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夺城带几千人过来,但仍不敢轰轰烈烈过白虎岭,在这里的人数依然不多。
曲瑜带来的人,王富贵却也不能完全认识。但是看得出来,当兵的彪悍气势,及整齐的昂扬。
王富贵手脚冰冷。
尧王殿下原本不是他想像中的无知少年,他竟然能瞒过自以为在北市有根基的自己,不知把哪里的兵马调来。
北市有边城之称,策应的兵马不会少。虽近百年这些兵马的作用不大,从而逐渐的减员,但梁未想要调动的时候,距离不算远。
王富贵所以在梁未手下唯唯诺诺,稳住殿下在北市之内,暴起之时容易得手。
这就是他甘愿挨军棍,窝在卓记酒馆任人羞辱却不敢出头,好似真的让殿下身份震慑住的主要原因。
为的就是今天。
今天却远超过他预想之外。
梁未行事谨慎,在他离开北市的时候,就令就近兵马化整为零,以便衣出入北市。
城门不归王富贵管的时候,王富贵就失去对整个北市的盘查权。进出北市的商人本就繁多,不出酒馆的王富贵,无法看出往来的人都是士兵。
现在看出来了。
却有什么用?
只急得他大叫一声,方寸俱乱,只有一句话出来:“兄弟们,要活命的,跟他们拼了!”
拎着兵器就冲。
曲瑜大笑不止:“王将军狗急跳墙了,弟兄们,侍候侍候他!”把个令旗一扬,带着许多兵将,今天特别威风的小曲将军身后,涌出潮水般的人马。
车阳、柏风、茅子威、冷兵不管是厮杀中,还是陪着殷若闲闲站着,一起骂道:“无耻!”
卫夺城打仗的经验丰富,虽不慌乱,情势不对却未免受到影响。梁未看出来,趁势对他狂攻猛杀。
此地,真正进入到一场两国交战之中。这符合梁未一雪北市百年之耻的志向,也恰好是卫夺城前往北市的用意。
大梁国的皇子殿下在边城扎下根基,对卫国也好、洛国也好,以后的掳获无法满意。
卫夺城要让梁未从北市滚回去。
此时虽大梁国众、卫夺城寡,但正面交锋却是卫夺城的心中所想。
王富贵胆怯引出的狂躁,是眼看他今天不能殿下灭口,他家小还在大梁。
卫夺城为长久霸占丹城而来,慌却没有用。
他高喝数声:“稳住,全力杀了尧王!”
王富贵稍定心神,指挥他的人排兵布阵:“外围挡住曲瑜,其余的人杀了殿下!”
曲瑜的人手虽然多,但离最早的混战圈还有距离。殷若听到这话,未免担心殿下。
对着车阳长剑夺去:“我去帮殿下!”
车阳抖抖手腕就避开来,笑骂道:“你又胡闹了,剑不是好玩的。”觉得这话不对,黑施三一片对殿下的忠心。车阳再道:“没你的事情,你站着吧。”
再煽个风点个火:“曲瑜,再磨磨蹭蹭的,三儿要瞧不起你了!”
“三儿?”
曲瑜一呆,是谁?再一想,是黑施三。曲瑜醋意上来:“什么时候你们开始三儿三儿的叫他,这么亲热,却没有我的份儿?”
这里不能多想,曲瑜也不用多想。收到樊城乱,殿下亲自赶去,物价很快平抑,殿下却不是经济上的能手,想来黑施三又出彩了。殿下喜欢他增加,车阳等人敢不亲近?
曲瑜落后一步,开始这儿那儿的不舒服。一下子,把这不舒服全甩去给王富贵,曲瑜连连下令,以多压少,轻易就攻破王富贵布置的第一道防线。
岳掌柜的等人见到,在生意中获得的眼光,在这儿也用得上。互相一使眼色,这是奉承殿下的大好机会。要知道从殷若开始,脑袋上都扣着欺君之罪呢。
岳掌柜的挥拳踢脚:“保护殿下,不惜性命啊……”
殷力这看似正派维护金家的人,抢在第二位,也是高叫:“保护殿下!”
毛掌柜、花掌柜、施发一起大叫,曲瑜听的眉毛都是酸的。
要你们有用吗?
听着,离开这些人就不能行。
曲瑜才不会把功劳让给这些人,这些人跟着黑施三在北市捞钱,又不知谁通风报信赶往樊城,听说又去广元,捞的还不够吗?
