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苏晚晚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刚醒过来吗!你刚醒是咱们结婚的!不要告诉我你一醒过来就跟别人去领证了!你是不是脑子别撞傻了啊!”
苏晚一脸淡定地将拿开的手机重新放回耳边,“你猜对了,一醒来就领的证。”
于韵快要气疯了,“你居然还是这样不咸不淡的语气,苏晚晚,你要死吗!”
“结都结了,不淡定能怎么办?拉着他再去一趟民政局?”
“可你特么不能这么随便就把自己给嫁出去啊,好歹经过一下深思熟虑?这是人生大事,你难道还想多来几次大事?你现在都二十八了小姐姐,你折腾不起来了!”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二十八了啊……”
“所以!你脑子是不是被抽了!”
苏晚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折腾不起来那就将就着过吧,反正这辈子也没多长。”
那头于韵不知怎的忽然就冷静了下来,不太确定而又试探地问:“那个男人是……齐瑾南?”
“对啊,就是他。”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淡定,所以是齐瑾南,这就难怪了。”
“你这话就奇怪了,怎么是他我就非得淡定啊,说来也奇怪,为什么你跟阿晏对齐瑾南都很有好感似的?以前阿晏可是一直让我跟他少点交往,现在他居然能跟齐瑾南聊得起来,这一年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晏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说了我还用问你吗?”
于韵支支吾吾了许久,最后只憋出一句,“这些事情等我回来我再细细告诉你!”
“呵!”苏晚冷笑一声,“想逃避质问吗?”
“诶呀,也不是嘛,只是关于慕晏的事情有点复杂,在电话里不好说!”
“那可以说说你自己的,你态度好像转变也不止一点半点。”
于韵一脸为难,老半天没说话,最后非常不要脸说:“喂?喂喂?什么?你说什么了?苏晚晚我听不见!哎呀真烦,回去再说吧信号不好!”
然后干净利索“啪”地挂断电话!
苏晚:“……”
此刻,苏晚已经走进店里了,有店员跟在她身后,准备给她介绍产品。
但是苏晚只一直顾着打电话,在店里随意走着,随意拿起来看,店员见她好像没有要购买的意思,不禁有些烦了。
见她终于打完电话了,这才耐着性子走过去笑着问:“您好小姐,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苏晚正被于韵的话勾起了兴趣,此刻看那些化妆品自然没了多少心思,随口道。
“你不用管我,我就随便看看。”
店员耐心终于用完了,露出了一脸不屑的表情,没忍住嘀咕道:“切,白浪费表情了,没钱就不要来这边,‘兰蔻’的化妆品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
恰好,苏晚耳朵很尖,她转身面对店员,露出一个微笑。
“怎么,看不起我么?”
店员脸色一变,四处看了看,见周围的店员都在忙别的,不禁松了口气。
“怎么敢啊,在兰蔻这里,顾客就是上帝,我怎么敢看不起你啊,只是想着女士要是不够钱就去逛逛别的,毕竟我们这里人员也是有限的。”
苏晚点了点头,“这样啊,那行,就不叨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好好干,说不定能做出富婆来。”
店员脸色变了几分,她怎么会听不出苏晚话中的讽刺意味,“虽然我们只是店员,可好歹工资待遇不错,这里很多化妆品,只要我是愿意的,我都消费得起!”
苏晚又点点头,“还行,起码还可以买自家推销的产品。”
“女士,请你说话客气点。”
“你也好笑,我哪里不客气了?说出来给我听听。”
店员知道这是苏晚挖得坑,“你这人,不买东西的话我有权请你出去!”
苏晚冷笑一声,刚要说话,突然,一只大掌落在她的肩膀上,苏晚偏头抬眸一看,是一张熟悉的侧脸。
“出来忘带钱了吗?”他的声音依旧那般的温润有礼。
苏晚怔了怔,她实在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他。
江叙跟以前一样,挂着唇角淡淡的笑,温润而绅士,一双似浸了水的眸子看着她。
一直大掌落在苏晚的头顶,揉了揉,就像许多年前,他们还年少时,江叙作为哥哥时宠溺她一样。
苏晚将他的手拿下来,“我是没带钱,但我有带卡。”
“看上什么了?我送你。”
苏晚耸了耸肩,“什么都没看上,好的商品也得要有好的销售员,不然再好的商品都没人想买。更何况,狗眼看人低的店员,我买了不是帮她增加销售额吗?我才不要呢!”
江叙笑得宠溺,“那不如到我公司旗下的商品看看?”
苏晚挑眉:“转行化妆品行业了吗?”
“发展的副行业,给你准备的。”江叙好像丝毫不在乎地狂撒狗粮。
“说得好像真的一样。”苏晚不信,“走吧,我去看看。”
店员憋红了脸,可又不敢上前辩驳,说到底还是在自己工作的地方,而且苏晚身边又有江叙在。
江叙这段时间风头很盛,不少出现在财经报道上,谁不知道他那张脸?
江叙只是路过百货商场,正好想起这里有他行开的品牌,就打算去视察一下,跟兰蔻距离不远。
不得不说,江叙对苏晚是非常熟悉的,单单一个模糊的背影他就能认出是苏晚。
苏晚去江叙旗下的NIGHT化妆品品牌店,几乎把里面的东西都要了一样。
江叙盯着她的侧脸,发现她消瘦了不少,下巴很尖,脸蛋不仅苍白还有些憔悴,想必睡了这一年多,青春也流逝了许多。
“晚晚……”
饱含深情的呼喊,短短的一声呼唤里面深埋了多少思念,二十个月里,没有一天是不想她的。
可偏偏这连城是齐瑾南的地盘,军区医院虽然对外开放,可他要去看望苏晚,有齐瑾南的阻挠,也并不是容易的。
这声呼唤,有多少情深,只有他早就知道。
苏晚却恍若看不出来般,平静的问:“怎么了?”
