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里不爽,皱着眉把眼神扫过去,“你那是什么表情?”
江凛因为和萧里关系好,特别不怕死地说,“幸灾乐祸的表情。”
萧里啧了一声,抄起手边烟灰缸,“sayitagain,please?”
“NO——”江凛笑着回复他,“戳到痛处了?”
萧里烦躁地把烟灰缸放下,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不清楚。或许是的。”
他对于感情倒是挺坦白的,该不爽就不爽,倒是不至于口是心非。
但是就是因为太过于坦白,所以无所畏惧。
江凛摩挲着酒杯的杯口,对着萧里道,“你这就是在薄颜身上摔跤了。”
萧里冷笑,“什么概念?”
“你喜欢她。”
萧里的表情愣住了。
过了一会,这人渣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了一句,“嗯,然后呢?”
这回轮到江凛愣住了,“你不否认?”
“有什么好否认。”
萧里重新从红木橱柜里拿了一个崭新的高脚酒杯过来,“喜欢又算不上什么。”
比不过让他自己活得开心。
“我观察你这样挺久了。”
江凛在一边意味深长地笑,“每次薄颜身边有男人的时候,你就会这样。”
“烦。”
萧里又是重重啧了一声,“我不想让别人碰她。”
“你又不是她的谁。”
江凛笑得更加高兴了,巴不得萧里变成这副烦躁的样子,“你也就想想吧。那天那个雨里冲出来的男人是谁?”
“不知道,哪儿来的炮灰。”萧里点了一根烟,吞吐着烟雾,“对我来说,薄颜可以生可以死,但是唯独不能和别人在一起。”
“不和别人在一起。”江凛顿了顿,“难道等你结婚了,当你的小三?”
萧里居然还认真思考了那么一阵子,“也不是不可以。”
江凛恨不得拿着手里剩下的酒泼在萧里那张冠冕堂皇的皮囊上面,“你他妈太渣了吧?”
“我不想看见她跟别人亲热的样子。”萧里将烟含在肺里好久,吐出来的时候抬了抬眼皮,“没劲。”
“我有叶子。”江凛勾唇,“叶天老爸带给我的。”
“叶天老爸为什么会给你这玩意儿?”
看着江凛起身去橱柜里翻东西,过了一会还找出一盒烟纸,随后他解开一个小透明袋,将带着香气的叶子倒在桌上用手卷,小手指拨着那些剩下的零零碎碎,替萧里塞进了烟草里面。
“这么熟练?”
“这是他爸爸带来的狠货。”
江凌用手指沾了一点红酒将叶子外面的烟纸卷起来,“想试试上瘾吗?”
萧里的眉目变得朦胧,却又惊心动魄,“这是纯植物的,连毒都算不上,还上瘾??”
“不……我的意思是。”
萧里点燃了那根手卷烟,江凛才缓缓道来,“爱情,才是最浓烈的致幻剂。”
萧里的眼睫毛颤了颤,随后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翻滚着在他的肺里来回,带动了血液加速流淌,脉搏跳动着,瞳孔微缩的瞬间,萧里身体一僵。
江凛笑了,“在想薄颜?”
“草。”
被看穿,萧里捂着嘴咳嗽,江凛见到自己好兄弟这一幕,心情特别好地嘴角上扬,“萧里,我可没提前提醒你,你要是结婚了,薄颜绝对跟你一刀两断。”
萧里抬头,眼里隐隐有着江凛看不懂的情绪,“这话怎么说?”
“因为薄颜这辈子最要的就是面子,不管是里面的面子,还是表面的面子。”江凛盯着萧里的脸,“你娶了薄悦,就必须得放弃薄颜。这是薄颜的底线,你不是不知道。”
萧里含着烟雾沉默许久,而后慢慢吐出,“我知道。”
“可我就喜欢……踩着她的底线,看她为了我痛苦的样子。除此之外,我察觉不到任何她的爱意。只有这种时候,才够鲜明。我喜欢这样。”萧里愉悦地眯眼笑,“或者说……我喜欢收获她的喜欢,但是不想付出。因为被人追捧的感觉,很美好。它比叶子更容易让人上瘾。”
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换别人老早被打死无数次了!得亏你是萧家大少没人敢动你!
“薄悦呢?”江凛捏了捏眉心,觉得事情有些棘手,萧里不肯放薄颜走,那么薄悦怎么办?
“你不是要娶她了么。”
“关我什么事。”萧里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笑得还有些嘲讽,反问道,“只不过娶她而已,结婚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空头罢了。你觉得我这种人看着像是会婚后安分守己的好男人吗?”
