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姐,我只能肯定这个说法是我师父的意思,但确切的说,我算不算见过他,我没办法回答。”师父的表情认真。
“什么意思?如果你今天不说清楚,就不要想去敲这祈愿鼓。”珍妮大姐头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强大的气场,面对师祖的消息,她第一次表现的那么像个小女人,任性,无助,却又迫切...我相信女人就算活到一千岁,对待感情的这份性情也不会变的,只要眼前人还能激发她那样的情绪,让她那样的情绪不被生活所累,小心呵护着,她就不会永久的封存,收藏起来。
我想这样对待一个女人,只是....
我的心思又开始恍惚起来,眼前除了出现如雪,竟然有一个影像重叠——魏朝雨,而那一幅孤崖之上,星空之下依偎身影的画面也如同刻印在灵魂力一般,和那一日黄昏房间的窗口,我轻轻走过去,为如雪梳理一头秀发,她的发丝滑过我脸颊的画面重叠。
我不敢再想下去,这后果有多么可怕,我不是不知道,那种如同火焰焚烧一般绝望的滋味,如果可能,我绝对不想再体验一次。
但在这时,我凝神静心,也恰好听见师父说的那一句:“我见到师父残魂,那样算不算见到师父?”
师父见到了师祖残魂?我一下子震惊了,我以为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从强尼的口中...怎么师父?
我还不能顾及上自己的情绪,就看见珍妮姐猛地松开了抓住师父袖子的手,‘蹭蹭蹭’的退了好几步,这里是一阶一阶的楼顶,这样茫然的后退,眼看着就要摔倒,滚落下去...那白长老不得不出手,一把拉住了珍妮姐。
他这一次想努力的笑,却第一次笑不出那春风般的感觉,只能扯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说到:“大长老,你要从这阶梯上滚下去,被摔死了,不就成了我雪山一脉最大的笑话吗?”
珍妮姐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一把甩开白长老的手,有些茫然却急躁的说到:“别管我。”然后,她就像失忆一般的在身上四处翻找,半天才从她屁股的口袋里摸出了那一个酒壶。
就像遇到救星一般的,她开始喝着酒壶里的酒,我想这其中可能有误会,可是有什么误会呢?强尼亲口告诉我师祖把自己的灵魂剥离成了6份..然后....
而且,我还知道,为了替我挡住雷劫,师祖的一缕残魂为我传授秘法之后,已经消散了。
如果这般残忍的事实告诉珍妮姐,她会不会把我掐死?这个时候哪怕是个傻子也能知道,珍妮姐对师祖真的一腔深情,而这深情如此浓烈的表现形式,只能是爱情。
却不想,师父却在这个时候一步上前去,拉住了珍妮姐的手,说到:“珍妮姐,你不要这样。见到师父残魂,不是说师父已经遭遇变故,这其中是有因由的...一切契机都在承一的身上,所以这祈愿鼓当由承一来敲。”
‘哐啷’一声,珍妮姐手中的铁酒壶掉在了地上,她望着师父,刚才那仿佛已经寂灭的眼眸又开始星星点点的恢复了生机,她抓着师父,像是对师父说,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这些年,我看了很多电影,就当是在看人世的百态。看多了就发现,感情这种事情的束缚,就像是汽车上的安全带,你越是用力的扯,它越是纹丝不动...可是受伤挣扎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用力的想摆脱?”
