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落坐到电视前,拿着遥控器,按了许多下,才找到了美事节目,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屏幕上让人垂涎欲滴的各色美事,喉头微动。
“你去可以,我从不会求人算命。”时落抽空回了她一句。
什么人可救,什么人无药可救她还能分辨得清。
她不主动,却不会阻止程怡星做好人好事。
“落落,我知道你的意思。”程怡星坐在时落身侧,她说:“可是我还想试试。”
“想做便做,随心就好。”
“落落,要是我说服了那位嫂子,她来找你,你会不会帮她?”程怡星小心翼翼地问。
时落艰难地将自己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看了一眼程怡星。
她的瞳仁黑的极黑,白的极白,水润的眸子无一丝波动。
程怡星被时落看的头皮发麻,想收回刚才的话,时落开口了,“我算命要收钱的。”
“她的话,五百不能少了。”时落又加了一句。
噗——
程怡星笑倒在时落的肩头,她飞快地捏了一把时落的脸,而后拇指跟食指搓了搓,奇怪地问:“落落,你皮肤怎么这么好?你用的什么化妆品?”
她以为肤若凝脂只是书中的人特有的,她遇到的所有人中无一人的相貌有时落的好,也无一人的皮肤有她的细嫩。
这样的时落很难不让人心动。
“天生丽质难自弃。”时落嫌弃地避开她,继续看电视。
程怡星又想笑了。
落落这样说非但不让人觉得她骄矜高傲,反倒让人觉得莫名有些可爱。
一直到没事节目放完,她才关了电视。
这一夜时落仍旧睡在沙发上。
只是之后几天程怡星一直没找到机会劝说那位嫂子,每次她下班回来,她家男人都在家,她也不好将女人单独叫出来。
程怡星估摸着也叫不出来。
时间久了,程怡星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不该强求。
这几天,时落出去摆了两天摊,只有一位老人过来,要时落帮她算算她丢了的猫在哪。
老人说她报警好几回了,派出所的民警转悠好几天,也没找着,她不能总浪费警力,只能自己拄着拐杖出来找。
时落愣是凭着几根猫毛替老人找到了猫。
她收了老人二十块钱。
每天晚饭时程怡星都要问时落一天在外面替多少人算了命。
当时落将二十块钱放在桌上,简单说了替人找猫的事,程怡星差点喷饭,她举着大拇指,跟时落说:“落落,我说没说过你格局是这个?”
在落落眼里,一百万跟二十块只是数字不同而已。
有一百万,时落也没多吃一顿饭,有二十块,她吃面条也能饱。
“明天中午我出去吃饭,周家父子请客,回来我给你带吃的,你想吃什么?”饭后,今天时落收拾厨房,她问程怡星。
程怡星正在擦地,她知道周家父子,“去哪吃?”
“明和饭店。”
啪嗒——
拖把掉在了地上,“明和饭店?明家那个饭店?在上京数得上号的那个?”
“应该是。”
程怡星吸溜了一下口水,她忙拉着时落坐下,让她看看自己手机里的朋友圈,“落落,你来看看这个,我大学同学,去过一次明和饭店,秀了好几个月,听说里面景致好,服务好,关键是菜品好啊。”
当然,价格也很美丽。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时落知道现在年轻人喜欢晒各种吃的喝的玩的。
“不了不了。”程怡星摇头,人家请时落,她去不合适,程怡星咽了咽口水,指着其中两张好看的图片,说:“落落,我想吃这两种小蛋糕,听说味道好的不行,是明和饭店独有的。”
时落让程怡星将图片放大,她将图片拍下来。
“落落,这手机在你手里总算有第三个用处了。”
第一个用处是接电话,第二个是看法制新闻,第三个就是拍照了。
时落没应,又问:“别的还要什么?”
“别的不用了。”落落是客人,连吃带拿的,她不好意思。
选好了图片,程怡星上下打量了一下时落,她起身,“落落,你等等。”
她去了卧室,很快又出来,手上提了两个袋子,“这两套衣服我买来还没穿过,落落你试试,我们身高差不多,你比我瘦点,应该能穿。”
能去明和饭店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平常人就是想去,也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吃一顿饭,哪怕饭店的服务人员不会用有色眼镜看人,那些客人也会对落落的穿着品头论足的,她这两件衣服虽然称不上奢侈,但是款式也还好。
落落看着身上的运动服,“今天晚上洗洗,明天就能干。”
“干不了。”程怡星拿出手机,调到天气预报那页,“今夜有雨,衣服干不了,穿着湿衣服难受。”
“那明天再看。”时落还是没有妥协。
程怡星也没再劝,她打算等半夜悄悄去客厅,将落落衣服浓湿,让她明早势必没运动服穿。
当然,半夜时落就当不知道程怡星起来做了什么,她第二天还是穿上了程怡星的衣服。
这两套衣裳中一套是束腰小西装跟长裤,一套是裙装。
时落没穿过裙子,她选了长裤那套。
“美,落落,你穿着比我穿的好看多了,果然人美穿什么都好看。”程怡星围着时落转了几圈,不停地夸赞。
时落穿惯了宽松的衣服,乍穿这种西装,总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程怡星按住时落,不让她将西装脱下来,她又解开时落头上的黑色皮筋,让她的头发披散下来。
时落长发及腰,头发乌黑顺滑,整个披散在后背,平白多了些许妩媚。
程怡星爱不释手地摸着她的长发,“落落啊,你不光皮肤好,头发也好,你是不是喝露水的小仙女?”
“我是吃面条长大的野丫头。”
时落说的是实话,她这十多年吃的最多的就是面条了。xǐυmь.℃òm
说完,她从程怡星手里拿过黑皮筋,要把头发扎起来。
“哎,别啊,这样最好看。”程怡星忙将皮筋又抢了回去,“就这样,你自己照照镜子,多好看。”
时落皱眉,“我去吃饭的,不扎头发不方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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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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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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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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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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