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梁都死了,你们在他死后窜出来说薄颜不是薄家人,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另有心机?
我和薄誊薄悦之间,普通的亲子鉴定已经无法作为证据了,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关系,得做亲缘鉴定。但是因为提供DNA的两方也不是同一个,算出来的概率误差也绝对要比正常亲兄妹之间的大。
萧里这就是和稀泥搅浑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用意,到底是帮忙还是帮倒忙。
不过倒是让小姑一下子没辙了。
萧里眯着眼打量,我沉默地站在那里,听着他们之间各种你来我往带着深意的话语,只能选择默默承受。
薄家的一切,不管给不给我,我都没有资格去选择。
薄誊察觉出了我的消极,对上小姑气红的眼睛,对着她道,“诚如萧里所说,我父亲死后你们出来闹,小姑。我很怀疑你们的真实目的。是不是以后也要说我不是薄家子孙?”
小姑脸色大变,“阿誊,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小姑呢?小姑也是为了你们好……”
薄誊皱着眉头,“如果真的是为了薄家的安稳,就不该在薄家这种时候出来说这种话,小姑应该知道若是薄颜真的出什么事,会牵连着薄家一起动荡吧?”
小姑脸色变了,“阿誊,你这是在教训你小姑吗?”
“是您的行为让我根本无法忍受!”薄誊加重了声音,“那么想要把薄颜赶出薄家对你们而言有什么好处呢?难道薄颜走了,多出来的那份钱,就可以白送给你们了吗?”
这话直接戳中了小姑的心思,她立刻张嘴反驳,却显得有些仓乱,“不,不是的,阿誊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小姑……悦悦?悦悦你帮小姑说几句话。”
原本还站在小姑那边的薄悦这会儿不吭声了,大概是看出来了萧里和薄誊都不想让小姑兴风作浪,她便也跟着乖乖姑息,什么话都不说。
我觉得这就是薄悦的高明之处,什么局势一眼就能看明白,不像我,只知道凭着脾气打个头破血流,到后来却什么都得不到,还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
见到薄悦没声音了,小姑一下子没了帮忙的阵势,自己说话的声音都跟着低了下来,她左看右看,到后来像是自己受委屈似的,上前一把抓住了骏骏,“好,阿誊你开始嫌小姑烦了是不是?小姑这就走!但是我告诉你,薄颜这人,小姑是不会留她待在薄家的!”
薄誊还想装模作样给个台阶下,结果小姑抓着一堆熊孩子和别的杂七杂八来看热闹的亲戚直接走了,整个薄家一下子空了下来,空荡寂静得能让人发疯。
我看了眼薄誊,男人也正在看我,我想着这场风波是不是过去了,但是扭头看见薄悦的表情,我就知道,还没有。
小姑只是暂时的,因为薄誊在,她动不了我。等我落了单,有的是机会把我从薄家踹出去。
我叹了口气,“就这样吧。”
算是今天的事情彻底落幕。
薄誊对我说,“容羡等下回来了,你要待在薄家还是?”
我今天被叫过来,也是因为小姑他们的刁难,所以薄誊迫不得已把我喊回来。现在小姑拖家带口走了,我也没什么理由留在薄家。
我说,“我等下去找容羡吧。”
“好。”薄誊看了眼手表,又对我说,“哦对,刚才卫廷发我消息。”
提到了卫廷,我察觉萧里和薄悦都纷纷抬起头来看我。
薄悦大概是巴不得我和卫廷赶紧结婚,就没人可以影响到她,但是萧里的情绪,我有点看不懂。
他不是向来无所谓我和谁在一起吗?怎么现在又变得如今敏感易怒?
我不想去深究这里面的缘由,后来转身要走的时候,却是薄悦开口喊住了我。
“姐姐,你和那个卫廷……”她每次都是这样,话说到一半,都留无限的深意,看似是为了我的面子没说出口,事实上就是在误导别人想歪我和卫廷的关系。
我余光瞄了一眼萧里,他还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冷白的脸,淡漠的眉。
我实在是不想和薄悦迂回,说实话,太累了,和她装模作样好姐妹的日子让我觉得像个笑话。
我演不下去了。
我说,“你有什么话直接说,说一半干嘛?留悬念很好玩?”
