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天还抱抱亲亲,她都不曾反对。她的表现太过突然,一定是经历了什么。
他背着婉宁把萧飞燕叫到一边,问:“你们小姐怎么了?”
“少爷何意?”
“婉宁为何突然对我们的未来丧失信心?”
萧飞燕明白了,小姐一定是将自己的意思说给少爷听了。她说:“尊夫人来看过小姐了,来看过这个所谓的妹妹。”
高子昂的精神马上紧张了起来,他就知道,婉宁不会无缘无故说那些话。他问:“李婉英!她说什么了?”
“其实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来看看小姐,大概她也真的是好心。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小姐暂时嫁不了您,她的出现不是给人添堵吗?或者说是在炫耀。”
“我知道了,好好照顾婉宁,别的事交给我。”高子昂说。
得知原因的高子昂马上来到婉宁房里,他仍要像从前一样守着婉宁。
可是他看见此时的婉宁抱着双腿,孤零零地坐在床上。自父母亲出事以后,婉宁觉得床是能她最安心的地方,常常一个人一坐就是很久。
他走近,将婉宁揽在怀里,许久才说:“婉宁,不要再胡思乱想,好不好?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上花轿,我将你从大红花轿里抢了出来?你就是我的妻子,我此生只认定你。你的一个小心思就能将我击垮。你那一刮风,我这早就打起了雷,下起了雨。”
婉宁没说话,伸手抱住了他。
高子昂再次劝她:“婉宁,跟我到高府,会热闹一些。我想看到从前的婉宁,可能你开心不起来,至少不会如此孤寂。而且你自己在这边住着,我不放心。”
“我父亲临终前的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婉妹妹,那只是伯父的担心,担心的事不一定会发生。或者说,我一定不会让它发生。高家所有人都认定你是高家未来的主母。尽管暂时你会委屈下,可该是你的就还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婉宁未语。
高子昂一直守着婉宁,直到她熟睡才离开。
回高府的一路,他一直在埋怨李婉英,无端造成婉宁的困扰。后来他又一想,还幸亏这个“夫人”去探视婉宁,否则,婉宁都不考虑自己的事,他的打算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虽然谈不上感谢,去她房里看一下她还是可以的。
对于李婉英来说,高子昂毫无征兆地踏进她的房间,她万分惊奇。他来得如此突然又迅速,就连丫鬟的通报,都还没完成,话刚说了一半儿,他就已经进了屋。
“真是稀客啊!”婉英惊叹道。
“谁让你去找婉宁的?”直入主题,可见高子昂并不是要来“坐坐”。
“婉宁遭遇不幸,这种时候,我只是关心她。怎么说我也是跟她一起长大,她失去的是我的养父、养母。”
高子昂没有发现,虽然婉英说话语调平稳,可是脸上已有了恨意。虽然高子昂不喜欢她,可眼下毕竟名义上是夫妻。高子昂在外面“胡作非为”,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她心里不舒服是真的,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搁?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怨言?
婉英说得也不无道理,虽然她没有坏心思,但是她的出现会造成别人的烦恼也是事实。高子昂仍然说:“你做的事情有哪些是能上得了台面的?我没有在婉宁面前数落你的不是,是觉得你们的父母双亡,毕竟一起长大,视彼此为唯一的亲人。”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婉宁。在你眼里,婉宁若是天仙,我就是那地鬼。”Χiυmъ.cοΜ
“婉宁是我一生挚爱,请不要做无谓的比较。”
听了此话的李婉英,突然性情大变,几个快步,凳子被她绊倒,茶杯也连带着遭殃,摔到了地上。她走到高子昂面前,胡乱地将他往外推:“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刚对她的感觉缓和了些,却整这样一出,在他面前无理取闹,撒起泼来。高子昂维持着翩翩公子的风度,没有发出心中的怒火。
他懒得跟她计较,转身离开,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小厮义儿听见响声,从房里出来。他看着脸上有些怒气的高子昂,问:“少爷,怎么啦?跟她吵架了?”
高子昂边走边对身旁的义儿说:“义儿,少夫人形迹疯癫,明天一早找个太医来瞧瞧吧。”
义儿先是一怔,片晌一时之间没忍住笑意,身上还跟着抖了抖。
“义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嘲笑主子!”
他表面应着:“是,少爷,义儿不笑了。”
可高子昂不说还好,这一说,义儿的笑意更甚。
他看了看义儿,片刻之后才无奈地说:“你回去吧,我去父亲那儿。”
“遵命,少爷。”
高子昂去父亲书房的一路都在想,自己在婉宁面前信誓旦旦说要将婉宁扶为正妻,可是还没有经过父亲母亲的同意。
那么说只是为了安抚婉宁。
他决定探探父亲的口风,若能让婉宁直接以正室身份入住高府就更好了,就算不得已要做妾,那也要扶为正妻。
高子昂平复了一下心情,来到父亲书房,父亲刚好在,还未休息。
他跪在了高骏铭面前:“父亲,婉宁已经答应嫁给我,希望您履行当初的诺言,将李婉英降为妾室,让婉宁以正室身份入住高府。”
“因为婉宁要守孝,我高家娶妻竟然不办婚礼,你想啥呢?”
高骏铭的回答果然如婉宁所料。
“何况婉英除了你不喜欢之外并无不妥,恪守为妻本分,公婆跟前又孝顺,你以何道理降为妾室?”
父亲的话让高子昂意识到自己提议实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就只有下下策——做妾了。
他还未开口,就听高骏铭问道:“婉宁是你的人了?”
“父亲!您不可玷污她名节,我们并无肌肤之亲!”
高骏铭看他急切的样子,想必说的也是真的,但在父亲面前张口便称起“我们”来,说明关系已经很亲近了。
“我们高家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不可做损伤体面的事。不过,婉宁,你想要就要了吧,父亲不会干涉你。婉宁这小丫头出身显赫,心高得很,必定不肯做你的妾室。她进了府若能诞下个一儿半女,时机成熟就扶为正妻,如此才能服众。”
虽然父亲如此说,但是高子昂心里是不满意的,这只是下下策。
高骏铭又问:“是婉宁要求你一定要做正妻?”
“不是的,父亲,是儿子想给她名分。”
“你跟婉英不能有孩子,为父不希望高家的子孙都是庶出。”
高子昂又想起来,婉宁若真做了妾,必定不希望再有人跟她平起平坐,自己也不能给她再添委屈,便说道:“父亲,您要答应儿子,不会再给儿子纳妾。”
“眼下不会,你这两个还没整明白呢!婉宁进府若无所出,以后就说不定了。我不管你这些儿女情长之事,但是你也不可沉溺其中。男子汉大丈夫整日家跟女人揪扯,像什么样子!”
“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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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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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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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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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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