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吻又凶又猛,几乎让苏晚无法喘息。
强烈的窒息感,令苏晚恐慌,挣扎地动作变得有些癫狂。
齐瑾南一把扣住她的双手,压在车门上,高大的身躯将苏晚死死压住。
动不得,喘不过,这是一种绝望。
男人的嘴唇似乎发了狠似的想把苏晚整个人都吸进去。
等他终于松了口,身体已经离了苏晚,只有两条手臂撑在苏晚脑侧。
苏晚大口地喘着气,眼睛朝下,整个人都是出于惶恐惊愕的状态,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男人气息紊乱,口腔内全是红酒的味道,也不知他此时的举动倒是是酒醉不认人还是酒后壮胆。
两人维持这样的姿势站了许久。
齐瑾南盯着苏晚的发顶,最后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
“苏晚。”
苏晚不敢抬头去看,她总觉得今晚的齐瑾南有些可怕。
男人粗粝的手掌抚上她的脸,强迫她抬起眼跟自己对视。
“苏晚。”
男人醉醺醺的气息,苏晚并不觉得讨厌,“齐、齐总,你先放开我……大庭广众的。”
周围停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小声交谈,苏晚听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浑身不自在。
总觉得这些人是在对自己指手画脚。
“呵!大庭广众?那又怎样,又不是他家的闲事,你怕被人管么?”
“齐总……”
男人的脸忽然放大,几乎跟苏晚鼻尖贴着鼻尖,齐瑾南垂着眸,拇指轻柔地擦拭着她红肿的嘴唇。
清淡的口吻,却含了几分怒意,“苏晚,在你眼里,我就只是齐跃总裁?”
“我……”
苏晚说不出来,齐瑾南似是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苏晚,你倒是说说,我都走了,你追出来做什么?”
苏晚想低下头,躲开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可是脸颊被男人的手紧紧箍着,动弹不得。
“齐总……”
“连我的名字都喊不得了是么?”
苏晚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齐瑾南笑了,松开了对苏晚的所有桎梏。
苏晚心中莫名一慌,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拉住了齐瑾南的手掌,目光急切地与他对视。
齐瑾南避开苏晚的目光,转而落到她攥住自己的那只小手上,抓得那么用力那么不舍……
男人清浅一句,“苏晚,你想做什么?”
苏晚什么都没想,就是不想他走。
“那个……你喝醉了,我、我送你回去吧?”
“昨天宴会我没出席就走了,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吗?”
苏晚咬着下唇,怎么可能不明白,就是因为明白了,她才控制不住自己跑过来了。
苏晚假装没听懂,“我先送你回去吧,你喝得也不少了,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
“没懂是么?”
“没有,有什么等你休息好,明天再说吧……”
男人往前一大步,身子碰到了苏晚的身体,齐瑾南及时喝了不少醉,声音有些沙哑,可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
“我不想回去。”手掌反握住了苏晚的小手,“苏晚,我就问你一句,你送我回去后,留不留下来?”
男人吐字清晰,没有一点醉意,眼神灼灼盯着她。
那双眼睛太过灼热,苏晚根本无法对视,她皱着眉梢,最终将脸别开了。
身前的男人许久没有出声,也许久没有将视线挪开,苏晚甚至能感觉到他那灼热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脸上,让她心脏好像被人揪紧了一般。
齐瑾南讥诮低笑一声,手掌的力道一点一点松开,苏晚条件反射地握住。
她急切地看过去,脖子上的青筋都隐约记得露出来了。
他另一只手掌掌过来,将苏晚的手扯开。
苏晚想去抓,却抓了个空,愣愣看着齐瑾南。
齐瑾南将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支票,苏晚脸色微微变了变。
“苏晚,五年前你帮过我,我记得清清楚楚。”
苏晚的脸色开始一点一点变白。
齐瑾南仿若未见,“这里五百万,本金加利息。”
苏晚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嘴唇都颤抖起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还给你,没别的意思。”
“不是说公司运营困难,需要资金的吗?”
“这些话说出来,你自己也不信,不是么?”
