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怎么办?
低调的迈巴赫划过夜空,沈云站在霄云路九号满墙的壁画中,久久凝视。
她的儿子不仅把这里夺了回来,还复原的那这么好。
她的指尖缓缓划过新旧笔触交织的壁画,感慨万千。
傅幼栀则打着哈欠,悄悄去了隔壁房间。
她刚才猛干了半瓶子酒,酒气没有发散出去,脑子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迷迷瞪瞪。
整个人已经几乎进入了梦乡,但却听到有人月下敲窗。
她费尽力气,眼睛掀开了一个慵懒的缝隙,见到来人,虽然没精神,没力气,却也身子一拧,裹着被子,迎了过去。
她整个人半卧在高大的落地窗旁边,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北城之夜。
“殿下。”一个诡异的影子,出现在了落地窗上。
女人身材娇小,浑身上下裹着一件纯黑色的斗篷,周身死气沉沉,像是波澜不惊的死海。
“孟婆?什么事?”傅幼栀半醉半醒,随手拨弄着一支琵琶琴弦,完全没有认真对待,只是听着那清冽的琴音。
“上次被您伤了的墨北渊,看起来像是好了一些,出来料理公务了,”
孟婆恭敬地汇报,伴着傅幼栀不成曲调的琴音,她继续说,
“今日终于得见了一眼生死簿,您一直让我关注的那个人的名字,还在生死簿上,像是……像是……像是快要寿终……”
孟婆谨慎的汇报,生怕这个消息把傅幼栀惹怒了,谁知,她的琴音杂乱,没有章法,半梦半醒着,玉指轻捻,却也动听极了。
“我知道了,”她头也没抬,也不知是胸有成竹,还是醉的厉害,整个人像是慢了半拍,并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波动,
“赏。”
孟婆心满意足的敛身而去。
“还有何事?”傅幼栀瞧着窗户外面的人影还在,懒懒的,连裹着的被子都没有力气扯好,勉强勉强维持着会客的姿势,实则,早就困倦的不行了。
她一向精明的小鹿眼满是迷幻,只听到霄云九号的玻璃一声脆响,银瓶乍迸一般的声音,十月底凌冽的寒风灌了进来,她双眼迷迷糊糊的,又问了一句,
“卿还有何事?”
“有事。”一个低醇的声音将她彻底包围,将她本就九分的醉意,又酿熟了一分。
“我醉欲眠,卿且去,”傅幼栀懒懒的说,打了个哈欠,无力的挥了挥手,
“本殿累了。”
沉默半晌,傅幼栀甚至觉得醉酒之后喝冷风,颇有些不舒服,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被子,身子歪的更瘫软了一些。
“好。”那个声音带着强大的克制和压抑感,像是将空气都压缩的如有实质,粘稠浓醇,醉人的不像话。
傅幼栀忽然就想起了顾砚臣的声音,他特有的低音炮,在压抑的时候,总是格外性感,她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却哼唧了一句,
“等等……”傅幼栀的声音黏糊糊,仰着小脸说,
“劳烦卿把顾卿叫来……”
远处的阴影缓缓逼近,极致完美的身高差给她带来了几分压制感。
“嗯。”
夜风更凌冽了几分,顾砚臣驱车跟了过来,破坏了大门的锁,还有可能惊动他妈,所以干脆,从顶楼上跳到了她的窗外。
反正这边里里外外都是他改造的,这里的窗台宽一些,本来是打算跟她一起坐在阳台上看尽北城风光的。
现在这样,也算是有用。
顾砚臣站在她面前,身上带着清冽的夜风,没有半分北城的糟污浊气,清爽如雪地里的冷杉。
他微微弯腰,傅幼栀被覆盖在他的阴影之下,他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傅幼栀眯着眼睛,仰着头,吐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酒醉后,异常干咳的唇。
可爱,又性感到了极致。
哪里是顾砚臣能够抗拒的?
他一把将傅幼栀抱了起来,在他怀里,她本就娇小玲珑,身子还因为醉酒,软绵绵的不像话。
醇厚的酒香缓缓散发了出来,顾砚臣虽不是瘾君子,往常的确也喜欢浅酌两杯,这样软绵绵女孩儿,散发着酒香,倒在自己怀里。
哪里是什么财神,分明是任人采撷的酒神。
连走去床上都等不及,他的吻便霸道又温柔的落在了她本来醉到麻木的粉唇上。
酒精麻痹着大脑神经,没有能力思索,像是一只没有了思想的美人娃娃,
乖的要命。
什么不可一世的神明?
简直,任人宰割……
“哥哥,我没有力气了……”
傅幼栀的眼睛彻底睁不开了,整张脸粉的像是三月的桃花瓣,嘴唇肿着,声音哑着,身子上,疼痛被酒精麻痹着,倒是没有那么难受。
“乖。”顾砚臣哑着嗓子哄她,哄她再乖一点,再听话一点……
“嗯,好吧……”
傅幼栀乖巧的点了点头,任由他一次又一次……
*
第二日,第三日……
傅幼栀过得昏昏沉沉,直到第四日,他都没打算饶了她。
傅幼栀这一醉,竟然醉了个三天三夜,简直烂醉如泥,任人宰割。
顾砚臣这便宜占的没完没了,直到傅幼栀被他关掉的手机自动开机,手机铃声“叮铃铃”震天响。
傅幼栀被吵的难受,皱了皱眉。
顾砚臣本来打算拒绝的手,悬了片刻,摁下了接通键。
“喂!傅总,你到底在哪里?顾总那个挨千刀的,说辞职就辞职,居然把星耀,顾氏和财富集团的所有事务都扔下了!”
“公司无人做决策,现在连签字和盖章都没有人了!”m.χIùmЬ.CǒM
“我算是看出来了,顾砚臣这个孙子!他这是算计您呢!他看似拱手将顾氏和财富集团让给了你,实则包藏祸心,其实是打算连同星耀,把您给彻底吞并了!!!”
“!!探春和中山狼!他就是个披个羊皮的狼!”
汪总嘴皮子本就利落,骂起人来更是一套一套的,关键是傅幼栀失联了整整两天,实在太让人挂心了,他动用了各种关系,好不容易入侵了她的系统,强行开机,好歹电话接通了,不然下一秒,他就要报警了!
“傅总,傅总,请您指示啊!你快说——”
“嗯,知道了。”顾砚臣冷漠到几乎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透过电话,本就不多的几分人性,彻底消失。
汪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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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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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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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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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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