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错嫁权臣:商女不服输>第七十七章,你还要什么?(一更)
  金胡嚼巴着没点燃的烟袋,一双阅尽人情世故的沧桑眼神,没有表情的看着对面。

  春光明媚之中,卓记招牌上的红漆圆润如珠,上面的名家手笔铁划银钩,但嘈杂阵阵的哄闹,卓记二字被压的黯然无光。

  卓记是深夜打烊的酒馆,伙计们总得歇息,大清早紧闭门板,是睡觉的好时光。

  但是,“啪啪啪”,一会儿一阵的猛烈拍门声里,笑声如平地惊雷,暴躁而又没有礼貌。

  喊声怪腔怪调,阴阳怪气,刻意的尖刺,随时都将掀起一个哄笑。

  “掌柜的,开门啊,兄弟们这就要吃酒,和你吃一杯。”

  “施家三爷拔去头筹,我们兄弟们也不示弱,我们接着捧场来了。”

  大笑席卷而出,仿佛风月场中。

  王富贵以前在北市受到多少的表面奉承,今天就遇到多少的落井下石。

  这些人,就没有想过王富贵倘若翻身,他们的结局可怎么办。最不会思前想后的,不都在普通人里面。

  谁会想那么多,眼前说句便宜话,取到乐子就行。至于以后,以后对他们来说,还远着呢。

  美貌的卓秀,早就让人垂涎三尺。黑施三既然敢开个好头,敢跟上来的人大把大把。

  金胡冷眼旁观这种热闹,在金胡的几十岁生涯里,也是头回见到卓记这样的落魄。

  但是与金胡有什么关系呢?

  王富贵越早无路可走,金家越早收回让王将军压榨的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商人报仇也是一样。而且金胡也没有照顾王富贵的精力,眼前有一个人,把赋闲在家多年的金老掌柜斗志,全盘的激起。

  早上一睁眼,跟来的伙计传话,昨夜黑施三大展威风,闹了卓记酒馆。明白人不用细说,针对的是他,那感觉肌肤无一处能避开,并不难懂。

  金胡冷笑喃喃:“这个小子一石二鸟,既给我下马威,又让卓记变成他的传声筒,来势汹汹,不简单呐。”

  就在昨夜,金胡会见王富贵的时候,王将军仍有威严。可是这一夜过去,眼前让捶得几乎散开的木板门就是有力的证据。金胡不会跟着街头巷尾的闲话,同样的说句王将军失势。

  在他看来,这分明是黑施三立威!

  本来打算今天上午去拜会黑施三,会一会这个让尧王殿下另眼相看的小子。但是现在金胡不打算给黑施三这个颜面,自己这老掌柜的去拜会他,他当得起吗?

  晾他一晾。

  对跟随身后的伙计道:“去陈家。”

  他得先去见到陈青一面,弄明白他昨夜请客,陈青不出来的原因。在金胡看来,陈青不应约,应该是有人与自己争抢这个心算的人材。说不好,又是黑施三那个小子在捣鬼。

  否则陈青为什么不出来呢?金家还在,陈青没必要得罪自己。

  ……

  陈青双手捧着托盘,上面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一盘馒首,两盘小菜,脚步轻轻的走到房中。

  房内的床上,睡着骨瘦如柴的家主陈之兴。

  窗棂上有几点艳红,是昨晚落下的杏花瓣。陈之兴枯黄的脸色与这花瓣相比,俨然一张死人面庞。

  陈青的心头一阵剧痛。

  自从校场上回来以后,陈之兴就一病不起,陈家又死一批大掌柜,往下面数,冒尖的就是陈青。而没有校场生变,陈之兴在所有的子侄之中,看重的也是陈青。

  陈家的事情自然而然的交由陈青执掌,陈青为方便照顾陈之兴,和就铺面上的事情向他请教,这几天搬在陈之兴的家里住着。

  床前的小柜子上,陈青放下托盘,小心地看了看,陈之兴呼吸平静,像是睡的不错。这对陈之兴这几天来说,相当的不容易,陈青想了想,还是不打扰他好睡,重新举起托盘,转身准备离开。

  呻吟声从后面传来,陈之兴艰难地道:“青……青……。”

  陈青摆出满面的笑容,回身道:“我在,您醒了?用早饭吧。这是老三一早在厨房里看着熬的。”

  他说的老三,是陈之兴的亲儿子。

  看上去,子侄都孝敬,陈之兴面上露出一丝笑,再吃力地道:“扶……”