这番话,听我的有些怪异,因为无论如何我也觉得不该在这种时候,由珍妮姐的口中说出,可是这世界上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师祖在我心中如同神仙一般的存在,到头来,在这一刻,也是坠入了凡尘,第一次让我感觉到丰满起来,也是活生生的充满了七情六欲的人。
“老李一脉的男人,都是暧昧的高手,既然扛不起这份感情,终究要舍去,又何必黏黏糊糊一副重情重义的样子?从你们师祖几代人,应该都是这个样子吧?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好得到哪里去?不过,这世间有一种男人,你却不能恨,他永远有他的道理,舍弃你!就如姜小娃,你心中要守住的道,葬送了凌青多少年的青春?就如你,陈承一,舍弃这个身份?你不是和如雪神仙眷侣了吗?可是她们不恨你们,因为你们黏黏糊糊,表现比她们还痛苦...我也是一样,恨不起来那个老李,当日一句,我有我道,决绝转身...我还在这里盼望着他好,为他守着徒子徒孙。刚才以为他已经彻底的湮灭,我自己也就像死过去了那一般。真是,老李一脉的男人,真是...老李是从哪里找来你们这些徒子徒孙的?”珍妮姐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第一次,我竟然是第一次看见珍妮姐落泪,只是一滴,从眼角滑落到腮边,然后被快速的抹去,过程不过两三秒,珍妮姐就已经恢复了。
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师父痛苦的看了凌青奶奶一眼,而凌青奶奶回应的却是一种温和的,仿佛安抚小孩子一般淡然坚定的目光。
我的心也开始抽痛起来,我的目光却茫然,我该往哪儿望?能望见我想看见的身影?其实怪罪命运,倒不如怪罪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拿起...如雪与其说是命运不交予我,不如说是我自己从来没去抓住。
气氛在这个时候有些伤感,承心哥悄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也是老李一脉的男人,可你说,我会不会因为你和姜师叔的原因,有些冤枉啊?我当日可是很果断,不果断的却是那个叫沈星的女人啊。”
“是吗?如果爱她让你放弃师门身份,你还果断的起来?”我低声说了一句。
承心哥的脸色变得黯然,看了我一眼,说到:“好吧,我忽然理解她了。”
在这时候,我下意识的看向了承清哥,如果说还没有情字困心的怕也只有他了,却不想他目光飘忽的落在了承愿身上,当承愿回望他的时候,他却有些心虚的避开。
我忽然像明白了什么?心中又是一沉,老李一脉没有说师兄妹是否能在一起,但是李师叔和小师姑...也没在一起,毕竟这种伦常是大多数修者门派都不允许的,难道又是一个轮回?也是一个苦情人?
这世间的锤炼未免太残忍了一些吧?
但在这个时候,已经恢复的珍妮姐忽然说话了,她对师父说到:“你说这背后是有因由的,好吧!那就是有因由的...但姜小娃,我警告你,你一定什么都不要告诉我,我一点也不想听。你们老李一脉的男人高高在上,个个英雄一般的,光芒万丈的背后其实是对女人的一份狠心,黏黏糊糊才是最狠不过了!你们不懂的道理,永远只有一个,当断则断!”
“珍妮姐....”师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而珍妮姐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潇洒的样子,说到:“是不用说了,黏黏糊糊的断了以后,想必也是走他的英雄道,这因由想必也和我没有几分关系,听了何苦来着?走吧,去敲那祈愿鼓。刚才,你说,是由承一来敲?”
“啊。”这个时候,我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因为我才想起来,刚才那份震惊,为什么这其中的关键是我,祈愿鼓最终为什么要我一个小辈敲响?
“是的。”珍妮姐在严词拒绝了师父以后,师父也就真的没在多说关于师祖的事,而是从刚才那个情感的插曲中回答了现实。wWW.ΧìǔΜЬ.CǒΜ
珍妮姐看了师父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带着我们朝着这个山门的最顶端走去,在那里就是祈愿鼓。
原本就距离顶端不远,这样沉默快步的向上攀爬,也没有过多久,我们就全部聚集在了这个山门之顶的小平台上。
这个平台空旷,现在陡然挤满了人,却也掩盖不了那个摆在正中的祈愿鼓那种庄严,郑重的气息...这个时候,珍妮姐忽然朝着平台之后的那个洞穴喊到:“门主,老李一脉陈承一将敲响我雪山一脉祈愿鼓,可否?”
在珍妮姐喊话以后,洞穴深处是死一般的沉寂,大概过了半分钟,从洞穴里才飘出一个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声音:“可!”
话音一落,珍妮姐就走到了洞穴的入口,从入口的一侧,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分外古朴的鼓槌,朝着我走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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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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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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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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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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