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萍把眼睛鼓得像一只癞蛤蟆的眼睛,气急败坏得直跺脚,“我逼你?你摸着良心问问,老娘什么时候害过你吗?”
“你是我的女儿,是我的亲骨肉,无论老娘做什么,还不是处处替你考虑,为了你好?”
秦诗诗颓丧地瘫坐在沙发上,无奈地苦笑了几下,凄婉无比,“好一句嘲讽的‘为了我好’,你明知道,我和林轩是真心相爱的,你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硬是将我和林轩拆散,现在,你开心了?”
罗萍几乎是原地爆炸,抓狂地狮子吼道:“秦诗诗,你别不识好歹,老娘被人掳走,掐着脖子,像拧着一只鸭子,还不能站着,得像跪拜皇太后那样,跪在地上当奴才。”Χiυmъ.cοΜ
“那时候,你在哪?林轩在哪?你什么时候替我考虑过?”
“再说了,离婚协议,是你和林轩自己签字的,这能怪我吗?”
秦诗诗愕然看向罗萍,“我什么时候签过离婚协议?”
这时,罗萍一把抓起那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丢在秦诗诗跟前,“你自个瞪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不是你的亲笔签名,是不是林轩签的字?”
秦诗诗慌乱地抓起那份协议,翻到签字栏,赫然映入了眼帘,是她的亲笔签字,也是林轩签的字。
“妈,原来昨天晚上,你给我签字,就是这离婚协议,是你下了圈套。”
罗萍反而得理不饶人,“那我可不管,字是你们自己签的,那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秦诗诗实在懒得争执了,事情已然发生了,现在恐怕林轩不接她电话,就是认为,是她要离婚的。
因为字是她先签的。
难怪林轩连她电话都不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伤害了林轩。
“妈,我恨你!”
秦诗诗站起身来,狠狠地瞪了罗萍一眼,然后,径直走进了卧室,狠狠地将房门摔了一下,关上了。
她紧紧地贴在房门上,无声的眼泪“簌簌”地滑落。
此时,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她脑海里,全是林轩的身影。
因为在这个卧室,或者说,从萧湘雅苑开始,她的闺房,三年多了,一直都是两个人。
就算她和林轩没有圆房,没有达成夫妻之实。
但是,房间里,那可是他们从最开始的陌生,一点一滴地靠近,互相了解,彼此接受对方,直到深爱上对方。
这里,是他们最为甜蜜的二人世界。
夜幕降临,两人共处一室,呼吸着同一片天地的空气。
从最开始,秦诗诗睡床上,林轩睡地铺。
到后来,睡在一张床上,哪怕是划了界限的“三八线”。
只有他们彼此心里最为清楚,那一道三八线,早就名存实亡。
不外乎就是差最后一道防线,他们早就融为一体了,同呼吸,共命运了。
现在,突然离开了彼此,离婚等同于是将彼此从对方的身体里,剥离出去。
特别他们之间,更多的是真正的灵魂伴侣,突然失去了彼此,那就是将魂魄从体内摄取出去了。
丢了魂魄的躯壳,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秦诗诗嘤嘤呜呜,捂住嘴,啜泣了起来,靠着房门的身子,慢慢地顺着滑落在地上,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掩面而泣。
没有什么时候,心比现在更刺痛了。
仿佛有人拿着刀子在她的心上,一刀一刀地割肉。
林轩,对不起,你在哪儿?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越是想着林轩,越是心中一阵酸楚,越是泪眼婆娑,越是泣不成声。
不知哭了多久,兴许,是哭累了,抑或是眼泪流干了。
秦诗诗停止了哭泣,依旧双手抱着膝盖,蹲坐在卧室的门下。
夜幕已经降临,黑夜笼罩着神州大地,黑魆魆的夜,弥漫开来。
卧室之中,也只有透光窗棂,惺忪的路灯,飘洒进来些许昏暗的灯光。
“咚咚咚……”
正在这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伴随着唐婶的喊声,“诗诗,出来吃饭吧!”
唐婶站在门外,紧皱眉头,又是敲了敲门,喊了喊,“诗诗,你在里面吗?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快出来吃饭……”
可是,卧室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这让唐婶更是疾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特别担心,生怕秦诗诗伤心过度,会做什么寻短见的事来。
“诗诗,你别吓唐婶,你睡着了吗?”
唐婶又是“咚咚咚”敲了敲房门。
坐在客厅的罗萍,翘着二郎腿,斜睨了一眼,阴阳怪气地道:“多大点事,早就该将那个废物一脚蹬了,现在多轻松自在!”
秦振华虽然一直在拿着遥控器,调换着电视频道,但是,他心里却是在担心秦诗诗的。
一听罗萍那架势,他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了,“罗萍,你能不能少说几句?真要是女儿想不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收场。”
“秦振华,谁给你的狗胆,敢这样对老娘说话?”
罗萍狠狠地瞪了瞪秦振华,凶巴巴地骂道,“老娘劝你一句,你最好瞪大的狗眼,看清楚,在这个家,老娘才是主人,老娘说的话才算数。”
秦振华在罗萍面前,始终抬不起头的,他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罗萍双手环抱胸前,依旧喋喋不休,“妈的,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娘一心为了这个家,这下倒好,老的、小的,都像对待仇人一样。”
“这些年,如果不是老娘操持着这个家,早就家破人亡了。”
唐婶想着林轩临行前,交代她一定要照顾好秦诗诗,眼下,秦诗诗把自己紧紧关在卧室里,她心急如焚。
“夫人、老爷,诗诗她在房里,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她只好看向客厅的罗萍、秦振华喊了一句。
秦振华坐直了身子,伸长了脖子。
而罗萍依旧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漠然。
“要不,我们撞开门吧?”
唐婶实在是心急,生怕秦诗诗在卧室里,做出了什么轻生的举动,那她可就愧对林轩了。
因为对于林轩和秦诗诗的离婚,无论是对林轩,还是秦诗诗,那都是致命地打击,完全也有可能滋生轻生的念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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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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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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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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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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