  陈青笑容不改,但是心里一阵悲哀。田家的医生来看过,家主气怒攻心而引起的中风,还有清醒的神智就算万幸,说话上的不利索,只能慢慢的恢复。

  放下托盘,双手扶起陈之兴半坐着,用枕头给他背后垫好了,端起粥碗,陈青吹了吹,送一勺到陈之兴嘴边。

  陈之兴吃下去一半,又流出来一半,陈青耐心的喂着。吃不到小半碗,陈之兴摇头不肯再吃,眼睛睁的大大的,仿佛为自己的说话加重表达:“红…。红……”

  “是,这是收红花的季节,按照咱们往年与金殷两家的契约,在大梁国出售的红花,由咱们经手的占百分之五十以上,除去您打发去丹城的人手以外,我又打发去两批人,您放心吧,咱们按契约来,不会出错儿。”

  陈青柔声地道。

  陈之兴点点头,因为表情和说话都艰难,露出一个赞同,但看上去傻乎乎的笑,又道:“丝……四……”

  陈青有些感伤,低声道:“您好好养病,早一天重新掌家才好。咱们家遭大难,与施三少东家没有关系。”

  陈之兴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神色有些吓人。

  陈青叹气:“唉,您还记得吗?前几年我就劝过您,没事多结善缘,虽然尧王殿下清算咱们家,善缘可能也帮不上忙,但谁又说得好就不会提前结交到施家,也许施三少东家就会帮咱们说说话,而不是……”

  有一句话,陈青踌躇着说不出来。陈之兴做的事情,有很多陈青看不下去。就像陈赵两家出事以前,合计把银三姑娘杀了一样,陈青相当的反感。

  随后,陈赵两家就让清算,在陈青别扭的心里更加认为,这是坏事做了头,老天爷也和尧王殿下一样,跟自己家里清算一出。

  死了的那批人,有些和陈青并不算合得来,但那也是自家人。陈青恳切地道:“咱们现在招惹不起任何人,您安心养病,我和老三不会让家里的生意一落千丈。”

  陈之兴鼓起的眼睛慢慢的暗下去,张张嘴:“交……”

  “交给我和老三,您只管放心。”

  陈之兴眸子里的神气愈发的无光,有气无力的点下头。

  陈青强忍难过,安慰几句,拿着托盘走出来,在墙根下站定,长长的幽怨一声:“吁……”

  “青掌柜,青掌柜,”有人小跑过来。

  陈青让吓一跳,怒道:“又出事了吗?没事就大呼小叫!”

  来的人一愣神,有些后悔,家里现在是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也难怪当家的掌柜们就要害怕。但是他动静不小的过来,却是喜事。

  “丹城的金老掌柜来了,说探视家主的病,还指名要见您。您看,丹城今年的红花丰收,他主动送上门,是不是和他说说,红花再给咱们家一成。咱们家运道不好,让充公好些铺面,如果弄不回来,能从生意上贴补些,就贴补些吧。”

  回话的这个,也是陈家一个不大不小的掌柜,陈之兴病倒,家里主事的人,每天往这里探视。临时的,他充当回话的人。

  陈青怒容更迸,咬牙道:“他来了!”

  “是啊,怎么,您不喜欢吗?生意上门了。”

  陈青冷静下来,但依然没有高兴模样,一甩头:“我不见!”

  “啊!”

  回话的人双手连摆:“使不得,这可使不得,金老掌柜手里有半个丹城呢。”

  他苦口婆心的劝着:“青掌柜的,家主管事的时候,有他担着,您可以由着自己的骄傲性子来。如今可是您当家,您不见怎么能行?生意上的事情,可是全家的事情。”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又一个人跑过来,老远的扬着手笑:“青掌柜,青掌柜,生意上门,大生意大生意,金家的老掌柜,他亲自来了……”

  这又是一个往这里请安的压抑不住喜悦的人。

  陈青气的眼前一阵发黑,大生意上门?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能和整个金家绝交,把整个金家扔到不毛之地去呆着。让金胡后悔去吧,让金丝哭去吧。

  金财宝?

