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朋友倒没有案底,资料也不多,大致与范静舒说的没有区别,只是林晏和小廖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直觉这件事情一定与她男朋友有关。
“我打电话去问问他们片区派出所的,看能不能了解到什么。”小廖说着去打电话。
林晏应了一声,眼神也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回忆着范静舒告诉她们的一些话,打算好好将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捋一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据范静舒说,她男朋友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对谁都和和气气,从来不生气,与小区的邻居关系非常好,甚至在整个小区都人缘不错,只要出门,遇到谁都会上来打招呼。
按理说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家庭应该也过的不错,可事实上,他妻子却因为小产得了抑郁症,自杀死了。
这段话初看没毛病,可仔细想想,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
首先,他妻子小产是个意外,哪怕他妻子再喜欢孩子,对一个还在肚子里几个月,甚至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应该不会有深刻到想要自杀的感情。
而他妻子却的的确确自杀了,并且是因为抑郁症吃了安眠药死的,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范静舒男朋友脾气如此好,如此温和,那他妻子在他的照料之下怎么会得抑郁症。
还有她自杀用的安眠药哪里来的,毕竟她们国家国情不同,安眠药一直是处方药,而且开药时医生也不会开太多,想要用来自杀并且真的死亡,这可不是小剂量,她要攒多久才能攒到这个量。
换句话说,他妻子不是忽然出现的自杀的念头,而是计划了许久,那么这么长的时间,他妻子是如何瞒的滴水不漏,让他没有发现一丁点的?
顺着这个思路,林晏越想越多,就在她几乎坐不住,想要出去走访时,打电话的小廖回来了。
她一屁股在林晏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眉头皱的快成川字了,“范静舒这个男朋友我真是越来越感觉奇怪了,你知道辖区派出所的弟兄是怎么说的吗?”
林晏问,“怎么说的?”
小廖道:“说他的的确确是一个脾气十分好的人,说他很热心,还很有爱心,经常帮着小区里行动不便的老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并且小区里要谁家有个难处或者矛盾,他总是第一个上去帮忙的。”
“那就奇怪了,”林晏道:“这么好一个人,他妻子怎么会得抑郁症呢?”
小廖道:“我也问他们这个问题了,他们回答说,他妻子在和他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结婚后这些年他一直在积极帮她妻子治疗,只是没有治愈。”
“结婚前就有抑郁症了?”林晏惊讶道:“可是范静舒说不是他妻子小产后得的吗?”
小廖道:“所以说,要么是这个男人对范静舒撒谎了,要么是她对我们撒谎了,不过从范静舒当时的精神状态以及动机看,她没道理要骗我们,也就是说,是他骗了范静舒,没有与她说实话。”
“那么问题来了,”小廖摊手道:“这么好的一个人,有什么原因要因为这个事情对范静舒撒谎呢?”
那就是她们要调查的了。
接下来到离下班的几个小时,她们两人一直处于小廖打电话,林晏查资料然后讨论的阶段。一开始进展缓慢,直到小廖朋友介绍朋友找到一个那个男人与他前妻的同校同学,才有了些进展。
这通电话一打就是将近一个小时,小廖打完电话先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才对着林晏道:“新得到的消息,他妻子和他结婚时也是二婚。”
林晏等着下文,“然后呢?”
小廖道:“然后就说来话长了,那个人和他们是同一所高中的,据那个人说,他妻子,也就是白颖,那个时候跟他是完全两种不同的人,白颖长的很漂亮,学习也好,是他们学校公认的校花,家庭条件也不错,而且没有漂亮女生该有的娇气和傲气,反而平易近人,朋友特别多,而那个时候的他跟现在完全相反。”
小廖说了这么久的话早就渴了,说着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才接着道:“他家庭条件不太好,人也长的瘦小,再加上不太聪明学习成绩一直是吊车尾,整个人就比较阴郁,不止他们老师不喜欢,他们班同学也不喜欢他,所以后来两人结婚时,她们几乎大半个学校都轰动了,完全不敢相信。”
“上学时候那么阴郁一个人,怎么会变化那么大,”林晏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廖道:“那个人说他后来没跟她们考同一所大学,甚至不在同一个城市,所以知道的不多,只从其他同学那儿听到一点,说是他高考虽然只考了个三本,但因为报的是财务专业,在大学里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特别拼命,一直在考证,所以毕业后工作找的不错,也可能是事业方面比较顺利,所以人渐渐变了?”