他呼喝加快。
岳掌柜的等人见到,到手的殷勤哪能出让?有小曲将军在的缘故,没有性命之忧,这功劳不抢白不抢。
“拿大个儿的,拿下王富贵!”
一群乌合之众,却功夫精深,可高又可低,对着指挥的王富贵冲去。王富贵指挥,站在相对安全的地方,却很快让冲的站不住,落入混战之中,他这边的建制顿时倒塌。
车阳哈哈大笑:“曲瑜,你个笨蛋!你的兵书白看了!”
曲瑜大怒,下令更急。哪怕卫夺城雄心壮志,要和尧王见高下,也不敢再夺锋芒。
“退!”
他带着人对着白虎岭退去。
这里离北市几十里路,离山岭也不远,王富贵藏身处,曲瑜藏身处,皆在山中。
很快能逃走的人奔跑进山岭,曲瑜没有贪功,他得分些功劳给借调来的兵马,让人去追,挂念梁未的他大步来见殿下。
“你来的及时。”
梁未夸了他。
曲瑜还有一个挂念,就是别人都和黑施三套近乎了,他还没有呢。下一步来到殷若面前,笑嘻嘻的抬手去拍殷若肩膀:“三儿,好久不见。”
一把子手伸出来,车阳、柏风、茅子威、冷兵四只手,兰行、果烟、旧誉、毛球又四只手,把曲瑜的手打飞。
殷若后退一步,扮个大鬼脸儿。
曲瑜急道:“你们什么意思?”
兰行、果烟、旧誉、毛球是近两天知道,毫不客气的道:“三爷不理你!”
“臭小子们,你们也敢欺负我?”曲瑜怒道:“我只和主人算账!”
车阳坏笑:“你为什么要亲近三儿,你又不曾比她生得俊?”
柏风坏笑:“三儿不曾比你生得丑,你不能拍她肩膀。”
茅子威最干脆:“滚!”
冷兵点点头,表示这话同时表示他的意思。
曲瑜的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看上去随时要挥拳。殷若看的正有趣,肩膀让人一拍。回身一看,是殿下。
梁未把她带出去几步,没有人的地方,凝视她衣上落马翻滚时的草屑泥土,坚定地道:“你的故事,等我忙完这几天,再说给我听。”
殷若随意的瞄一眼,卫夺城是最早逃入山中的那一个,王富贵是最后一个逃离的人,两个人的路线又不一样,中间让曲瑜的人马分隔开来。
显然拿下他们,殿下才有心情听故事。懂事的姑娘殷若,回家就在眼前,迟两天说也可以。并且在殿下恼怒拿人的时候说,远远不如他心平气和时说。
讨休书的话,需要慢而仔细。
她笑的甜甜:“请殿下先办正事吧。”
梁未抬手,为她摘去头发上一根草叶,吩咐她先进城。梁未也没有耽误太久,事实上在殷若进城以后,梁未见了一下调来的兵马,也就进城。
在军营里坐下来,房门紧闭,梁未打开一把上锁的抽屉,取出一个不算小的箱子,再打开锁,里面满满的卷宗。
手按在上面,梁未眼前出现殷若黑却质朴如黄金般的面容,微微一笑,抬手打开卷宗,打开与殿下有关的,三年的往事。
……
三年以前,盛夏正好的一个日子,有人报给梁未一个笑话。
“外省丹城来一个商人家的姑娘,爱慕上您,海水般的掏银子,打发怎么见到您,您又在哪里宴请和游玩。”
丹城?
梁未留意的只是这个名称,这名称与他更早几年发过的心愿有关。在殿下心里,丹城就是那座隔出国门的城池。
梁未对金丝的兴趣,只限于她或许能提供丹城的消息。
因为殿下总想在抱负上大展拳脚,他一直想去边城看看。他的命也比别人好,母后疼爱皇兄疼爱,梁未想做的事情只要正当,无不应允。
梁未当时还没有正式提出来到北市,因为三年以前,殿下十四岁。他既使提出来,母后会说年纪小,皇兄会说不老练,总之不会放心让他出京。
在那年,只是殿下曾经的小小心愿。如果没有金丝的话,梁未这小小的心愿或许变成去别的边城。毕竟别的边城有水深火热的仗打,战功来得容易,也算出入生死之地可以表明胆量。
丹城来了一个姑娘?
