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像长了翅膀的蝴蝶。
风起,便跟着飞向了远方!
白露坐在黄包车上看向街面上的一切,突然有了一种新的感觉。
似乎以前糟糕变得遥远,就连小贩们的吆喝都带着一丝亲切。
在她的两边则跟着两个魁梧壮汉,不急不慢的跟着。
很快,黄包车就来到了巷子里。
“哎呀,这不是白露嘛!”
一位六十多岁的大妈老远就看见一辆黄包车过来,正准备让开,等黄包车先走,可等黄包车拉到身前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白露。
她不禁老脸上挤出了几分笑容,道:“一大早就听说你攀上了高枝,哎呀呀....果然就不同了呢!白露啊,咱们可多是一个巷子的人啊,你要是发达了可别忘了大家伙啊!”
“白露回来啦!”
前边不远,又一位大婶也看见了白露,一嗓子下去小巷两边的房门中顷刻就走出来不少的大妈大婶。
白露在酒楼里当歌伶的事情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以前也不是没有老板什么的想要一亲芳泽而开出诸多优厚条件,不过全都被白露拒绝了。
以至于坊间都流传着白露高冷,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闲言碎语。
都去当歌伶了,还装清高?
又当女表子又立牌坊!
可那也是以前。
以前白露背后没人,还欠了印子钱,这样的人家被人说三道四也就说了,还能怎么着?
然而现在却不同了。
白露攀上了高枝,不说以后当正房,当个姨太太绝对是稳当的。
毕竟白露长得漂亮,而且身上那股子诗书满自华的气质。
这样的女人只要愿意,上杆子抬着八抬大轿抬人的人不知道凡几!
“黄大妈....我没有攀上高枝!”白露想要解释。
刘东明算是高枝吗?
当然算!
可是她昨晚只是在刘东明的房间里睡了一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自己算是攀上了高枝了吗?
“嘿嘿!”黄大妈朝白露递过去一个我都懂的眼神,笑道:“还害什么羞呢?大妈是过来人,知道你的心思!不过啊,咱们做女人的最重要的是要知进退,千万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仗着大老爷们的宠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以后啊,进了大宅门,千万得讨好宅子里的当家大妇,不然过几年就有苦头吃咯!”
“是啊白露!以后可要好好伺候好那位大老爷啊!咱们做女人的一辈子不就指望嫁个好人家嘛?哎,真是贤惠死你了,要是我家春兰有你一半漂亮,我睡着了都能笑醒!”
“白露啊,你那位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你要是能说上话,帮我家石头找个活干行不行?只要比在码头上强,干啥都行!”
......
一群人围着白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有关心的,也有想要弄好处的,哪怕关心其实都掺杂了不少的水分。
白露一边笑着和左邻右舍打着招呼,一边朝着自己家中走去。
她很不习惯这样的感觉。
以前家道中落的时候,这帮老娘们可没少碎嘴,就连昨天早上她出门的时候这些人还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可是.....
就因为她昨晚没回家,有可能成了有钱人的外室,这些人竟然升起了如此大的变化。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最真实的模样?
白露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太累了。
她此刻只想好好享受一下上午暖暖的阳光。
这种仿佛冲破了黑暗,沐浴在暖洋洋的太阳下的感觉。
她很着迷,也很享受,就这样缓缓地走到了家门口。
没有敲门,门自然开了。
然而让白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面对着的竟然是一张愤怒的脸。
“爸!”白露的脸瞬间就僵住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有些惊慌!
白露的父亲名叫白敬亭,年岁其实并不大,也就三十八九的年纪。
不过饶是如此,如今的白敬亭的头上却已然悄然生出了不少的白发。
这都是给愁的!
因为钱!
或者其他!
白露是最了解自己父亲不过了,这就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就是那种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有着一肚子学识,却又放不下身段,充满着矛盾的一个共同体。
如果放在以前家境好的时候,白敬亭这种矛盾可以理解为文青或者才情,可是现在.....屁都不是!
可无论如何,白敬亭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那种高傲却让他无法和左邻右舍的邻居费口舌,只能把气撒到女儿身上。
“哼!”白敬亭黑着脸,看了看白露,又看了看白露身后跟着的两位兄弟,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些怒火,不过却依旧有些暴躁的道:“你还知道回来?“
说着,他一拉,将白露拉进了院子,带两个兄弟也走了进来之后才一把将院门关了起来,指着白露压低声音道:“你听听,你听听,那些碎嘴的老妈子们都说啥啦?你就不能给我争口气?”
说到这儿,他原本愤愤不平的神情却又突然萎靡了下来,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一张凳子上,叹了口气才道:“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有这一天的!从你出门当歌伶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哎!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你了!”
“爹!”白露的眼睛不自觉的便流了下来。
她其实知道白敬亭心里苦。
从一个中上家庭突然变成一贫如洗,可以说对于任何人都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更何况如同白敬亭这般心高气傲的人。
可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尚未念过半百却已经花发显露的瘦弱男人。
“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白敬亭的眼睛有些发红,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从脸上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脸,朝着两位兄弟拱了拱手,有些尴尬道:“让两位兄弟见笑了,里边请!”
说着,便带着三人朝里屋走去。
固然落魄,白敬亭依旧遵循着诗书传家的礼仪。
有客自远方来,自当迎客奉茶!
“白爷,别见外,我们兄弟二人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保护白小姐安全的,您就别忙活了!”琇書蛧
其中一位兄弟赶忙也上前见礼。
这位白爷不出意外的话多半就是明少的准老丈人了,他们可不敢托大。
当然,以后明少的老丈人肯定不止一位,可有区别吗?
反正叫一声白爷没错就是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边院子的房门突然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几道沉稳快速的脚步声传来。
白敬亭顿时脸色一紧,暗叫一声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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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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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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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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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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