薄悦的表情僵了僵,又小心翼翼道歉,“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
“我都说了,你直说行不行?”我又出口打断了薄悦的话,“道什么歉啊,把自己放到处于弱势的位置是不是特别有快感?这么喜欢跟我道歉?慢慢来,我听着,多说几遍对不起。你要是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道歉有用吗,你怎么不去死?”
我这样夹枪带棒的话语,让薄悦蓦地红了眼眶,回头去看萧里的表情寻求帮助。
我觉得薄悦应该开心的,因为我这样恶毒的样子终于被她激发了,她应该偷着乐才是,让萧里目睹了我的狠毒。
果不其然,萧里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不爽我的态度。薄悦一看见他的表情,就哭得更起劲了,抓着萧里的肩膀对我说,“姐姐,我知道你平时对我有意见,但是我现在是为了你好……”wWW.ΧìǔΜЬ.CǒΜ
“慢点慢点……”我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抬抬手示意她慢点说,“一个个来啊,别转移话题偷换概念,最开始提起我和卫廷的事情,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下去?你原本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薄悦哭得一愣,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就是关心你,想问问你和卫廷之间的事情发展得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
“停!”
我真的忍不下去了,好想发火啊,好想撕烂这女人那张柔弱无助的脸。
“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那你把整句话说完行不行?留一个悬念叫人去猜那叫关心吗?你确定不叫恶意引导?还有,能不能不要每次我说什么你就加上自己的主观意识,觉得是我在为了你生气啊?
薄悦,我真的看腻了你的可怜了,所有的套路都是同一招数,就是在说完几句话之后再把自己的地位转换到弱势那一方,楚楚可怜说上几句对不起之类的话,真的,很,无,趣。”
薄悦被我拆穿,脸色都是一阵青一阵白的,我还听见旁边萧里噗嗤笑了几声,不知道是在嘲讽我还是在嘲讽这场闹剧。
姐妹之间互相捅刀子的闹剧。
“好,对于你的态度我已经点评完毕了,现在来回答你刚才所谓‘关心我’的那个问题——
我和卫廷很好,不需要你来多担心,毕竟我和他在一起还是分手都没你的事儿,我也懒得跟你汇报什么近况。至于你觉得我到底是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无所谓,你爱怎么给我扣高帽就怎么扣高帽,因为你而让我生气,不值得。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一番话把薄悦所有的台词统统堵在了嘴里,现在才觉得萧里这套腔调真的很好用——所有的事情不是关你屁事就是关我屁事,顶天了也不过就是个哦,随便你。
我觉得我现在冷漠的样子一定和萧里特别像。
甚至到了一种懒得对薄悦发火的地步。
所有的话语都是风轻云淡不屑一顾的,连发火都觉得是浪费。
对于薄悦,我再也懒得把她看作情敌。成全你们就是了,多大点事儿啊。
我说完话之后直勾勾盯着薄悦看了几秒,看她嘴巴张了张,几度想说话来反驳但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我扯着嘴皮无所谓地笑了笑,真的无所谓了,破罐子破摔了。
恭喜你,萧里,摆脱了我对你的纠缠。
我拿起一边的包走出去,“没事那我先走了,哥,谢谢你今天帮我说话。”
薄誊喊我,好像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但是忍住了,看见我对薄悦的那个态度,他大概也明白了我已经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什么薄家不薄家的,关我屁事。我高兴了是薄家人,不高兴大不了不认这个祖宗。
我摔门而去的时候,薄誊和萧里沉默地站在房间里,薄悦还在一抽一搭地哭着,抓着萧里的衣袖,小声道,“阿萧,我也不知道姐姐她……”
萧里从她手里把袖子抽出来,当着她的面又重新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意味深长说了一句,“我和你哥都有眼睛。”
意思是都已经看到了,让她不要再装什么。
薄悦没想过萧里会这样,她一直觉得萧里心里是还有她的,不然为什么能在她残疾的时候无微不至地照顾,为什么愿意和她订婚?
薄悦立刻摇摇头,“不,我没有说我姐姐坏话的意思,阿萧,我只是觉得我哪里都办不好事情,惹得姐姐也生气,大姑小姑也生气,两面不是人。”
这是又换了一个角度说自己不容易了。
萧里勾唇,笑着伸手揉了揉薄悦的头发,那笑和平时看起来似乎没有差别,他嗓音还是那副低沉磁性的口吻,“嗯。”
一个字,却包含着无限意味。
后来薄誊又重新叫人打扫了一下客厅,毕竟刚才那么多大事情闹出来,客厅已经一团乱,结束之后又跟着薄悦和萧里去看了一趟大姑,装模作样塞了个红包送了点礼品,这事情算是暂时过去了。
等着大姑小姑好了,胆子又发育了,回过神来是得咬着这笔钱不肯松。
回家路上薄悦坐在萧里的副驾驶座上,问萧里,“你是不是今天也觉得我做的不对?”