首先男女有别,梁未就不会见金丝。京中姑娘的爱慕之心,已如吃饱山珍海味还继续灌美食一样,失去滋味。没有身份的商人姑娘,更不会得到梁未多看一眼。
梁未多看的,仅仅是丹城是个什么样的城池。每年有多少钱的收入,为什么不能收入北市麾下。
这多看的一眼,梁未打发手下人去看。
这一看笑话大了,金丝痴痴相全回话到殿下耳中。在梁未及心腹来看,不过丑态而已。
梁未很是生气。
他本可以治罪金丝,但他度量不错,收到的爱慕又较多,可以体谅对方心情。
就把这事这个人丢下,再没有想过。
金丝很快就离开,梁未收到回话更不回想。
丹城金家的蠢姑娘再一次闯到殿下眼帘中时,是金胡进京。第一年悄无声息的打听殿下为人、人品、在贵人中的真正地位。
贵人?
可未必全是得势的。
就是这一年,金胡打听到梁未曾说过的一句话:“区区白虎岭,何难之有?丹城本是大梁国的,等我长大,我就收回它。”
金丝对祖父炫耀的,也就是她也无意中听到这句话。是贵夫人看她笑话,对她说:“丹城人?尧王殿下像是对丹城有兴致,说不定他愿意听你说说丹城。”
而在当时,尧王梁未对任何边城都有兴致,多说丹城一句,仅因为丹城远离国门,隔开在白虎岭之外。
金丝聪明的时候,绝顶聪明。她写信给祖父,是这样的。
“尧王殿下有意镇守丹城,如果这事情是真的,把我嫁他吧,北市的财富,将由金家世世代代掌握。”
这就是金丝自以为带给家中的大富贵。
殷家穷尽聪明也没猜到金家定亲的另一层用意,不过是他们没有听到梁未有意于丹城的这句话。
金胡进城核实。
发现尧王殿下确实说过,确实有抱负,确实有权势,确实……稍加撩拨的话,尧王殿下镇守北市这话,确实有可能。
金丝寻死觅活的要嫁,内中有大出息。久受抢掳之苦,金殷两家的内心其实渴盼有个国门。不过在尧王到时,或者朝廷别的人到时,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产生抵挡也不虚假。
金胡深思良久,内心渴盼与疼爱孙女儿,促使他决定力挽风云,促成这门亲事。
对于一位老掌柜的来说,困难的事情,做起来更有挑战性,并且好处多多。
但是金胡是个商人,又是个成功商人,游走于数国之间,这就决定他主见过强,想不到皇权与生意场,是两个地方。
金胡开始结交京中人士,缓缓送礼以图这些人能帮着美言。他不怕春耕秋收的慢,到第二年,梁未才收到消息。
丹城金家有位美貌的姑娘,就是去年犯花痴的那个,打算送他当侧妃。
梁未一查,不由怒气勃发。
三年三百万两银子的使用,在第二年已花费到接近一百万两出去。如果是十万八万,分开送人的话,没法一查就惊人。
一百万两出去的白银……梁未听到后第一个吩咐,就是把从兵部抽出历年的军费使用,看看一座附城是多少。
这么一看,是个人也火冒三丈。
丹城历年同时交钱粮给卫国、洛国,并不难查。本来梁未怜惜丹城没有守兵,现在却成丹城金殷两家铁一般的罪证。
占据一半丹城的金家,拿出百万两银子攀附权贵不在话下,却不能拿这百万的银子守城吗?
另外还有一家姓殷,殷家再出些,买人守城都绰绰有余。
百万两的银子散入京城,出来多少落马的官员?这不是害人来的吗!
把栋梁腐蚀成罪犯,这岂不叫国贼吗!
还是一批批的落马,他国的奸细都拿不出这样的能耐!
