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很难对付。
但只要是战斗，一些最基本的东西都是不会变的。遇到敌人就去攻击，受到攻击就去躲避，躲避不过就去抵挡。凛冬就这么用着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强硬的冲到了学院的大门口。
有变种人武器拦在她的面前，但也有藏在学校中的变种人在暗处默默支持着她。
尖锐的冰锥在火焰的温度下融化；滚动的流沙被空气墙抵挡；蓝和红的能量纠缠在一起，迸发出刺眼的光亮。凛冬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在为罗德岛战斗的时候，岛上的那些法术干员和敌方的法术干员中门对法，而她就夹在他们中间。
好吧，虽然有点儿为难眼睛，但至少她现在不是孤军奋战。
凛冬想着，抡起自己的铁斧，正想着一鼓作气直接冲到那些全服武装的人群中去。然后她看见他们神色慌张的拿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仪器，应该是什么变种人的能力抑制器吧。因为在他们动用这个仪器的瞬间，两边的变种人看上去都不好受，正在使用的变种能力也都被打断了。
不过这样正好，反正她又不是变种人，她会抓住这个难得的可以喘息的机会，让他们为他们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
凛冬想着，熟练地举起了自己的铁斧，目光锁定到最适合攻击的地方。
是的，她很清楚。瞄准某些地方，只需要一斧，就可以……
凛冬猛地收了力量，斧刃距离面前男人的脖颈不过咫尺。她拧着眉，看着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心想这又是什么奇妙的展开。
死而复生？就算是梦境也不带这么展开的吧。还是说这也是这位教授的变种能力？话说他的变种能力究竟是什么来着？痛击我的队友？
凛冬走神了一瞬，然后她注意到查尔斯开口似乎准备说些什么，但与此同时她的余光也敏锐的捕捉到有人举着枪对准了他。
“啧。”
凛冬反应迅速的拎起查尔斯扔到一边，同时毫不留情的丢下一句：
“丢人，马上给我退出战场。”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丢出去的查尔斯：“……”
查尔斯看着挡在他面前握着铁斧表情冷酷的少女，微微叹息一声，伸出食指抵在自己的太阳穴处。
凛冬看见自己面前的画面再一次扭曲。
上一瞬她还在浴血奋战，下一瞬她就坐在了暖炉旁边的小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糕点和饼干，甚至还有一瓶伏特加。窗外是雪色的山峦，还有雪花悠悠扬扬的飘下，很有几分乌萨斯远郊的风景。
凛冬收回目光，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查尔斯。
“你干的？”
查尔斯笑笑：“不喜欢这样的风景吗？”
“还行吧。”
凛冬拿起了茶几上的伏特加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沉默片刻后，问查尔斯：“这里面怎么是汽水？”
查尔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嗯？是汽水吗？”
“……算了。”
“所以，你想说什么呢？”
“我很抱歉。”查尔斯慢慢收敛了表情，语气显得是那般无奈而饱含歉意，“让你遇到了这种事情。”
“啊，没事。”
凛冬盯着查尔斯：“比起这个，你是不是看到了我经历的这些……嗯，应该是梦吧。”
“是的。”
“全部？”
“全部。”
“啧。”
查尔斯再一次道歉：“抱歉。”
“……”
凛冬冷着一张脸同他对视了一会儿后，转移了话题：“你们变种人，和人类的关系真的有这么紧张吗？”
查尔斯苦笑一声：“确实不太乐观。”
果然，和泰拉大陆的感染者有点儿像，都是被人群排挤的存在。
“话说回来，你们的变种基因算是一种疾病吗？”
“并不是，它是上帝的馈赠，是天赋。”
“没有传染性也不会对生命造成威胁？”
查尔斯并没有因凛冬如此直白的提问而生气，耐心回答：“它不是疾病。”
“哦。”
凛冬拧了拧眉，复又松开。她想，感染者和变种人还是不完全一样的，但即便如此他们也还是会被排挤啊……也对，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毫无理由的，就像凛冬至今也没想明白当初那个脑子有病的整合运动领袖封锁了他们学校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可能就是因为他脑子有病吧。
“刚刚那个梦，你觉得它会发生吗？”
“……”
“我不清楚。”查尔斯慢慢道，“但我知道我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包括建这所学校的初衷，去教育那些年轻的变种人控制自己的能力学习如何与人相处，都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你觉得你成功了吗？”
查尔斯说：“我在为此努力。”
“如果努力不能得到回报呢？”
“不管结局如何，我必须为此努力。”
查尔斯笑了笑：“那些孩子们，他们一直在看着我呢。”
“这也是我作为一个大人应该担起的责任。”
查尔斯转动自己的轮椅来到了火炉边上，金黄的火光在他那双澄澈的蓝眼睛里安静燃烧着。
“我需要创建一支队伍，用来保护那些年轻的变种人。我需要改善人类与变种人之间紧张的关系，尽量避免冲突和争端。我还需要妥善处理来自变种人内部的分歧——说实话，这些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而且我自己也因为那看起来难以到达的目标和自己所经历的失败而颓废过好一段时间。”
“但如果我不去做些什么，如果连我都不能坚定自己的意志，那些年幼的小变种人们又该如何做出选择？而且我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作为未来希望的孩子在学会成长前先学会战斗。”
凛冬：“……”
她是不是不小心进入了什么心理小课堂？她现在后悔了，所以这个话题能就此终止了吗？
“你这样想可真令我伤心。”
“啧，你果然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凛冬撇了撇嘴：“你的变种能力真流氓。”
查尔斯假装没听见凛冬的抱怨。
“但很遗憾的是，我并没有我想像的那般厉害，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变种人孩子都在被迫战斗。”
查尔斯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而我可以看见那些孩子们，我知道他们的能力，也知道他们苦痛的经历。”
凛冬：“……”
凛冬：“我说，这真的算是耍流氓了吧。”
查尔斯“唔”了一声，到也没否认，只是说：“但是和学生拥有小秘密可以促进师生关系。”
“切。”
查尔斯哭笑不得：“明知道我能听见，还要坚持在心里说我坏话吗？”
他真的不是那种奇怪的老师啊。
“抱歉了，我应该直接说出来的。”
“……”
凛冬：“所以呢，你说这么多究竟想表达什么？”