萧里冷漠地注视着前方,鼻梁笔挺,侧脸看过去完美得像是一幅画,到底是这白城出了名的俊俏公子哥儿,“我毫无感想。”
薄悦被萧里这个反应弄得一愣,她以为萧里要么就是应和自己,要么就是换着法子替她姐姐说话,也算是能测试一下萧里,结果他直接来一句,毫无感想。
你和别人撕逼,关我什么事。
薄悦吃了个瘪,只能默默忍着,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对于萧里是不一样的,于是过了一会还是试探性道,“阿萧,你是不是因为姐姐要和卫廷结婚的事情所以不开心?”
萧里转过头来看她一眼,眼皮都没抬,一副人渣的样子,“啊?”
他似乎是不耐烦了。
薄悦又说,“我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这么喜欢道歉。”萧里开车,随意打转方向盘拐弯,“薄颜和谁结婚跟我,跟你,都没关系吧?”
薄悦抿了抿唇,手指却一根根收紧。
不……她绝对不能让她姐姐的存在影响到她和萧里之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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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二十分钟后看见卫廷和容羡的,这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联络过了,背着我偷偷碰了面再约我出来,随后容羡一脸笑意地对我说,“帝景湾的房子卖出去了!”
我一愣,最近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我还真忘了卖房子这件事儿。
容羡又对我说,“全款交易,我现在带你回帝景湾去搬点东西,到时候你看看想重新买哪里的房子,我们再另找。”
“好。”目前就地段来说,帝景湾的位置是最黄金的,但是也不代表着没有别的可以代替。
就像萧里在我心里那么重要,可是最终得不到的,还是得不到。
卫廷站在旁边,嘴角一直都带着笑看着我,自从在微信上坦白了我们两家是联姻关系之后,我看见他总觉得有些尴尬。
以前觉得和卫廷在一起特别正气凛然,连想歪都不会,现在却觉得特别暧昧。
卫廷看我站在那里不动,干脆和容羡走过来,“走,今晚还是雅诗阁吗?”
我笑了笑,“只能去雅诗阁。”
“可以去我家。”
卫廷一句话,我和容羡都愣住了。
容羡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那还是去我家吧,小颜和你非亲非故的,传出去影响不大好吧?”
“我没关系啊。”卫廷笑起来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亮,“只要薄颜乐意就行,反正我和她早晚得住一起。”
容羡脚步一顿。
他瞪大了眼睛回过头来,“你……你真同意了?”
我尴尬地点点头,“嗯……”
容羡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一会笑一会又难过,“唉!你能想开太好了,不是……那你想开第一个为什么考虑的不是我?”
我乐了,“因为那会儿正好卫廷和我联姻的事儿摆在眼前。”
容羡气得捶胸顿足,“我靠!早知道叫我妈也和你定个娃娃亲就好了。”
卫廷在一边看着容羡这幅样子,好心情勾着唇,“你排队吧,要是我被刷下来了,你就有机会了。”
“不要说的我那么夸张好不好。”我捂着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容羡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你别多想。”
容羡指了指自己,“唉,现在只有玩伴这个称呼了,好歹以前还喊我竹马呢。”
我笑着夹住他的脖子,“竹马竹马,行不行?我说认真的,我不能拖累你,所以卫廷挺好的。”
“你当着我的面,把我当商品一样货比三家作评价,真的没关系吗?”卫廷装作生气的样子把我抓过去,“就算是竹马也该有点距离,我得吃醋一下了。”
容羡看着我和卫廷走,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是从一个三人行,变成了另一个三人行。
但是幸好的是,永远都有他的位置。
容羡笑着看着我们的背影,过了一会跟上我们的脚步,我和卫廷有说有笑的,他很有绅士风度,加上教养良好,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会觉得太客套。
这天夜里我们去了一趟帝景湾搬东西,后来干脆叫来了货拉拉搬家公司,我看了眼柜子里那些曾经萧里带着我出去买的衣服,忽然间将柜门合上。
容羡在一边和卫廷一起帮我打包盒子,问我,“你那个衣柜里的衣服不要了?”
