情了。
爹说,诗情姐怀孕,又流产了。
可是她不相信,诗情姐一向是洁身自好之人,怎么可能会是不洁的人,还与他人暗结珠胎,怎么可能。
一定是诗情姐月事来,只不过是凑巧罢了。
她可是打听过了,诗情姐自打七月份来了初潮后,到现在都没来过。
想必是他们都误会了,不可能是怀孕的。
再说诗情姐自己是大夫,又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在未成亲的情况下,怀有身孕呢。
这一定是那些庸医错疹了。
小娃也如江素雅一般,坚定颜诗情只是来月事,并不是什么流产,因此那医女开的药方,她始终没去抓药。
倒是让厨房做了不少补身子的饭菜过来。
奈何颜诗情三天都没醒,她只得让厨房熬了些鸡丝粥,一点一点给她喂进去。
姑娘已经昏了三天了!
小娃起身,给江素雅行了个礼,这才回她话。
江素雅一听三天,马上惊呼道:那岂不是你们过来时只花了五天?难怪诗情姐身子要吃不消。我说你们就算再着急,也不能拿身子开玩笑啊。对了,大夫那边怎么说?难道就这样,让诗情姐一直昏迷不醒?
小娃闻言,将被她放在床头底下的药方拿出来,递给江素雅。
喏,那医女开的。说姑娘流产了,这是让姑娘流干净的药方。那医女太不负责了,她刚进来,连人都没看清楚,就开药方,让我给轰走了!
江素雅一听这是给颜诗情流干净的药方,心下一缩。待听清楚是连人都没看时,便马上同仇敌忾起来:什么医女,哪里来的?
奴婢不知!不过依奴婢看来,姑娘应该是来月事了,不是那什么。只是不知为何,却一直睡了这么多天,也不见醒来。
江素雅一听,和自己心中所想的一样,便不在乎的挥了挥手:你们那样赶路,诗情姐的身子骨又没那么好,自然是承受不住。这多睡几天,也没什么。
她说完这话,便走向依旧闭着双眸的颜诗情,眼底带着一丝担忧:诗情姐,差不多该起床了,莫要让大家担心啊!
奈何,她等了两刻钟,也没看到颜诗情醒来。这才想起,她该去看看表哥。
小娃,我先去看表哥,晚上再过来。你好好照顾诗情姐,她要是醒来,你告诉她我来了!
好!
此时霍依依去看过楚玺墨后,这才拉着江云野找了一处安静之地,细声问道:老爷,诗情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说是流产了?真的怀有身孕?
江云野闻言,重重叹息一声:那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与他们皆是无缘。眼下诗情还昏迷中,墨哥儿也不知道,你切莫说漏了嘴,叫他知道后担心!
霍依依想起颜诗情之前与楚玺墨有亲密接触过,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就两个月。她那一路从吉峰镇骑马奔波这么多天到榕城才流掉,已经算是那孩子坚强了。
常人不说骑马,哪怕是奔波一下,也得掉了。
如老爷所说,终究那孩子是无缘的。可若是还在,她姐姐知道后,得多开心啊。
哎,造化弄人!
老爷,你去墨哥儿那边守着,妾身去看看诗情。
霍依依觉得,不管是作为素雅的娘,地方官的夫人还是楚玺墨的嫡亲姨娘,此时此刻,她都该去看看颜诗情。
楚玺墨总觉得颜诗情来过,不说别的,就他胸口处的那道口缝制手法,一看就是出自颜诗情的手。
他不知道为什么翟他们告诉他,颜诗情没来过。
难道真的是他的错觉,真的只是另外一个学了颜诗情手艺的大夫?
莫非是那丫头的师父?
不对,若真是,翟怎么可能不将人留下。
所以说其实是那丫头来了,只是他们不告诉他?难道说,是那丫头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楚玺墨有些坐不住了,他挣扎着起来,叫了一声翟。
待看到翟进来后,这才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本王再问你一次,颜姑娘可是来过?Χiυmъ.cοΜ
翟低头,不语。
楚玺墨双手紧握成拳,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赤红着双眼,怒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恰在这时,江云野走了进来。
他一看这情况,眼眸一转,随即了然。
墨哥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楚玺墨没理他,劲自问翟:诗情她到底怎么了?
翟单膝跪地,正要开口,就听江云野无所谓地笑笑道:原来你问这事啊?那小丫头之前是来过,碰上你的事情,就顺手给治疗了。不过当天她就走了,说有点急事,家里似乎要乔迁什么的。走时还叫你好好休息,等好了,去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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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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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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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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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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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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