“从那么阴郁的一个人变成现在这样?”林晏说:“你信吗?”
小廖耸耸肩,“说实话我是不信的,可是那么多人都这么形容他,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他的演技骗过了所有人。”
林晏很想相信第一点,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有很大问题。
“关于白颖我也查到了些资料,”林晏转了下电脑屏幕,示意小廖看,道:“这个白颖曾经报过警,不过不是范静舒的男朋友曹挚,而是白颖嫁给曹挚之前的前夫,这个前夫是个商人,虽然身家不算丰厚,但名下有几家小公司,倒也吃穿不愁,并且长的一表人才,还是名校毕业,不过这个男人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白颖几次报警都是与他有关,你说有没有可能范静舒的事情是他做的?报复曹挚?”
毕竟有时候男人为了面子会很不可理喻,白颖跟他离婚,随后嫁给了曹挚,很有可能会让白颖的前夫蒋明锐对曹挚产生一定的敌意,人一旦仇恨起一个人来,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小廖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仔细思考后,还是摇摇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认为可能性不大,对了,监控的事问的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林晏苦笑一声,道:“那个小区是个老小区,基本没有监控,楼道这种你更不用想了,不过小区大门口有个五金店安了一个摄像头,虽没有正对着大门,但想要进小区势必要经过这家店门口,我觉得要是真有人跟踪范静舒,乘着她出门砸了她的家,十有八九会被拍进去。”xǐυmь.℃òm
“那就好办了,”小廖松一口气,“有监控,要排查嫌疑人就容易多了,那我们明天一早去取监控,顺道再问问小区里的人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
“行,”林晏点头道:“我已经跟那家五金店的店主联系过了,他的摄像头一直正常运作着,我们明天去了就能拿到。”
有监控可以排查,这案子就算有了眉目,林晏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这案子哪里怪怪的,她想了想,冷不丁的问道:“你说曹挚和白颖是高中同学,白颖又是公认的校花,那有没有可能从高中起曹挚就暗恋着白颖,后来拼命读书考证,也是因为白颖,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白颖没有自杀,这个曹挚倒真挺励志的。”
“是挺励志,”小廖笑道:“不过要真是这样,那这个曹挚就有很大问题,如果他真的从高中起就暗恋白颖,后来好不容易娶到心中女神,又是这样的性格,哪怕白颖真有抑郁,也不应该那么容易就自杀,还有那个意外流掉的孩子,真的是意外流掉的吗?”
林晏被小廖的话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摸着有些发凉的手臂,道:“你越说我越觉得恐怖了,还有曹挚要是真的那么喜欢白颖,还喜欢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白颖才死了一年多,他就那么快又对另外一个女人嘘寒问暖?”
林晏说着,不知怎么忽的福灵心至,坐直了看着小廖道:“白颖家还有什么人吗?”
小廖道:“白颖是独生子女,父母在她嫁给曹挚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不过她有一个关系非常好的堂哥,怎么?你怀疑是她堂哥干的?”
林晏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不过倒真可以联系一下她堂哥,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明天先去拿了监控再说吧,”小廖道:“要真在监控里看到她堂哥,不用问可以直接请回来了,要是没有,那就再问问。”
“行,那就这么着吧。”林晏说着伸了个懒腰,顺便瞄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她还想着跟小廖忙活了这么一下午,该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谁知道这一看都快八点了。
林晏震惊道:“都八点了啊,我还以为才下班呢,不行了我要回去了,再晚一点我妈该打电话骂我了。”
说着林晏窜出门,直奔她的座位收拾了东西就跑。
她的车被秦越开走了,虽然这个时间挺晚了,但她想着刑警队有案子,秦越该还没下班,就打算去附近的车站坐公交车,没想到才出大门,就听到有人喊了她一声,她转过头,就看到秦越从她的车上下来,冲她挥挥手道:“下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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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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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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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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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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