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在瞿溪县,我瞿家就是王法!”
瞿家?杜云暖想了想,好像没听说过这么一家,她拽了拽连若兰的衣袖,小声道,“娘,瞿家很厉害吗?”
连若兰不爱打听外面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什么瞿家的,当下摇摇头,“娘不知道。”
瞿裳快要气疯了,她都让人把这两人拖出去打死了,结果她们居然还当着她的面说不知道瞿家,还毫无紧张感!Χiυmъ.cοΜ
“你们都死了,还不快把人给我拖出去!”
杜云暖却从连若兰身后站了出来,“这位姐姐,你知道上一个说你这句话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吗?”
“三年前,陈阳伯忝为礼部侍郎,其子袁路于其老家陈阳当街叫嚣,袁家在陈阳就是王法,一个月后,陈阳伯下天牢,陈阳伯遭抄家,全家流放漠北。”
杜云暖眉眼弯弯,“这位姐姐,你们瞿家也想被流放吗?”
这回开口的却不是瞿裳了,而是她的大嫂陈燕。
“小姑娘,看起来你懂的还不少,不过你也要知道,瞎说是要付出代价的。”
杜云暖笑了,“这位阿姨,你可知道,周县令缘何突然下台?”
陈燕脸色微变,这个小姑娘看着就是个乡巴佬,连他们瞿家都不知道,却能知道周县令是突然下台的?
这时候,瞿裳让过来抓杜云暖的下人终于冲了进来,“二小姐,大少奶奶,是抓这两个人吗?”
“就是!”
“慢着!”
瞿裳突然转过头去看向旁边的陈燕,脸色十分难看,“大嫂,你什么意思?”
“嘻嘻,因为她怕我啊!”
连若兰有些惊异的看着杜云暖,她感觉自己女儿今天的表现特别奇怪。
在连若兰的印象里,杜云暖性子和软,在家里也总是听的多说的少,偶尔调皮一下也是无伤大雅,关键是,她女儿分明过完年才八岁,却比别家的孩子稳重许多。
连若兰一直和杜连平说,说不定女儿傻的那么些年只是外表看上去傻,经历过的事情虽然不记得,但是心性却没有落下,所以醒过来之后,才会比别家的孩子更懂事。
但是刚才杜云暖嘲讽别人,又突然说出陈阳伯的话来,让连若兰一时觉得自己女儿有些陌生。
再者,她并不知道是不是有个叫陈阳伯的人,真的被全家流放了,所以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来杜云暖到底是在吓她们,还是在做什么。
陈燕的脸色也很难看,她不想承认刚才那一瞬,她是真的害怕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七八岁的小姑娘,知道什么是陈阳伯,什么是礼部侍郎,什么是流放吗?
这个小姑娘有点诡异。
不过瞿裳怎么会听陈燕的话呢?当下跳脚道,“还不给我上去抓人?”
绣坊的掌柜的原本想出来说两句,毕竟昨天她才从连若兰手里收了一副极为精美的龙凤呈祥被面,那被面她连夜就送到了他们东家程家去了,东家正好今年夏天要嫁女儿,正在为女儿的嫁妆烦恼,要绣坊赶绣婚服和被面,这幅被面一送过去,程家的大夫人就立刻拍板要了,立刻从家中账上支了两百两银子到铺子里,还给了她十两赏银。
她一百两银子收的东西,既讨好了主家,也没耽误铺子的进账,还有赏银,何乐而不为呢?
结果这瞿家的大少奶奶和二小姐忒不讲究,一句话出来就得罪人,人家小姑娘不忿反驳了一句,就喊打喊杀的,还真把整个瞿溪县当成她们瞿家的了?
而且两个人加在一起都三十多岁了,跟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计较,也不嫌丢脸。
但是瞿家的下人一冲进来,她便顾不得给连若兰和杜云暖说话了,她要在乎的是自个儿的绣品。
这些个下人毛毛躁躁的,毁了她的东西,瞿家赔钱吗?
“哎哎哎哎哎哎哎……都给我站住!”
“瞿家大少奶奶,瞿家二小姐,”那掌柜的脸上堆着笑,身子却拦在门口一点儿都不肯挪,“你们要是想打架想杀人什么的,大街就在你们后头,在街上怎么折腾,我这小掌柜的都管不着,但是在我店里……”
掌柜的脸上笑容收了收,“不知道若是坏了我的东西,瞿家是打算怎么赔啊?”
瞿裳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让我赔?”
绣坊老板登时拉下了脸,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瞿家二小姐,感情您上别的地方买东西都是不付钱的啊?”
“不好意思,小掌柜我在瞿溪县十几年,在这绣坊当了十几年的掌柜的,都不知道瞿家就是瞿溪县的王法了,瞿家二小姐和大少奶奶要是付不起银子,咱绣坊大门就在后面,请那边走。”
“来人啊!”随着掌柜的一声吆喝,两个小山似的壮汉往掌柜的身边一站。
瞿裳和陈燕一起变了脸色。
“你们东家是谁?我要找他说说理,问问你们绣坊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掌柜的脸上笑容顿时加深了,“瞿家二小姐,我们这绣坊的东家姓程,对,您想的没有错,就是县城东边占了一条街的那个程家,程家大老爷就是我们东家,我们往日送账就是送给程家外管事的,瞿家二小姐要是找我们大老爷算账的话,可千万别找错了门。”
瞿裳脸色黑如锅底。
就连陈燕也在心中不断说着晦气,她刚才根本没注意,跟着小姑子就进来了,谁知道竟然进了程家的绣坊。
瞿溪县谁不知道,程家和瞿家就是死对头,难怪这掌柜的护着里面那对乡巴佬。
瞿裳这会儿就算是想要让人进去抓人,但是跟在她身边的家丁从体格上就比不上绣坊的打手,更别说人家三个人站在门口把她们的视线挡的干干净净,连那对母女到底还在不在里面,都看不清楚了。
最后瞿裳和陈燕只好憋着一口气自己走了。
临走之前还放下了狠话,“你们两个死乡巴佬,别让我在瞿溪县再看到你们,否则我一定弄死你们!”
随后瞿裳气呼呼的走掉了,陈燕跟在瞿裳身后,却突然感觉心里一阵慌,仿佛有什么事情要来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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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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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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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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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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