哪怕只有平淡无波的回答,江叙依旧激动了,想起当时,每次他这么唤的时候,苏晚没有一次是给过好脸色的。
同样的,哪怕见到他也并不是出自心甘情愿,所以在她脸上多多少少还会看到几分纠结和不愿。
可这次,江叙并没有看到苏晚脸上对他有任何的抵触,这已经是江叙意想不到的结局了。
苏晚又问了一句:“怎么了啊?这个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江叙笑了,“没什么,只是很开心。”
“莫名其妙。”
江叙手掌握住苏晚的手腕,将要往前走的人给拉回来。
苏晚拧起眉头,“怎么了啊?”
“晚晚。”江叙低唤,“你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昨天才醒过来的,哪里想到那么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叙听出了她对自己的不在乎,当即就皱起了眉头,“什么叫哪里想到那么多?我你就想不到是吗?”
苏晚挣了挣自己的手腕,“你抓痛我了。”
江叙反应过来,是自己太激动了,放开她的手,“抱歉,是我太激动了。你再看看还需要别的吗?护肤品你还没看是吧?”
苏晚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护肤品的区域。
店员看着两人暧昧的一幕,一点声都不敢出,谁不知道江叙是她们的顶头大BOSS,这个品牌创建的时候,江叙就毫不掩饰地说是为了他想要娶的女人。
如今看到这一幕,店员们心里都有猜测。
刚有人想将江叙苏晚二人拍下来,江叙一个眼刀子甩了过来,那店员当即就白了脸,动都不敢动了。
苏晚逛了很久,最后是真的店里所有类型都要了一遍,满满的一大车,看着就肉疼钱。
收银台上,收银员在计算价格,江叙心情不错,大概是因为苏晚终于不那么抵触他,还肯接受在他旗下商店购物的缘故。
“按原价计算,我们刷卡。”
“好的江总,一共三十四万。”
江叙想把卡拿出来,苏晚挡住他的手,“江叙,你不用付钱,我自己给。”
“晚晚,别闹。加起来价格不少,你刚醒来,哪那么多钱。”
苏晚却是一脸的认真,“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要是付款的话,这些我就都不要了。”
“晚晚,现在我送你东西都不行了是吗?”
“我已经答应过来NIGHT购物,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江叙能想到的只有慕晏,“慕晏赚钱也不容易,他现在公司正是欠缺的时候,你给他省点。”
苏晚表情有些不好,“阿晏公司怎么了?”
“你放心,没出什么事,只是他在运营一个项目,需要资金很多,一时还没周转过来。”琇書蛧
苏晚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但钱还是我自己给。”
“晚晚,不要任性。”江叙因为说出来她就该放弃了,没想到还是这样坚持。
苏晚抬了抬眼,认真地说:“我刷的又不是阿晏给的卡,怎么就不能任性了?”
苏晚从包里拿出齐瑾南给的黑卡。
江叙脸色微变,一把握住她的手,厉声问:“谁给的卡?”
“我就不能有自己的卡吗?”
“这卡不是你的,晚晚,告诉我,谁给你的?”
在连城开得起黑卡的没几个人,慕晏虽然有资格,但觉得不可能会是他。纵然心中有猜测,可江叙并不相信。
怎么可能?晚晚怎么可能会接受!
苏晚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怎么就不能是我的?现在这张卡就是我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好,那你告诉我,这卡原本是属于谁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江叙两只手掌扣住苏晚的肩膀,将人拉到自己跟前,盯着她的眼睛问:“晚晚,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齐瑾南的?”
好像发现什么秘密一般的收银员呆住了。
“我说了,这卡是我的!”
江叙吸了口气,强拉着苏晚走进休息室。
“你放手,江叙你干嘛呢!”
休息室的门一关上,江叙一个转身将人抵在了门上,一条手臂撑在她脑侧,另一只手扣住苏晚拿着黑卡的右手。
他低着头,两人的脸靠得很近,“晚晚,你告诉我,卡不是齐瑾南的!”
苏晚想往后,但是退无可退,她语气很不好,“江叙,你要我说多少遍?我说卡是我的,那就是我的!以后都是我的!”
江叙闭了闭眼,平复内心的躁乱,“那好,我换一种说话,这卡是不是齐瑾南给你的?”
苏晚抿唇,并不打算说话,“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不是他亲手给的,我只能说算是啊!”
江叙的撑在门上的手握成了拳头,咬着牙狠狠问:“为什么齐瑾南给你的你就要,我给你你就不要!”
苏晚皱起眉,“你们两个没有可比性。”
“呵!”江叙双目狠戾,这一面苏晚只有在当初被人追杀的时候才见过,她身子不禁抖了抖,这是处于本能的害怕。
他咬字很冷,“没有可比性?晚晚,你告诉我,是我比不上他还是他比不上我!?”
“江叙,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苏晚想打开门开溜,江叙手疾眼快,一把将人捞到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没有必要,我现在就很冷静!”
他说完要去亲苏晚的嘴唇,苏晚拿手挡住,“刚才可是所有人看着你把我拉进来的,你想在这儿对我做什么?”
“看到就看到,我不在乎!”
苏晚怒了,音量陡然加大:“江叙!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晚晚,我很希望你对我不客气!”
江叙的眼神是愤怒和受伤的,“我本以为你对我的接近不再抵触是好事,在你眼里可能不算什么事,可是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你知道那一句轻声的回应起了在我心里是多重要吗?
可到头来发现这个改变什么都不是!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齐瑾南给的你接受我给的你就不接受?他比我好在哪?我哪里比不上他?
晚晚,我等了你八年,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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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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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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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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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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