  陈青并不太烦金财宝,他已定亲,这辈子只能把金财宝在脑海里当成情敌。银三姑娘的离开,陈青认为金财宝也是受害者,对他挺同情。

  不扔金财宝,让他后悔自己祖父和堂妹干的好事情。

  这样想着,陈青在原地一步没动。

  “青掌柜……”

  第三批喜动颜色的人过来,这回一来就是三个。加上刚才的两个,陈青的耳朵根下顿时七嘴八舌。

  “为家里着想是您的责任。”

  “咱们家现在变成过街老鼠,金老掌柜还肯上门,是有情意的,只这一点,就不能怠慢他。”

  “他只要见青掌柜,去吧,又不是大姑娘上轿还害羞,”

  陈青拗不过这些人,把托盘交给过路的一个仆从,沉着脸,活似全天下的人都欠他八百大钱,让簇拥着走入客厅。

  金胡一见到他,眼睛亮了,笑容也有了,让黑施三引起的郁闷一扫而空。

  “呵呵,青掌柜的,昨儿我可是等你直到深夜,”

  陈青还没有回话,在这里陪坐的陈家掌柜一起笑着:“青掌柜的侍候家主,什么也顾不得了,金老掌柜的莫怪,莫怪呐,”

  陈青听着,他可不是这样想的,任何对金胡的奉承,都让陈青耻辱。气更不打一处来,

  强压怒火与金胡见过礼,分宾主坐下,反正有人抢着要和金胡说话,陈青一开始乐得一个字不说。

  金胡寒暄上十几句,就暗骂这些人不长眼睛。自己是冲着他们来的吗?要这些人废话半天。

  他摆一摆手,客厅上的话嘎然而止。金胡享受的看着这一切。这就对了,这才是自己老掌柜的待遇,黑施三那个小子有眼无珠,别人却还认得清金家老掌柜的分量。

  端着这分量,金胡难免有些倚老卖老,在别人的艳羡眼光里,向陈青满面春风:“青掌柜的,我有几句生意上的话,和你单独说说。怎么样,咱们换个地方?”

  陈青静默一下,斩钉截铁的回答:“不!我和您没什么可说的!”

  客厅上一片寂静,落个针也听得到。不但金胡狐疑,就是陈家的掌柜们也听不懂。

  面对投来的眼光,陈青义正辞严:“金老掌柜,以前,我敬您是长辈。现在,我瞧不起您目中无人。”

  金胡有几分明白。

  厅外的春光映出院中杏花树,妩媚中带着婀娜。陈青却是眼前灰暗,看到的永远是他想像之中,银三姑娘独自颠簸无人援手。

  愤恨上来,陈青的话如怒火高涨:“做生意行的是一个信字,明人不说暗话,谁不知道在京城打尧王殿下主意的,是你金老掌柜!银三姑娘何曾离开过北市这方圆一步!银三姑娘何其无辜,只因为金老掌柜要谋金龟婿,先把她的终身强占,又把她撵走!金老掌柜,如果不是咱们两家有契约在前,今年的红花,您家自己卖去吧!”

  陈家的掌柜很快按自己想要的明白过来,纷纷帮腔:“是啊是啊,金老掌柜,金三姑娘对银三姑娘下手,这事情做的不地道。老掌柜,如今不是我们家,谁会同您做生意?您心里应该有数,今年的这笔生意怎么做,不用我们再说了。”

  金胡认认真真的端详陈青。

  这个年青人生得白白净净,一直说话和气从容,有几分读书人的斯文模样。

  他定下亲事不算久,成亲的日子在明年。是这个原因?还是他真的守足做生意诚信的规矩。

  这横插的一杠子不在金胡意料之中,让他格外的沉默。

  陈家掌柜见到有机可乘的说话声里,陈青一通发泄以后也没有别的话要说,也是默然对着地面。www.xiumb.com

  外面进来一个人,悄步到陈青身边,低低说了一句话。陈青哦上一声,神色里流露出期盼的光彩。

  金胡暗中一直在留神陈青,还想着怎么拿下这个年青人,见到这一幕,竭力的想弄明白陈青听到什么,但是蜂拥而来的逼迫声,声声都让他在生意上让步,把金胡缠的死死的。

  他只看到陈青对陈之兴的儿子,陈小三说了几句,陈小三用眼神做个回答,又抬起拇指送给陈青也让金胡看到,陈青起身来绕到侧边,大步往外面走。

  金胡恼火上来,老子为你才来,你却丢下老子溜了?高声道:“青掌柜的,哪里去?”

