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一个广场的旁边停了车,这里我想应该是整个哇叽市最繁荣的地方了,至少还有个广场的样子,马路也还算大,算得上体面,不像我们来时经过的那几条街道那般狭窄、肮脏。
这一片,应该就算哇叽市的富人区了,有明显修建过的痕迹,与旁边的贫民窑只有一街之隔。
工厂在广场的东南部,从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建筑外面贴着铭牌,是用东贡文写的,翻译过来是“玛华制药厂”的意思。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工厂的厂长就叫玛华。
我们躲在与工厂一街之隔的巷子里,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阵,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头有什么名堂。
我问依耶塔一般这个时候,厂长会不会在工厂里,她回答我说不知道,得看运气。
我正犹豫不觉,这个时候,乐谱忽然凑近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胳膊,低声说:“阳哥,那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说着还用眼睛往一个方向瞥去。
我听到他这话,顺着他暗示的方向看去,只见巷子的那头,有两个人掩在榕树后面,正鬼鬼祟祟的观察着我们,见我看过来,他们立刻假装抽烟,靠在旁边的墙壁,假装互相攀谈聊天。
陆尘问这两个家伙是什么人?
东建想了想,说该不会是工厂安排在外面放哨的吧?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可能,像这种暗藏玄机的秘密工厂,有的时候为了防止突击扫查,会在附近安排盯梢也是正常,别说这种制作禁药的工厂了,就是国内那种藏在深巷里供给未成年人进入的黑网吧,有的都会在巷子外面安排几个盯梢的。
我却认出了那两个家伙,淡淡的说:“不,他们是刚才那些集市地痞之中的其中之二。”
虽然东贡人的长相在我的眼里真的都没差多少,但我还是记住了他们所穿的衣服。
其中有一个,就是刚才看我们乖乖赔钱时,笑话我们的时候笑得很大声的那个家伙。
陆尘他们皆是一惊,甘龙眼中满是怒火的道:“这帮家伙还跟着我们做什么?”
我将一根烟塞进嘴里点燃,悠悠的说:“大概是看我们身上还有不少钱,不想放过我们这样的肥羊,还想再从我们身上宰上一笔吧。”
人善被人欺,有的时候你软了对方就会更想欺负你,更想从你身上得到更多利益。甘龙骂道:“一帮阴魂不散的狗皮膏药!”
乐谱看向我,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帮人好像缠上我们了。”
我吐了口烟圈,看着前方的工厂,缓缓的道:“先走,看看能不能甩掉他们。”
我们装作没有在意那两个人的样子,往巷子的另一头走去,那两个青年见我们走了,也立刻丢了烟头,然后紧紧的跟上来。
东贡的街巷设计得很复杂,一条条小街道和巷子密密麻麻的交错在一起,像是迷宫似的,头顶的电线杆也交错在一起,我走在下面都真怕出什么意外。
兜了两个圈子,我们越走越快,那两个青年好像也看一些端倪,发现我们想甩掉他们,立刻加快脚步跟了上来。
我们这伙人对东贡的地形并不熟悉,虽然昨晚我已经认真的看过城市的地图,但那种旅游地图,标识的大多都是些重要的街区街道,很多小道,其实并没有标识,而且东贡这种地方,因为穷,拆墙建墙每天可能都在发生,路况也经常改变。
我发现我们走得越来越深了,一开始巷子里还能看见一些大妈大婶坐在家门口的石凳上掰豆角或者洗衣服,后来干脆人影都没见几个。
又一个路口拐角,我们都被迫停了下来。
因为前方的路口,几个穿着花色衬衫、浑身痞气的家伙坐在那里,见到我们,一个个咧出不怀好意的笑脸站起来,朝我们走了过来,手里握着钢管、镐把之类的凶器。
这时我发现他们的石凳旁边好像还放着个麻袋,麻袋很鼓,足有一个人的大小,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但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了。
我们的身后,那两个青年也跑了过来,把我们夹在中间。
甘龙他们阴气沉沉的盯着那帮人,握紧拳头,随时都要准备扑上去。
我的目光落在一个莫约三十五岁左右的男人身上,他显然是这帮人的头,那是一个身材粗壮的家伙,脖子很粗,肩膀很宽,皮肤黑黝黝的,眼里透着轻蔑之意。
我用我仅会的几句英文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子从怀里缓缓拔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把锋利的短匕首,刀柄刻着纹理,像是东贡的某种宗教图案。
他举起刀子,远远指着我,用跟我同样蹩脚的英文说:“Z国来的朋友,留下钱财,放你们离开。”
我沉下脸,心中尽是冷漠。
一群贪得无厌的垃圾、渣子。
已经发了一笔横财还不知足,硬是要来找死。
如果我再给他们钱,下一秒他可能就要更得寸进尺的来搜我们的身了。
我不动声色的将右手背到身后,摸出了银白匕首,藏在袖子里,眼睛在那几个人中瞟来瞟去,想着一会儿要先干掉哪个。
正当这个时候,依耶塔忽然抓了我一下,往前走了一步,对那几个人说了几句话。
那男子听到依耶塔的话,脸色忽然变了,他旁边的人也面面相嘘起来,我发现他们都没有了刚才的嚣张之色,似乎变得有些退缩犹豫了。琇書蛧
过了一会儿,那男的和旁边的人竟然拥在一起开始商量起来。
我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也不知道依耶塔说了什么,让这帮家伙突然犹豫了,低声问她:“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依耶塔平静的说:“没什么,我报了这里黑*老大的名字,我说我跟他是朋友。”
我心想原来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这么做?”
依耶塔瞥了我一眼:“你有让我这么做吗?”
“……”我无话可说。
站在对面的那些地痞似乎商量完了,领头皮肤黝黑的男人面色凝重,权衡了一阵以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然后他轻轻说了几句话,看着我们,然后那一帮地痞就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看来他们准备见好就收,不打算再冒险得罪我们。
“呼……”我吐了口气,把袖子里露出一半刀锋的银白匕首收了回去,没想到在这东贡,竟被一帮地痞纠缠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说了句:“走吧。”
陆尘他们犹豫了一下,也跟我离开。
经过那几个地痞旁边的时候,陆尘和甘龙还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只不过那几个地痞都无视了,也干脆不再挑衅我们。
就在我们走出去一段路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女性闷闷的求救声:“救命……”
声音嘎然而止,我也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虽然只有一瞬间的声音,但我还是听到了,是从他们旁边的那个麻袋里传出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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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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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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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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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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