开什么玩笑,萧里会让自己受委屈?生死都不是什么大事,结婚算什么?
薄悦能忍,就让她忍着呗,要结婚他同意,要离婚他也无谓,又不是他求着她的,凭什么要让他为她负责?
“人渣。”
“Thanku。”萧里发音一口纯正的英腔,“Yes,Iam.”
江凛摇头,“早晚会后悔。”
“那就后悔吧。”萧里看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后悔也是一种快感。”
“要是薄颜真的和别人跑了呢?”江凛犀利反问,“她若是放弃你怎么办?”
萧里愣了愣,大抵是没有想过这种情况,他一直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可是未来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就像卫廷的出现一样。
他和夜色一起沉默,吞没一切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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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卫廷后来一觉睡到大天亮,早上十点容羡在外面狂敲门,我说,“你他妈比打扫卫生的阿姨还要勤快。”
容羡嚷嚷,“见过这么帅的打扫卫生阿姨吗?”
我乐了,“那就是夜总会牛郎的上门服务?”
容羡摊手,“那给我小费,十块起。”
圈子里的小费都是用几块钱几块钱说的,很少说全部。十块钱就是一千,一般都是这个价起。
“没钱。”我被他逗笑了,“进来吧,带早饭了吗?”
“美得你,还给你带早饭。”容羡进门就是一通骂,“房间怎么这么乱?狗窝一样……唉我给你整整。”
“真成打扫阿姨了。”我笑着摇摇头,“别吵醒卫廷,他还在睡。”
容羡背影一僵,转过脸来咬牙切齿,“和他睡了?”
我立马摇头如拨浪鼓,“怎么可能?我像那种人吗?”
“你就是见色起意的人。”
“那我也有色心没色胆。”我立马接上,“除非遇上萧里那种不要脸的,那我俩正好。”
“……”容羡对我没辙了,叹了口气去替我整理衣服鞋子,后来卫廷朦朦胧胧醒来,看见自己眼前正对着一个男人。
立马嗡的一下吓醒了。
我靠,昨儿夜里还是个大美女,早上醒来变男人了?他性取向没出问题吧……
卫廷从床上卧起,看见了容羡那张脸,好气又好笑地伸手盖住自己的额头笑了一阵,“你能别吓我么?”
“嗬!”容羡撇撇嘴,“自己睡得太熟出现幻觉了吧?”
卫廷翻身,身上的浴袍因为昨天夜里翻来覆去所以落下一大截,露出大片腹肌,容羡啧了一声,“拉上去!像什么样子!”琇書網
“怎么,我大姑娘啊?还不能露肌肉?”卫廷被容羡气笑了,“说的跟我像昨天夜里被摧残似的。”
“我现在就想摧残你。”容羡咬牙切齿,“用菜刀。”
“别,我对这种play没兴趣,对男人更没兴趣。”卫廷站起来摆摆手,去浴室里刷牙洗脸,“你要是真的想做什么,可以穿个裙子来勾引我试试。”
“滚蛋!”
我一下子笑了,他们俩之间的对话太有趣,忽然间想起高中里有一次联欢晚会,萧里和容羡被强行逼着穿上裙子到舞台上跳男版白天鹅的样子。
“我还记得你高中穿——”
“闭嘴!”容羡大喊着,“黑历史不要再说了!萧里那会也没多好看!”
从别人嘴里提到萧里两个字,原来和从自己嘴里故意拿捏着无所谓的口气说出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表情愣了愣,随后又故意笑道,“好好,不提了。”
“你这几天没事吗?”卫廷刷了牙出来找我,“没事的话,一起来吧,我们公司有个年会。”
“那我也去。”容羡站在那边就像一个护犊子的老母鸡,“正好,我也空着。”
“好啊。”卫廷落落大方地接受了,“一起吧,喊你们那几个朋友来也行,就那天夜里看见的。”
容羡转头看我,“你想去吗?去的话我帮你喊。”
“去吧,反正闲着也没事干。”离了萧里,整个世界都空下来了。
空荡荡的,寂寞到让人发疯。还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干吧。
我顿了顿,说,“我有点想上班。”
容羡和卫廷同时用一种被雷劈了的表情看着我,隔了好久两个人唱双簧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地搭着——
“就你?”
“也要上班?”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过几天就被炒了。”
“你还是安安心心卖假货吧。”
“别去祸害人家公司老板。”
“……”我沉默好久说,“我真的想从良。做一个真善美的,积极向上的,独立自主的,在都市里闯荡打拼的白领都市女郎。”
容羡说,“我先来,我尿烫,让我滋醒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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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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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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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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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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