  “老掌柜的,我是亲儿子,青掌柜的傲气,一说话就得罪人,我爹病了,我当家,来来,咱们俩个慢慢的说,不慌不忙的说。”陈小青拦下金胡,并对外面喊一声:“准备好酒好菜,金老掌柜的中午在咱们家用饭。”

  陈青对这些话恍若未闻,带着忽如其来的欢喜,回房,轻快的换一身见客的衣裳,出后门,对着殷贵家里走去。

  边走,边如踩在云端一般。

  上一回他和殷贵联系,最后一句话依然不变:“如果信得过我,有银三姑娘的消息,记得对我说一声,让我安心。”

  殷贵传话让他赶紧的到,鉴于陈青的潜意识里只有银三姑娘,他不管怎么想,也是银三姑娘有消息了。

  她好不好?

  在哪里住?

  要钱吗?

  陈青摸摸怀里刚装上的一叠银票,这是他特意为银三姑娘准备,等下转托殷贵掌柜送给她,免得她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受委屈。

  殷家难道没有钱吗?

  殷家的少东家可以动用的钱,远比陈青要多。陈青看不见,也不去想。这是他的心意,他尽到自己的心。

  从自家里出事以后,陈青的心里很少是舒畅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痛斥过金胡的原因,往殷贵家的路,陈青走的欢欢喜喜,好似状元游街。

  殷贵单独派个人在家门口接他,带着他绕过客厅,去往内宅,陈青居然没有发现,还是很高兴的想着,等下听到银三姑娘的消息,他会有多么的惊喜。

  胸口的银票,是他依然爱慕的心,是他路见不平、正直正义的心,先滚热的,是自己。

  殷贵在房门口迎接他,陈青敏捷的扫一扫殷贵笑容可掬,顿时放下心来,觉得好消息有望,在房里坐下,看着殷贵关上房门,他笑吟吟的……然后就听到内室中有动静,走出一个人来。

  她有雪白若丝绢的肌肤,微深的眼窝衬托大海般深邃的乌眸,及凛然坚毅的神态。

  巨大的惊喜把陈青击倒,他目瞪口呆的斜倚在椅背上,还在尽力的往后面靠去。

  稍有回魂,脱口先道:“银三姑娘!”

  恢复本来面貌的殷若对他微微一笑。

  陈青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殷贵正要提醒,陈青迅速的又退后一步,急进急退,身子摇晃中,眼神片刻没有离开过殷若,陈青心痛不已:“你瘦了。”

  殷若还真没觉得自己消瘦,她离家短短时日,虽每天对着殿下熬神,但每天都有成效,不是苦等岁月没有期盼,为什么要瘦呢?

  再说她本来也就不胖。

  她只是让陈青眸子里的深情,和话中的关切触动。眼圈儿,由不得有了微微一红。

  自家人关心她,一般来说是应该的。以前没有和陈青掌柜有过多少往来,没有给过他什么恩惠,他仗义相助很是难得。这一刻,殷若让陈青感动。

  她的每一点变化在陈青眼里,都是百倍万倍的放大。陈青慌着手脚:“你别难过,你要人手吗?你要钱吗?”取出那叠银票送过来:“你还要什么?”

  殷贵忍俊不禁,但这会儿笑不合适,怕陈青以为是嘲笑,低头把笑收敛。殷若却忍不住一笑,青掌柜的爱慕自己,成了一个呆子。

  把银票推回:“我有钱用。”

  “你拿着吧。”

  陈青固执的又推过来。

  “我带的足够。”殷若又推回来。

  陈青稍大的手劲再次强压过来,眸光真诚的让人不敢直视:“多总比用的时候没有的好。”

  殷若感觉出不能拒绝,她也一直是个大方的姑娘,双手接过,对殷贵道:“贵叔,今年红花丰收,多给青掌柜的一成。”

  晃一晃银票,神情无端的有几分俏皮:“这个啊,就当成货款。”

  随着她的轻松,陈青的心飘飘若仙,也有了一笑:“成,你说怎样就怎样。方便的话,就是货款。你不方便的话,就先用着。”

  再次关切地问:“你要人手用吗?我有几个可靠的人,可以给你用。”

  “要。”

  陈青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殷若也不同他客气,展颜道:“要。”

  陈青心花怒放,欢喜有如无数烟花在胸口绽开。他应该连声说好,但是太欢喜了,堵的嗓子眼里此路不通,只搓着手笑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殷贵继续暗笑不已,殷若做了主人:“青掌柜,咱们坐下慢慢的说。”

  ------题外话------

  中午补齐二更到一万,么么哒。

  谢谢评价票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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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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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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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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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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