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乔老太才开始哼哼呀呀的喊疼,“丧了良心的白眼儿狼啊,看着我摔了都不说扶一把,就是要摔死我啊……”

  乔之茉能理她?摔得疼?你疼的日子在后头呢。

  也就是当天晚上,乔老太出去上厕所,因着腿脚不方便,人掉到茅坑去了。

  乔发财和乔福父子两个连拉带拽的把人救上来,她胯骨就脱臼了,一动不能动。

  人臭气哄哄的拉上来,李春花打了水,让乔发财父子拿着盆直接往乔老太身上泼,泼了十几桶凉水下去,好歹味儿小一点了,才让进屋又洗了一遍之后,才借了板车,拉着人往农场的卫生所治脱臼。

  卫生所的二把刀,连哪里脱臼都搞不明白,更别说给端了。

  又折腾到公社卫生院,卫生院的半瞎子大夫到是敢下手,上回没能给主任治上脚,那是怕把人治坏了他自己遭殃。老百姓,他可没在怕的。

  上手死命的按、晃就是。

  骨头咔咔的响了两声。

  “行了,端上了。回去吧,过几天就好了。”

  乔老太疼得哭爹喊娘,“大夫啊,好了我咋不能动呢?掉环了接上不是当场就能好吗?”

  她也那么大的岁数了,经过见过不少,哪有脱臼了接上还更疼的?

  “我是大夫你是大夫?信不着我找别人去。”

  那就找别人去,隔壁村有个老太太也会治脱臼,再去看看。

  那老太太干了一辈子农活,手更重。收了李春花一碗玉米面,卡卡的上手给一顿按,“行了。”

  当时是不怎么疼了。

  那这就是治好了呗。

  乔发财就把乔老太背回家,想着转天就好了。

  可是转过天来,人干脆一动都不能动了。

  “找他们去,给治坏了。”

  找谁去啊?

  卫生院的大夫和隔壁村老太太互相推诿,谁也不认是自己治坏的。

  那还能咋办,就那么养着呗。

  乔老太埋怨儿子不给她治病,天天在家疼得嗷嗷喊,骂李春花黑心不出钱。

  李春花让三个儿子把老太太抬了扔到大队部门口,说他们管不了。

  老支书再怎么说也是乔老太的同叔兄弟,直接把人送回去,就给李春花讲法,不赡养老人是什么罪名。

  从此乔老太就天天嚷嚷着要去法院告儿子媳妇不孝顺。

  反正家里一天天的,比唱戏都精彩。

  给乔庆订的媳妇家,听说他们家这一出一出的,还有个瘫了的老太太,也反悔退婚了。

  李春花恨乔老太不死恨得什么似的,把当初用在乔之茉原身身上那些招数,全往乔老太身上招呼。

  他们的事情,跟乔之茉没什么关系,闹了那么一出,算是把断绝关系的事情过到明路。都知道她跟乔家没关系了。

  这边秋收开始,村里组织村民抢收,中午不休息,直接在地头吃大锅饭。

  乔之茉被安排跟杨婶子,队长媳妇还有妇女主任并两下婶子一起,做饭。

  她能排上,纯粹是凭着做饭好吃的手艺,一样的材料,她做出来的比别人好吃,村民们当然就没意见。谁不想吃得好点儿。m.χIùmЬ.CǒM

  也没啥好菜,就是菜园子里茄子豆角,加上土豆,每顿加上两斤五花肉爆个锅,也算是见了油星。贴饼子占地方,大锅饭也不贴饼子,直接上蒸笼,蒸窝窝头。

  跟收玉米相比,做饭真算不上重活累活。

  谁割到手,扭着崴着啥的,也是乔之茉就地上手给治。

  得空了,休息的时候,她还给关系亲近的婶子嫂子捏一捏,松松骨。立刻就能缓解不少疲劳。

  王乐枝跟在旁边现学现卖,也算是学到了手艺。

  男人们没有这个待遇,羡慕得什么似的。

  “要不,你也教教我?”

  云慕淮厚着脸皮凑过来,让乔之茉教他按压的手法。

  “行啊,你先认穴。认好了穴位我就教。”

  这话也不是只跟云慕淮说的,乔之茉为显大度,对每一个想学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想认穴位也行,她拿了一本册子出来,给他们自己照着抄一遍,画一遍回去学吧。

  想让我手把手教啊?那报歉,真没有那个时间。

  云慕淮就呵呵的笑,“我认识穴位。你就说说手法吧。”

  真认识啊?

  云慕淮看她不信的样子,“咋?不信啊?来来来,建军,建军。”

  把周建军叫过来当模特,挨个指着穴位证明自己确实认识。

  嗯?

  看着云慕淮指认穴位的顺序,乔之茉眯了下眼睛,心下生疑,这可是习武练功运行内力时,经脉的走向。

  这人,会古武?

  他什么身份?

  那如果他懂这些,怎么不会按压手法?

  习武之人,谁还不会点儿基础的分经挫骨点穴指压了?

  “怎么样?没骗你吧?”

  云莫淮指完了穴位,一脸我是不是没说慌,求表场的得瑟表情。

  行吧,你为了能偷点懒,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乔之茉压下心里的疑惑,简单的跟他讲了下按压的手法和注意事项。

  云慕淮在周建军身上试了试,效果不错。

  他美滋滋的跑过去给老支书按,打着能不能借着这个技能,少干点活,混个临时的卫生员干干的主意。

  结果,不但没有少干活,别人休息的时间,他还得多干一份儿。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他。

  把人给笑得不行,村里人都觉得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

  不过到是因着他这个事儿,对以前一直不熟的云慕淮有了新的认识,觉得挺实诚个孩子,也都愿意多跟他说笑几句。

  像是杨满仓那一伙子,为了让他帮着松快松快骨头,舒服舒服,到是也开始带着他一块玩儿了。

  干活也愿意叫他一起。

  人家这一帮子是村里生村里长的,干活的套路,跟知青就不一样。哪怕是最简单的农活,也有干得好干得不好的。人家愿意带着他,有些小工具小技巧什么的,乐意跟他分享,他就跟着受益。

  最主要的,能跟村里的这一帮子处好关系,他在靠山屯,就更如鱼得水了。

  所以,回头看看,是真的吃亏,还是占便宜,真不好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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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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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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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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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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