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懿还有呼吸,只是具体怎么样了,我却不知道。但是我不能让元懿死,一定不能!
雨点纷纷扰扰的打在身上,我拖着元懿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我没有力气背起他,可是我也不能把他留在这里,我怕潜入河中的老村长随时会回来。
茫茫的雨幕中,我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平日里顽劣,只是完成师父布置的任务,便不再多学,要是我能在空闲的时间,跟师父学习这绳结的打法多好?
师父曾经说过,如何打各种绳结很重要,所需功力也不是很多,只是这活儿比较精细,比较考校耐心。
可我偏偏喜欢大威力的术法,瞧不起这些细枝末节,如果在今天我能顺利的解开绳结.....
望了一眼紧闭着双眼的元懿,我心里恨,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感觉太难受。
雨水打湿了我的脸,模糊了眼前一切的景物,对的,只是雨水,我低着头埋头走着,不想承认自己眼中还有泪水。
“是打不开锁阳结吗?”一个声音在远处响起,是我师父。
我抬头,一直压抑的泪水忽然就奔涌而出,这一次师父没再扮演从天而降救我的人,师父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每次都在关键的时候来救我,这一次我庆幸有元懿在,有一块石头刚好绊倒了我,那下一次呢?
这一次的泪水不是为见到师父激动而流,而是为自己的无能而流。
望着师父一步步走来的身影,我忽然明悟,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永远的保护你,自己自立才是关键,这种自立有时也并不是为了自己,在某种时候,这种自立也是为了给需要你的人挡风遮雨。
终究有一天,是该我去保护师父吧?终究有一天,是该我去侍奉父母吗?也终究有一天,我要还上元懿这人情。
师父默然不语,只是伸手为我解开了锁阳结,一股温暖的感觉顿时遍布了全身,不再压制阳气,我的生机总算回到了身体,虽然我依旧冰冷,依旧虚弱。
依旧是默然不语,师父走过去要背起元懿,我拦住了师父,说到:“我来吧。”说话间,我把元懿背在背上,虽然感觉沉甸甸的有些迈不动步子,可是我说什么也不想放下背上那个人。
师父没有阻止我,只是转身走在我前面,一如往常,总是他走前面,我跟着他的背影前行。
只是这一次,我觉得师父的背影有些萧瑟,他有些低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可曾怪我来晚了?”
“我怪我自己。”我同样低声的回答到。
“承一,你是长大了。”师父身子一顿,却没有回头,接着他说到:“回去好好学习道术吧,这一次你没错,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算错,在下一次,你会心有余而力也足的。”
师父的话对我充满了鼓励,可是我却难以开怀,我说到:“还有下一次吗?元懿他...”
“引雷从来不伤人,但也只是可引之人。不然道家雷法流传颇多,知道的人岂不是人人可引雷,完成这大威力的法术?不可引而强引才是伤他的根源,引雷而来伤他灵觉,控雷伤他功力,彻底坏他本源。所幸的是,元懿底子扎实,这一场雷法才没要了他的命。”师父很平静的说到。
我不懂师父为何会那么平静,只是有些悲伤的说到:“那元懿会怎么样?”
“一声修为尽废,伤及灵魂,如若好好护理,也许有醒来的一日。”师父依然平静。
“师父,你为啥不说点什么?元懿他....”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说什么?说悲伤的话,不如做实在的事。元懿不可引雷,而强引,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强引的根源是因为他的执念,这也是代价。这世间事,一饮一啄,哪能有果没有因。可是,这次他的目的却是为了保护你,你已经背上了因,所以你该要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怕是有数,而不是这时的背上。”师父说到。
我默然,然后说到:“师父,我知道了。”
“嗯,元懿有一个女儿。”师父再说了一句,接着就闭口不言了。
谈话间,我们早已走出了雨幕,走进了村子,慧觉诵经声不止,我莫名的发现,竟然有很多缕真切的阳光透进了这个村子。
“大阵已成,就等他上门。”师父忽然说到。
“可是师父,元懿的雷法我觉得并没有伤到老村长太多,这...”
“对付僵尸,最好的办法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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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的灵魂是强悍的,因为几十载的恐怖轮回,堆积的怨气,让这些灵魂强悍。
可是村民们的灵魂又是脆弱的,一旦剥离了怨气,他们只是几十年飘荡在这里的孤魂野鬼,没有三尺埋声地,没有供养,受尽折磨,又怎么能不脆弱?
所以,慧觉在村民们身死的祠堂超度亡魂,除了他和慧根,我们并不能靠近,因为生人的阳气会有可能都会把这些村民的魂魄冲散。
我坐在一块大石上,据师父说,此时整个村子都已经覆盖在大阵之下,而这一次大阵非同小可,人只能在阵法预留的一些位置呆着,才能确保不受伤。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阵法,竟然厉害到如此的程度,连人都会伤及,可是师父却不肯说,我想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师父是不想出什么岔子吧。
老村长毕竟是一个太神奇的存在,他有时好像知道我们的行动。
慧觉的诵经声还在继续,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师父说过,一整个村的怨气,就算高僧也要超度很久,这个很久是多久,师父说可能是一天一夜。
时间缓慢的流过,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很紧张,也很压抑,生怕老村长会出现,可时间却又流动的非常快,这一转眼,已经是月上中天。
人们在阵眼预留的位置生气了一堆堆火,每一个预留的位置只能呆5个人,而且非常靠近,我没有看见凌青奶奶和凌如月,同样也没有看见孙强俩爷孙。
我这次也不好奇了,我想师父应该是有安排吧。
师父,我,沁淮呆在一起,此时沁淮已经生起了一堆火,喊到:“承一,下来啊,你要在那石头上坐到死啊?”
我跳下大石,首先看了看在火堆边依旧沉睡的元懿,然后再蹲到了沁淮身边,沁淮扔给我一支烟,说到:“承一,你师父说给元懿含着药丸里有百年人参,是真的吗?”
“嗯。”那瓶有百年人参的药丸,说起来是师叔送我的,因为太过珍贵,师父总是随身带着,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人参在关键时刻有吊命的作用,没想到用在了元懿身上。
原本,我体虚,也可以用人参补,可是几次的折腾下来,我已经虚弱到虚不受补的情况了。所以,不敢妄动这药丸。
“真搞不懂你们,到底是有钱呢?还是穷啊!你说一支百年人参扔出去,可以让普通人家过多好的日子了....”沁淮碎碎叨叨的念着,他只是想让我轻松一点儿,可此时他却忽然不说了。
我有些诧异的望着他,沁淮却有些惊恐的望着我说到:“承一,我眼皮跳的厉害。”xiumb.com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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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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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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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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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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