金家与附带着跑不掉的殷家,正式进入梁未的眼中,正式进入朝廷的眼中。
梁未力主那年就往丹城除贼,除去金家散的银子多以外,还有许许多多的阻力。
十五岁的殿下想办大事,阻拦他的人可不会少。
曾太后和德被帝的原话,果然是年纪小。
丹城流落在外已百年,何必急在一时呢。
梁未可不是空穴来风的提出来,也知道一蹴难就。他忍耐下来,一面暗查丹城金殷两家,一面等待下一次机会。
因他不是大朝会的时候,在百官面前提出。只是单独对皇兄提出,由德被帝另行与官员商议,金家没收到关键性风声。
只是有收钱的人对金胡递了个话:“你送钱,已招人注目。”
金胡稍稍收敛一下,暂回丹城,过一段时间,卷土重来,把金丝带上,准备送给尧王过目。
他以为,金丝的美貌是个倚仗。也以为,尧王见到金丝,就会是戏本儿话本儿上写的,单独相处的机会。
梁未手里已握在丹城通敌的大量证据,金殷两家都不是好人。金胡再次出现,正中梁未下怀。
再次整理金胡送钱的数目,计两百万两出去。梁未把这些往皇兄德被帝面前一送,其中有一笔就是金家花费几十万银子,梁未只让金丝对着正厅座位行礼那回。xiumb.com
“丹城的钱都是这样花费?难怪养的卫国、洛国不时的前往。如果在丹城扎下根基,只需破白虎岭,北市也就攻破。长驱直入大梁,不在话下。”
德被帝不得不重视。
三百万两银子对朝廷来说不多,但他也看出来了,守个附城还是不在话下的。
因为这三百万不是丹城百年的总收息,而是其中的一家攀附权贵用的钱,金胡又放出话来,嫁妆一定丰盛。
德被帝一查,金胡的手伸到宫里,在看出姑娘美貌打动不了皇弟时,打算往太后面前求圣旨。
德被帝大怒,梁未是他唯一的弟弟,亲事由太后左挑右挑,却挑不好。就是房里放个人,也拖延着放不下来。
太后给梁未挑好些开蒙的人,却宠爱过度,由着儿子自行挑选睡谁,生怕她压下来的,要让小儿子不开心。
梁未忙活着丹城的事情,让金丝膈应到,一个也没有挑。
这位殿下睡个人都如此大费周折,亲事怎么能让别人算计?
梁未最终以“算计的是他”为理由,取得曾太后和德被帝的支持,尧王殿下于十六岁的冬天,就是去年,来到北市,伺机把丹城金殷两家一网打尽。
一纸赐婚圣旨,赐给丹城的银三姑娘。
银三姑娘是金殷结亲的主要人物,又是殿下可以下手的人物。殿下是个男的,总不能赐婚给金财宝。
金家苦求的亲事,在宫中已得应允,却落到殷家头上,两家不起嫌隙都是怪事。
梁未坐等金殷两家翻脸,就中可以取便。
却没有想到,赐婚的第二天,银三不知去向。
根据手中大量的证据来看,梁未认为银三逃跑的地方,应是卫国或洛国。
如果银三心系大梁,她没有跑的道理。
至于银三的大聪明,讨要休书这事,梁未他能想得到吗?
全天下的人,谁敢休他?
哪怕是卫国和洛国的公主,尧王殿下求娶的话,要么建立在联姻上同意,一般情况下都会是同意,哪怕嫁个假公主?。要么,是拒绝,两国将会开战。
会出现休书这种可能吗?
通敌卖国的金家,妄想在大梁国成为皇亲国戚。通敌卖国的殷家,能好到哪里去?
这也就是黑施三屡屡灯下黑的原因。
尧王梁未认为的银三,要么她欣喜若狂的答应,因为同喝丹城的水,金丝是个花痴鬼。因为同是商人,重利为先,殿下有身份。要是银三哭哭啼啼,殷家少东家不过虚名。
银三却跑了?
卫夺城又同一时间出现。
银三只怕正忙着勾结叛国。
黑施三因此很安全,施家来个人就能让殿下不多想。殿下不多想的原因,还有一点。施家举家在内陆,为一个人蒙骗殿下,难道不怕全家送死?
金殷两家在梁未的眼里,依然是那么的讨厌。哪怕殷力好似一直在侍奉黑施三。
根据梁未的调查,殷力还有两兄弟。殷川、殷辽,去了哪里?少东家跑了,他们敢不着急?
还有殷刀闭门谢客,全然不为继承人担心。以梁未了解的殷刀为人,决不是一吓就倒。只怕,在等银三勾结回来,好似殿下迎头痛击吧。
给金殷两家打上“叛国”烙印再出京的殿下,先入为主,他是这样想。
这也是梁未讨厌商人的理由。
这也是梁未格外喜欢黑施三的理由,黑施三商人出身,却对殿下忠心不二。
城外的那一扑抱,梁未不打算放黑施三离开。他打算把丹城拿下,送给黑施三当家,让她高兴到天上去,也让殿下以后对丹城放心。
以丹城为由,殿下和黑施三的往来不断,也从此有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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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字再改。
仔表个功,仔本来定的,就是在这里揭开哈哈哈。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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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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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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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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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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