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来我这里叫离家出走?那他妈叫换个家住住好么,你小叔知道了估计都不会过来接你,叫你长住我这儿。”
费璃一脸困扰,“说的有道理。”
她又问我,“那要怎么样才能引起男人的注意,我突然间消失,他会在意吗?”
我说,“爱不爱你心里没点b数么,你小叔都订婚的人了,干嘛再缠着他,你缠着陆在清都比缠着费矢好。”
小梨头缩回椅子上,“那喜欢也不是我自己可以控制的……”
我把她送回费家,小梨头对着我望眼欲穿,我没管,叹了口气,就自己开车回家。
回去的时候吃了药,腹痛果然好了点,我躺在床上,不知道该干什么,就这个时候,有人给我打了一串电话。
是个医生,声音还挺急切的,“您是薄悦小姐的家属吗?过来一下,今晚薄悦突发情况……”
听到薄悦两个字,我皱了皱眉,没听完直接挂了,结果医生又依依不舍地给我打了一个,我说,“我来了。”
于是我刚躺下没多久,大半夜又直奔医院过去,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萧里坐在薄悦床边,薄悦一脸虚弱在吊水,靠着枕头,嘴唇都没了血色,看样子是真的半路昏倒了。
但我觉得薄悦就是为了使唤我,不然萧里肯定陪在她身边,何必大半夜叫医生通知我?
通知我过来干什么?看你们有多恩爱吗?
我没说话,站在门口好久,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小肚子。
我怀孕了,也是萧里的。如果我和薄悦之间非要萧里选一个的话,他会选谁?
脑海里刚冒出一个问题的下一秒我就自嘲地笑了,这个问题根本不会成立,因为萧里永远都会是选择薄悦的。
而我,连加入选项的资格都没有。
我站在门外的声音惊动了病房里的两人,薄悦和萧里纷纷抬头来看我,我扯扯嘴角,“之前医生给我打电话说你有突发状况……”
“没事,就是头晕了。”薄悦冲我温柔地笑,“不好意思麻烦姐姐了。”
我想,她是真的有一张的纯洁如白莲花的脸,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楚楚可怜。
我也端着一副温和的态度说,“没事就好,那我陪你一会就回去。”
我其实挺想知道薄悦是怎么醒过来的,她之前遭遇车祸成了植物人,双腿也行动不便,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站起来。
毕竟薄悦跳起芭蕾舞扮演白天鹅的时候,的确挺美的。
想了一会,我开口,“是之前的后遗症吗?”
“是的。”薄悦靠着床,脸色有些虚弱,旁边萧里抓着她的手,两个人手指交缠,在我眼里还真是碍眼。
她说,“可能之前没有恢复好,医生说我沉睡了很久,所以大脑的机能也没完全醒过来,日子一长慢慢就会好了。”
我也知道等到日子一长,薄悦的病都能好,到时候她不再是我眼前这个柔柔弱弱躺在病床上的病西施,而是那个气场优雅双腿修长的白城女神。
曾经白城所有的男人都把她奉作梦中情人,她跳芭蕾的步伐灵动优美,皓腕玉指纤细轻灵,如同天仙。
我没说话,想起了回忆里那个被她的巨大光环笼罩住,在她身后的阴影里无处躲藏的自己。
薄悦特意叫我过来一趟,大概就是给我看她和萧里有多恩爱,只要她轻轻摔一跤,萧里就心疼的不得了。
我沉默了十分钟,随后站起来,眨眨酸涩的眼睛,我说,“那让萧里陪你吧,我先走了。”
萧里淡漠地应了一声,嗯。
丝毫不顾及我现在……也怀着他的孩子。
我没说话,只想快步离开病房,而后我走出,脚步越迈越大。再到后来,我在病房走廊里狂奔,如同这样就能撇下身边的时光洪流,倒退回我最初不爱萧里的时候。
这天夜里回去我睡得很沉,无人如梦,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室阳光照进来,照在我带着几分恍惚的脸上。
我起身,看了眼自己平摊的小腹,忽然间笑了一声。
我和这个孩子,都不过是个笑话。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昨天夜里还有人给我打电话,那是一串我没有备注的号码,可是这串号码,足够我心神一凛。
我没有回拨,只是迅速的起床,走到家里的保险柜里,抓了一把现金,迅速塞入一个背包中,我不断地塞钱,直到把整个背包塞满。
我盯着那个背包,像哭一样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二十分钟后,我开车到了绿苑,门卫认识我,发现我今儿开车来了,还笑呵呵跟我打招呼,“买新车啦?”