曾经说过很多次不要不要,但是还是狠不下心来丢掉,一直藏着当宝贝,现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可以解放了。
我转身离开那个装满了萧里买给我的衣服的衣柜,轻声道,“不要了。”
声音很轻,却很决绝。
卫廷和容羡对视一眼,没说别的,继续替我打包行李,一边的搬家公司帮忙把装好的箱子多搬了下去。
用卫廷的话来说,早晚都是要订婚的,不如现在先同居起来,喊我搬去卫家。但是我拒绝了,还是想在外面先住着,不然太过没皮没脸。
几个人也随我去了,后来收拾完东西,我们一趟趟把一些贵重物品搬下去,到了后来就剩下几个箱子的时候,我们也懒得再上楼了,就喊搬家的师傅多担待一下,替我们把剩下的东西一次性带下来。
我们几个在楼下抽烟等。
萧里这天夜里正睡得好好地,带着薄悦去看了一趟电影,随后把她送回家,自己一个人回了帝景湾,结果路过隔壁那个房子的时候,脚步顿了顿。
他猛地想起来,那个叫做薄颜的女人,似乎已经很久没回过帝景湾了。
这阵子她都是住在哪里的?
然而萧里不想多想,想多了觉得烦,干脆甩甩脑袋把念头抛到脑后,结果打算睡觉的时候,隔壁开始不停地发出噪音。
什么东西拖动的声音,还有各种叮铃哐啷,跟装修一样,隔了一面墙就这么接连不停地传过来。
萧里实在是没忍住,套上一件睡袍,踩着拖鞋抓起手机就出门,结果门一拉开,愣住了。
隔壁房子的门大开着,走出来一个戴帽子的中年男子,帽子上还是个搬家公司的名字,看见邻居萧里把门打开,还道了一声晚上好。
“等下。”萧里叫住那人,“你,是干嘛的?”
这不是薄颜的房子么?
那人看了眼,“我是货拉拉搬家公司呀。”
“……”萧里皱起眉头,“搬家?谁要搬家?”
搬家公司的人也疑惑地看了萧里一眼,“就是你的邻居,这栋房子的女主人呀。你们平时没有交流吗?奇怪。”
萧里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要搬走了?什么时候?
他立刻问道,“什么时候搬走的?”
“就今天啊。”那人掂了掂手里的箱子,“喏,东西都装好了呢。据说是把房子卖了,也搞不懂那小姑娘想的什么,看着也不缺钱,这么贵的公寓说不要就不要了。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地段和楼层呀。”
搬家公司的人把话说完就要走了,萧里一个人愣愣地留在那里,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忽然间觉得浑身上下都漫起一股子冷意。
他忽然间走进那栋还开着门的房子,里面的家具有些还留着,有的已经被搬空了。就像厨房,里面那些我最喜欢的刀具厨具自然是不能不带走的,所以老早打包好了,包括烤箱和各种制作糕点的工具,用习惯了我就不想再买新的。
萧里一件件房间找,找我还留下的痕迹。
后来直到来到主卧,一扇扇拉开柜门,所有的衣服都是空的。
我是个爱衣服如命的人,很喜欢打扮自己,对什么奢侈品出了什么新款特别敏锐,但凡是喜欢的一定会去买,哪怕排队也要把单品带回家。
所以那些衣服包包都是我不能丢掉的收藏品,何况正品一件价格也要上万,我不可能丢下他们。
但是唯独有一个衣柜,萧里拉开来的时候愣住了。
满满一柜衣服,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似乎是它们的主人一件抛弃它们了,所以一件都没带走。
别的东西都几乎带光了,不可能存在遗漏,它们肯定是被人故意忘记了。
萧里觉得自己伸出去的手有点颤抖。
直到一件一件,把这些衣服统统翻出来,他才惊觉。
这些,都是当年他买给我的衣服。
我不要了,真的就不要了,摆在那里甚至懒得去动,随便它们被丢弃在这个已经人去楼空的别墅里,再也不带一丝留恋。
心脏停了,空气死了。
萧里瞳仁缩了缩,盯着那堆衣服许久,忽然间想起搬家公司的人刚走,或许还没走远,没准……人都还没走。
他猛地转身狂奔,就如同一个惊慌失措的孩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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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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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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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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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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