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位上官阿姨的话,许仁山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等待着下文。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要求,让他接不下去话。
“刚才我说了,我父亲的身体不太好。我怕他解开了心结之后,心里那口气松了,精气神会快速垮掉。”
关于这事,上官子仪很实在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到了她父亲这个年纪,一旦情绪波动太大,很可能就要进ICU了。
年轻时落下的旧伤,那些大国手都觉得难以根治,老爷子能活到这八十岁,不少医生都觉得很难得。
随着老爷子的年纪渐大,时不时地就会走神,连她们做子女地喊话都不理,刚开始吓得她们够呛,过了两年才慢慢习惯。
甚至,她们几个子女的猜测,支撑老爷子一直健在的,或许就是嘴里时常念叨的对那位许老弟的愧疚。
“我理解。”
听完对方的理由,许仁山肯定地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许小哥是和陈天河一起过来的吧?!我最近刚好主持部门工作,第三方支付牌照的批复由我负责,你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xǐυmь.℃òm
见这个许家小子如此好沟通,上官子仪的心情很是不错,顺口说出了自己的‘感谢’。
对方虽然年轻,但已经是两家公司的老板,想必能听懂她话里的含义。
一个进入金融支付领域的机会,对于任何一位商人而言,都是难以拒绝的大礼。
若是对自己的孩子或侄子辈,她肯定不敢这么做,免得被老爷子教训,但是对许家的后人,即便老爷子知道了也不会怪罪。
“上官阿姨,我答应你的条件,只是因为我对老爷子的尊敬,这个并不是可以交易的筹码。”
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许仁山瞬间秒懂对方话里的含义,却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对方的示好。
他之所以愿意听对方的安排,不是因为上官家的权势,也不想借机攀附对方的权势,只因为老爷子的辈分和功绩摆在那里,值得他尊敬。
以他现在的财富,还有老婆手里的财富,根本不需要对方帮忙,也能轻松成为华夏富豪榜的前三甲。
入不入股,能不能成为阿狸宝的股东,对许仁山来说只能算是惊喜,却不是必须。
做人,要有底线。
“不好意思,是我说错了,我向你道歉。”
注意到对方眼中的坚定,知道对方并非做作的上官子仪有些抱歉地说了一句。
确实,她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若许家后人真要借她们上官家的势,根本不会现在才来见她们家老爷子,还是她主动邀约的对方。
“没关系,上官阿姨言重了。”
对于这位位高权重的上官家长女,许仁山倒也是客气,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没想借对方的势,也没必要和对方闹僵。
不远不近,不悲不喜,是他作为许家后人和上官家接触的最好准则。
“那我们过去吧。”
对这个帅气的年轻人多了几分好感,上官子仪起身带着两人走进了别墅。
此时,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双手握着一根拐杖,笔直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眼神注视着门口的方向。
随着那位年轻人逐渐地靠近,有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上官海忍不住有些激动地驻起拐杖,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
“爸,您慢点。”
见到父亲的动作,上官子仪吓得连忙疾走两步,抢先旁边的照看人员一步,扶住了父亲的手臂。
“像,太像了。”
来到年轻男子面前,上官海打量着对方的容貌,嘴里忍不住念叨起来。
即便没有事先知晓,单是看到对方的容貌,上官海就能确定这就是许老弟的后人。谷
几十年前的记忆里,很多东西都已经渐渐模糊,但是上官海对于救命恩人许老弟的容貌,却是记忆犹新。
“老爷子,您好,我是许仁山,这是我妻子师玉璇。”
面对这个年近八十的老人,许仁山微笑着介绍了一下自己两人。
至于这个称呼,他还是稍微斟酌过的。
直接喊‘爷爷’,多少有些不合适,叫‘上官爷爷’也是有些攀附之嫌,毕竟刚才他还理直气壮地怼了那位上官阿姨一句。
叫‘老爷子’嘛,不亲近也不疏远,正合适这第一次见面的称呼,权当是对一位普通老人家的‘尊称’。
“怎么,我当不得你一声爷爷。”
回过神来的上官海,听到对方的称呼,忍不住瞪大了眼。
对方的称呼,在他听来,就是刻意的疏远,让他心里很是难受。
果然,这许老弟肯定对后人吩咐过,心里不一定有多怨恨他这个老哥哥呢。
若不是为了救他,弟妹也不会因为难产而死,自责的许老弟也不会没到四十就含恨而终。
要是时光能重来,上官海多希望当年走的是他自己,可以让许老弟一家团圆、安安稳稳地度过一辈子。
现在听着对方如此疏远的称呼,心里难受的上官海倚老卖老,非要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既然欠了许老弟的已经没法还了,那么总要还给对方的孙子一点点,以后去了地下,也有脸面去找许老弟套个近乎,再好好地道歉。
对方不肯要他的道歉,上官海就是强塞也要塞到对方怀里。
以前嘛,许家姐弟都在丽州小县城生活,他想要多帮衬什么,都没有合适的机会,生怕打扰两个孩子平静的生活。
现在,这许家小子开了窍,走出了小县城,那就给了他太多的机会。
能怎么帮,就怎么帮。
第一步,先让对方喊自己爷爷开始。
“......上官爷爷。”
没想到上官老爷子还有老小孩的脾气,生怕对方气坏了的许仁山有些无奈地改了口。
“叫爷爷。”
一听对方这称呼,心里还有芥蒂,上官海继续强调了一次。
他就不信了,让这小子改不了口。
“......爷爷。”
面对这八十高龄的上官老爷子,许仁山只能无奈地顺从对方。
不知为何,喊出这个称呼,许仁山想到从未蒙面的爷爷和没有什么印象的父亲,心情有些激荡。
“这就对了,许老弟...你爷爷不在了,我就是你们姐弟两的爷爷。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也可以跟你几个伯父、阿姨说。”
见对方改口,心情愉快的上官海满意地点点头,拉着对方到沙发坐下。
“谢谢上...爷爷。”
喊这个称呼,自小被表姑和姐姐带大的许仁山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怎么感觉,让对方占了便宜呢???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客气的。对了,小山啊,你这次来京城是第一次来吗?”
露出一个孩子般的开心笑容,上官海开始闲话家常。
“我是第一次来,不过我妻子来过几次。”
“嗯,你选的这个女娃很不错,和你很配。原先啊,我还准备着让你在我的孙女和外孙女里选一个。就那个明艳啊,除了年纪大点,一点都不比这个女娃差......”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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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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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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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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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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