查尔斯：“那些孩子，我无法改变他们的过去。但我希望我能有这份殊荣让他们看见未来的某种可能性，而不是沉浸在过去的苦痛中。”
说到这里，查尔斯笑了笑：“我的能力确实很流氓，在我这里，那些孩子们无法完全封闭自己的内心，将自己囚禁。”
“但大部分时候，比起一个人默默承担，有人一起分担会轻松很多。”
凛冬听着，无意识攥紧了自己的斧柄。她感到有些许不安和焦虑，但她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样，她现在就是觉得倒霉，为什么那天担任博士助理的人刚好是她。
所有复杂的情绪乱糟糟的堆积在一起，弄得凛冬都有些烦躁了。她听见自己在质问查尔斯，质问她或许最在意，但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在意的事情：“你究竟看到了多少关于我的事情？”
但就算看到了又何妨呢？
凛冬想，她和查尔斯素不相识，甚至不是一个世界的，之后也不会接触。那件事情和他也完全没有关系，他也没资格评价她的所做所为——所以她究竟在纠结什么？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在她的耳边：“那要问你了，索尼娅。”
啊，怎么又来了。那个烦人又阴魂不散的自己。
“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又在期待什么？”
“……”
啧，真的烦死了。
查尔斯没有回答凛冬的质问，只是对她说：“我想告诉你的是，一件事情的是非对错并不能局限或者决定一个人。”
“除此之外，还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查尔斯有意加重语气，做了特意的强调。
他停顿了一瞬，目光注视着熊耳少女的眼睛：“你这个年纪，还是可以尝试着依赖一下大人的。”
“而且你身边，也不缺可以依赖的大人吧。”
“至于现在，你需要睡个好觉。”
查尔斯嗓音里含着温柔的笑意：“那么，晚安，索尼娅。”
……
查尔斯睁开眼睛。
他脸上温和的笑意渐渐淡去，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然后疲倦感慢慢爬上了他的眉梢，最后全部的情绪都化为一声叹息。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苦笑着喃喃：“是预言还是警告呢……”
查尔斯从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变种能力，更别说还是那样特殊的一个孩子——拥有混沌魔法的旺达的潜力绝对不在他之下。
他想着，最后将所有负面情绪收敛的滴水不漏，换上了温和稳重的表情看向门口——汉克在这个时候推开门走了进来。
查尔斯问他：“旺达的情况如何了？”
“她已经稳定下来了，能力暴走的原因也查到了。”
汉克向他走近，并将手中的资料交给他：“是药物引发的，来源还在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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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的眼皮跳了跳。
“估计又是那些针对变种人的人类耍的阴招吧，真是的。”汉克埋怨了一句，然后他注意到查尔斯的失神。
“怎么了，查尔斯？”
“不，没什么。”
查尔斯：“我只是在想，或许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
凛冬睡了一个好觉。
没有另一个索尼娅，没有学校，没有火焰，没有战斗——没有梦。
就是好像睡的时间太久了，醒来之后人还有点懵，脑子感觉也不太清醒。
“你终于醒了！”
皮特罗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要来点早、呃，下午茶吗？”
“有三明治和牛奶。”
话音刚落，也就一个眨眼的时间，皮特罗的手上就多了一个餐盘，上面摆放着三明治和牛奶。
凛冬回过神来：“哦，谢谢了。”
“没事没事。”
皮特罗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她：“你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太好了。”
“对了，X教授有事找你。一会儿记得去找他一下！”
查尔斯？
凛冬蹙了蹙眉。老实说，她暂时不是很想见他，但她最后还是去了。
在见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后，凛冬直接开门见山道：“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还是谈那些奇怪的话我就先走了。”
查尔斯：“……我真的不是变|态。”
凛冬：“哦。”
“那么，昨晚睡得好吗？”
凛冬掉头准备离开。
查尔斯含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离开前真的不打算跟我告别吗？”
凛冬脚步微顿，转身看着他：“我不是在心里跟你告别了吗。”
查尔斯无奈扶额：“我真的不会每时每刻都窥探别人的心思——我没有看你在想什么，只是你把你想的都表现出来了而已。”
“是吗，那么——”
凛冬微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不算太明显的笑容：“再见，查尔斯。”
*****
“任务进行的怎么样，凛冬？”
“还不错。”
“哦，那'全世界最好的查尔斯'人怎么样？”
“哦，他也还不错。”
“嗯……”
阿刀语气欢快：“果然，比起那个查尔斯还是博士我更好吧！”
凛冬：“……”
“比起那个，你的任务怎么堆了这么多了？博士？”凛冬指了指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阿刀：“……”
阿刀双手抱头：“别问我，我只是一个失忆的孩子，阿巴阿巴。”
凛冬：“……”
很好，这就是可以依赖的大人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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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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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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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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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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