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沈秋正在屋里给沈冬做棉袍,床上的人还是那样睡着,仿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沈秋一边做针线一边和床上的人说着话。

  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开门,开门!”

  沈秋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放下手里的针线,“看来是查户籍的人来了,我去看看。”然后起身出了屋子去开门。

  刚把大门的门闩打开,外面就有人突然撞开了门,是一群凶神恶煞的捕快,领头进来仔细打量着院子。

  “你这儿几口人?”虽然问着沈秋,可眼睛却一直在环视院子。

  “回官爷的话,两口人!”沈秋战战兢兢的回答。

  “哦?我怎么听说你家里现在三口人呢?”那个领头的回头看着沈秋,鼻子下方的一字胡浓密黝黑,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这在普通的捕快身上很是少见。

  “是两口人,只有我和我家相公,另一个是我请来的大夫。”沈秋把梅婆婆摘了出去,万一沈冬的身份不简单,惹来灾祸希望梅婆婆能不被牵连。

  “哦!那把你们的户籍拿出来吧,我们要查户籍,还有把你相公叫出来,我们要跟户籍核对一下。”那人不再看沈秋,又开始左右打量起来院子。

  “户籍在屋里,我相公也在屋里,他起不了床,您跟我进去看吧。”沈秋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那个人,怕自己现在的胆怯显露出什么来而害了沈冬,尽管她现在互握着的双手都快把自己握疼了。

  等进了屋之后,沈秋想着先把自己的户籍拿出来,可是打开自己装户籍文书的盒子,里面不止有自己的居然还有沈冬的,甚至沈冬的文书上显示是军籍。

  沈秋愣了愣,就想到里正去镇上为沈冬办户籍的事,看来是沈冬的那个人给放在这里的,可是那个人在哪儿呢?这么多天自己从没感觉到屋里还有其他的人啊。

  身旁有衙役在,沈秋也不敢多看别的地方。

  “好了吗?”那个一字胡的衙役问了一句。

  沈秋回过头笑着说:“好了!您请看!”沈秋回过头来才发现,那个人正盯着床上昏睡的沈冬看,心里顿时有点慌。

  那人把眼睛从床上的沈冬身上挪开,看向沈秋,然后接过沈秋手中的文书,“哦,他还是军籍?”

  “是,他是前段时间从战场上被送回来的,一直昏迷不醒,我请的大夫就是为了给他治病才住在我这里的。”沈秋这段话在她心里已经默念了好几遍,说的次数多了,她自己都快信了,所以,说出来的时候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

  “从哪儿送回来的?为何你们刚成亲才几天?他回来就昏迷不醒了,你为何要嫁一个不知会不会醒来的活死人?”那人咄咄相问,不给沈秋丝毫的喘息之机。ωωω.χΙυΜЬ.Cǒm

  沈秋愣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您一定不是清水镇的人,清水镇就没有不知道我沈秋的,出生一年克死外公外婆,十年后克死爷爷奶奶,三年后克死爹,刚给爹守孝满三年又克死娘,连跟我定亲的人退亲后几天的时间就考中了秀才,你说谁会愿意娶我?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娶我,我为何不嫁?反正他能不能醒来不重要,死了也不过是更坐实了我天煞孤星的命格,要是活过来了,我还能逃脱天煞孤星的命运,怎么我都不亏,您说是吧?”

  那个一字胡的男子,看着沈秋像是验证她说的话的真假。

  跟这个一字胡一起来的有清水镇的衙役,听了沈秋的话,笑嘻嘻的说:“原来你就是沈秋啊?你的名字如雷贯耳啊,我原以为有这样命格的人,一定是长了一张尖酸刻薄的脸,没想到你还挺漂亮。”

  那个一字胡的男人看那个高个子衙役,“你知道她?”

  高个子衙役明显有点怕那个一字胡,“是,整个清水镇就没有不知道沈秋的,你去镇上随便打听就知道了。”

  那个一字胡把户籍还给沈秋,带着人出了门,正好遇到梅婆婆端着药碗从厨房出来,但也只是看了一眼梅婆婆,并没有上前要户籍查看。

  一字胡的男人带人正要走,突然对沈秋说了一句:“你先前的那些遭遇或许就是为了等他,好好照顾他,我们还会再见的。”声音很小,却都入了沈秋的耳朵,那人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秋来不及揣摩那人那句话的意思,忙把门闩上,这才看着门大口大口的喘气,她真的快吓死了,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等自己镇定下来,才想起那人临走时说的话,仔细一琢磨,沈秋才惊的长大了嘴巴,“难道,那个人认得沈冬?或者,那个人根本就是沈冬的人?”

  沈秋没敢细想,这两天的时间发生的事,都太让沈秋难以置信了,她没想到她捡来的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可是现在想脱手都不可能了,沈冬有那么多人帮着做事,这院子里更有一个她一直看不到的人,她要是现在把沈冬扔出去,会不会当天睡下在梦里就被人杀死了?

  既然已经绑在一起了,那就顺其自然,好好对他吧,他醒来以后就算不承认和她的婚约,好歹有这救命之恩在,应该也不会为难她吧,至少,不会要她的命吧!

  沈秋一如既往的每天就是伺候沈冬,吃饭喝药,给沈冬擦身体按摩,依然每天喜欢别做事别跟沈冬说话。

  闲下来后就进屋继续给沈冬做衣服,今天又给沈冬剪裁了一双鞋面,沈秋先是剪裁了一个样子,在沈冬的脚上比划了大半天,后来还是让了大半寸。

  过年前最大的事就是办年货,基本在腊月二十三小年前就办理的差不多了,这几天沈秋又杀了两只鸡两只鸭子,买了十斤的现杀猪肉,清水村这个地方春节时节已经有不少的菜可以吃了,正是吃冬笋的时节,腌制的冬笋可以放很久,现的冬笋抄腊肉可是很香的。

  沈秋赶了两天两夜,终于在年前做好了棉袍和棉鞋,只有里衣还没做好,不知不觉就到了腊月三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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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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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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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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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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