我说,“对。”
门卫大伯帮我开了栏杆,随后我熟门熟路地拐弯,最后停在一栋别墅门口。
我走进去,直接哐当一声推开门,然后把背上的包丢在客厅玄关处。
一室寂静,没有人回应。
我讽刺地笑,刚想转身就走,背后传来一道声音,“来都来了,不吃顿晚饭?”
这声音。
我抬头,看见电视里那个所谓的国民弟弟,被称作顶级流量小鲜肉的何止坐在沙发上,一身潮牌,腰上悬挂下来一根银色的OW链子,脚踩着一双白色椰子,头上还带着一顶vetements的帽子,栗色的头发被打理过,他冲我眨眨眼,眼睛下方一颗泪痣宛若在发光。
“我和妈都想你了。”
我不屑冷笑,“不好意思,我不想。”
“薄颜。”何止在我背后喊我,身为我的亲生弟弟,其实我也不懂他到底算不算薄家的种,但是总之我们的母亲没让他进入薄家,大概是和别的男人生的。
他说,“你的素养越来越低了。”
我总算不走了,站在玄关处看他,“和你们这种人说话,素养是没有用的。”
何止眯着眼冲我笑,他的脸出现在荧幕上的时候,能让无数少女疯狂,有好多小网红也会问我,你不喜欢何止吗?
我心想,我不仅不喜欢,我还……恨之入骨。
咧嘴笑了笑,我说,“钱,我放在包里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在你眼里,我和妈妈就是问你要钱的吗?”
何止眉毛皱起来,“薄颜,我和我妈不缺钱。”
“但是抱歉,我能给你们的只有钱。”
我下意识不想去听何止接下去的话,于是迅速打断,“如果是想叫我认祖归宗的话,那么不好意思。何止,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算是烂在薄家,被人家当做薄家一条狗,我也不会回去你们身边……”
“因为在你们身边,比让我死还恶心。”
我一字一句,盯着何止那张青春无敌的脸,手指都用力到了指关节泛青,死死攥在一起。Χiυmъ.cοΜ
何止嚣张的表情都僵住了,回过神来冲我咬牙切齿,“不知好歹。”
“好自为之。”
我冷笑,再也不想听他废话一句,转身要走,身后何止站起来,冲上前用力拉住了我的手,“姐……”
我反手一个巴掌打在何止的脸上,气得我眼睛血红,说话都在哆嗦,我说,“你刚叫我什么?”
“妈的。”何止也怒了,在外面向来都是被人捧着,什么时候被人打过脸?
他一把扭住我的手腕,我吃痛但是没说一个字,何止将我顶在玄关的墙上,少年正处于向男人成长的阶段,那气息里已经有了几分凛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笑得放肆,“不好意思,我这人习惯了,你除了顺着我,也没别的办法。”
何止恨极了,“我有的是办法把你绑回去。”
“绑我回去?和你抢遗产?”我笑出声来,“你脑子是不是被那个女人洗脑了?”
“那个女人是我们的妈妈!”
“那只是你一个人的。”
我盯着何止琥珀色的瞳孔,喃喃着,“只是你一个的妈妈,我是薄家人。”
我和你们,不一样。
何止忽然间没了话,我用力推开他,少年在我身后死死皱起眉毛——不过就算是这样,他那张脸还是相当漂亮的,我们都遗传了我们的母亲,那个女人有一张我见犹怜的脸蛋。
“薄颜,你是真的想死在外面吗?薄家那个地方,吃人不吐骨头。”
“吃人不吐骨头?”
我回眸讥讽,“我倒是觉得你们,拼了命要榨干我身上最后一滴血。”
何止如遭雷劈立在原地,脸色都变得煞白,随后他看着我的表情,轻佻的少年退后几步,神色已经化作了一片震惊。
沉默好久他才说,“你会后悔的。”
“你是为了萧里才留在薄家的吗?”
何止说完之后又问我,我被他这句话问得脚步一愣,甚至立在原地。
后来我转头,只是冷漠一撇,不再多说。
何止看着我离去的背影,随后回头看那个被扔在玄关处的包,拉开来,里面满满的都是钱。
我塞它们进去的时候都费尽了力气。
何止没说话,只是冷笑一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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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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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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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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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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