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兴,阿昭……
她又仰头灌了一口酒。
“换个游戏,谁来亲口喂我一口酒,”她指了指自己微漾的红唇,眼神迷离,嗓音勾魂,
“我就请他喝一辈子的酒。”
场间的男子们都沸腾了!
这样绝色的小富婆,主动求吻!
整场骚动不已,傅幼栀把眼前的阿昭狠狠推开,随手勾过一个帅气男子的脖子,温热娇懒的气打在那人的颈窝里,旋着微醺的蜜,她却转头对阿昭说,
“阿昭,我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帮我请来《财神天书》,我怎么可能看清楚他的命格?那我不就糊里糊涂地嫁给穷鬼了吗?”
“你可真是我的大恩人!你这样费尽心思为了我好,你说说,我可怎么报答你呀!?”
“要不我这财神之位,让你来做?”
阿昭混不吝的嗤笑一声,傅幼栀,果然是个幼稚鬼,他要财神之位做什么?
他数千年如一日,陪着一只爱哭的金丝雀做什么?
闲的吗?
阿昭的眸子里滚着醋意和几分难耐的欲,喉结微微滚动,推开傅幼栀身边所有的男人,将她抵在吧台上,带着几分阴郁和霸道,
“傅幼栀,别忘了,我乃财神殿外招财猫,气量小,心胸窄,对我好就只能对我一个人好,我默默的为你付出这么多,不是看着你昨天嫁给顾知倦,今天嫁给顾砚臣的!”
傅幼栀好像有点明白了,但是喝的太多太猛,酒量太浅,让她一时间忘却了思考,
“顾知倦被秦苏苏爬了床,怎么就这么巧被全国直播?”
“你一天到晚恋爱脑,那日扔了天书就去找你的小情人了,殊不知,你只要再翻一页,就早早能知道他的命格了!”
“栀栀,这些男人都不值得,回来吧,只有我才能陪你天长地久……”
阿昭圈着她纤细的腰身,高大的身姿缓缓附下,本就比常人快一些的心跳越发混乱喧嚣,傅幼栀喝的眼睛都直了,手脚发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绵软的身体。
“噗……”的一声。
她颤抖的手,端起一杯酒,浇在了阿昭的头顶。
“滚!”傅幼栀软着声音大喊,连阿昭在哪里都看不到,她指着全世界,龌龊肮脏,只想占财神便宜的男人们,
“都给我滚!”
阿昭轻易地把她乱扑的手臂控制住,将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她极其细腻的肌肤,被腌入骨子里的娇懒纯欲……
他连财神之位都不放在眼里,像是个助手一样跟在她身边,谁都不配跟他争!
谁也争不过他!
阿昭虽贪婪,却一向被动,终于,傅幼栀就在他面前,微醺已满,娇懒绵软的傅幼栀,就在他面前。
他顾不得许多了,看着她已经殷红的脸颊,根本不受控制地吻了上去……
“咚!”一声巨响。
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举着酒瓶子,就给了阿昭当头一瓶,阿昭满脸是血地晕倒了地上。
他深邃的五官逆着夜店绚丽的烟火,好似头发都被镀上了一层艳色,拉着傅幼栀细细的手腕,便走出了群魔乱舞的夜店。
是她的英雄,是她的天神一般,把她拉出了光怪陆离的地狱。
老公……
傅幼栀无声地掉眼泪。
夏夜黏着的风格外让人全身黏腻,傅幼栀的酒喝得猛了,堵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刚出门,就弯在草丛了吐了个昏天黑地。
吐出来,反而清醒了许多。
她也看清楚了眼前人的脸,深邃的五官,乌黑的眸子,粉色的凌厉短发。
傅幼栀失落到底,一颗格外脆弱的心,被自己狠狠踩在脚底,在晒了一整天的滚烫地面上,几乎是在煎烤了……
“栀栀……”
“顾知倦,你是不是有病?”傅幼栀绷不住了,蹲在地上大哭,
“滚滚滚,都给我滚!”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怕你遇到危险,我送你回家好吗?”
顾知倦不知道怎样才能不被她讨厌,声音带着几分乞求。
“不用,我根本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我恨死你了,快给我滚!”
傅幼栀紧紧抱着头,像是一只缩进壳子里的乌龟,谁也不想见,谁的话也不想听。
“栀栀,给我个机会吧,就算是陪陪你好吗?我不说话了,我也不会碰你,你就让我看着你就好……”
顾知倦看着这样的她,心痛到无以复加,那样明媚灿烂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模样?wWW.ΧìǔΜЬ.CǒΜ
“滚!我不要你看着我,今天是我的大婚之夜,只有我老公可以看着我,只有顾砚臣!”
仿佛这简单又熟稔的三个字都会给她来到无穷的力量,给迷途的她,指点达到目的地的方向一样,她不晕了,不醉了,神智清明地站了起来,语气坚定,
“你回去吧,我要去找我老公,我要去找顾砚臣!”
说完,她使出全身力气,把他推得老远,一边指着他说,一边往后退,
“别跟着我哦,跟着我,我就打死你!”
退退退,下一秒,就退进了一个清冽的怀抱里。
冰山般冷酷又松柏般清冽的怀抱里。
傅幼栀的泪水,瞬间就泛滥了。
她拼了命砸着他的胸口,
“你去哪了!我差点被阿昭堵在里面,你去哪了!?你连小新娘都看不住,你怎么这么废物!呜呜呜——”
明明是她甩了人,上天入地跑的飞快;
明明是她一句话都不说,丢他一人在婚礼现场;
明明是她心不静,只求放纵混迹夜店……
but,都是他的错!
“你不是说我耍小脾气,也是可爱吗?”
“骗子骗子骗子!不哄我,不找我,不追我!”
傅幼栀一整天的委屈大爆发,哭的像是个孩子,一个人也能表演出一群唢呐演奏的惊人效果,声音几乎震耳欲聋,
“怎么一下午就不找我了?就丢我一个人了……呜呜呜呜~”
“没有不找你,”顾砚臣背着她往家走,任由她在他身后横踢竖卷,撒泼打滚,身上散发着浓郁着悲伤和落寞,声音低沉,别样的不自信,
“除了你上天入地的时候,我一直都在……”
“但是我怕出现在你面前,招你讨厌……”
他一直都在悄悄跟着,从认识以来,她几乎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以前不能,现在也不能。
所以他看着她假装喝醉了酒,诈出了阿昭的心里话,装作认错人被顾知倦带出来夜店,却瞬间清醒。
果然是神明,最善窥视人心。
只要她想,这凡俗又荒唐的人间,无人能伤害到她。
何须他的保护呢?
她一个人,就是世间巍峨……
千军万马抢破头,最多与她比肩。
顾砚臣叹了口气,极其缓慢的走着,北城的夜晚,车水马龙,这一路即便是走得再慢,再缓,也终于到头了。
前面,是她的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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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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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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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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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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