苏晚双手紧握,指甲都要陷入肉中了,没人知道她在容忍什么。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苏晚,我们两清了。”
周围人到底在议论什么,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齐瑾南的声音是否还在继续,她也听不清楚了。
黑暗一点一点放大,似乎要将她吞噬。
她整个人好像被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她想张嘴喊住齐瑾南,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熟悉的古斯特越开越远……
心脏仿若针扎,呼吸道仿若被堵。
眼前的景物变得昏暗,最后天地一片黑暗……
……
四周都是黑暗,没有一点的光明,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苏晚自己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
谁也不想,什么也不看,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耳边乍然响起的是尖锐的刹车声,紧接着是猛烈的撞击声,然后轰然的爆炸声。
“啊——”
这样的声音是何其的熟悉,苏晚紧闭上眼,捂着自己的耳朵尖叫起来。
“不要……不要——”
“不要再响了,你们都走啊,走啊,给我走啊——”
耳边充斥着痛苦的撕叫声,还有拼命求救的声音。
嘶吼,绝望,一遍又一遍地冲击苏晚的神经。
最后完全的黑暗下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苏晚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都是白色,鼻间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异常难闻。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晕倒前的画面开始在脑中重新出现,苏晚的瞳孔渐渐收缩。
突然,猛地坐起身来。
病房里什么人都没有,苏晚脸色惨白,赤着脚,拿起自己包就冲出了房间。
……
听闻苏晚也在医院,齐尤甯固执地要去探望,全程烦着慕晏。
慕晏最后是受不了了,才扶着她走过去。
即将走到门口,发现房门是打开的,慕晏脸色一沉,松开手大步走上去。
里面的护士正一脸不安地抱着被子,看见慕晏,急忙走上前,“慕先生,病人不见了。”wWW.ΧìǔΜЬ.CǒΜ
慕晏脸色很难看,声音都是含着戾气的,“你们没有派人守在病房吗?”
“我、我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儿……”她也不知道苏晚会这么快醒过来啊。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慕晏转身出了病房,看到门口站着的齐尤甯,皱了皱眉,对身后的护士说。
“你去把她送回病房,别让她乱走。”
齐尤甯试探性问:“喂慕晏,苏姐姐可能只是走出去一下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先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打通吧?”
慕晏目光淡淡扫了她一眼,“这事你不用管,好好回去休息。”
齐尤甯不死心,“慕晏,你先打个电话吧!”
慕晏没搭腔,抬步要走,齐尤甯连忙去扯他的衣角,“你别不听啊,你先打个电话给苏姐姐,要是实在找不到,我跟我哥说一声,多个人找到也……”
“用不着!”慕晏冷冷打断。
“慕晏,你别拗,我哥人脉广……”
“说了不用就不用。”慕晏将齐尤甯的手扯开,招手唤护士过来,“把她安全送回病房。”
而后转身就走。
齐尤甯在后面气得跺脚。
昨天侦探告诉她慕晏没接苏晚,直接去了公司,但这并不明证明苏晚没有出问题。
而且好端端的,怎么人就在街上晕倒了呢?
齐尤甯觉得,其中肯定是有猫腻的,没有查到真相之前,她不想自己先入为主把罪名给苏晚扣实了。
没想到慕晏这男人,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她试探!
讨厌死了!
回到病房,齐尤甯眼珠子转了两圈,最后决定给齐瑾南打过去。
“喂,是老哥对不?”
那头只有沉重的呼吸声,齐尤甯翻了个白眼,齐家老哥向来对她不是亲妹。
“说句话,又不是让你放屁,有这么难吗?”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都变得清浅了,齐尤甯立刻怂了,“别别别啊,老哥,有重要事情跟你说,事关苏晚的!”
男人终于舍得给她一声低哼,“废话就不要说了。”
齐尤甯翻了个白眼,“苏姐姐晕倒住院了,这事你知不知道?”
齐瑾南默了会才说:“让慕晏找人好好照顾她。”
看样子是知情的,齐尤甯又道:“那苏姐姐现在不见了,这事你又知道不?”
齐尤甯明显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沉重了几分,齐瑾南硬着声音说:“去看监控了没有?”
“我不知道,慕晏不让我跟过去。”
“你别乱走,我让人过去。”
“诶不是……喂?喂喂?”
齐瑾南丢下一句话就挂断了,齐尤甯气得脸都红了,她要说的还没说完呢!
齐尤甯再打过去的时候,那头已经是占线状态了。
她偷偷打开房门瞄了眼,门外坐着两名护士,正直直的看着自己。
齐尤甯气得将门重重关上。
最后她将电话打到了约的私家侦探手机上,“喂?是我,现在我不查那个人了,你帮我去查查另外的人……对,她叫苏晚。”
“……”
“查什么?我要是知道能查到什么我找你做什么!反正不管粗细,能查的你都给我查。”
“……”
“是,那个人是她的表弟,这样吧,两个人都查,能查多少是多少,价钱给我加倍!”
……
而另一头,齐瑾南刚从飞机下来把手机开机,就接到了齐尤甯的电话。
姚显是两只眼睛看着齐瑾南的脸色瞬间变黑的,心里嘀咕着:该不会又要飞走吧?
挂断电话,齐瑾南又拨了另一通电话,姚显听着,顿时就明白原来是苏晚失踪了。
“再安排几个人,一部分守在苏晚的公寓,一部分守在她小姨楼下。”顿了顿,齐瑾南沉思着说,“再留几个去她爸妈那。”
姚显应了声是,随后发问:“齐总,需要飞回去一趟吗?”
齐瑾南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手机响了,他接起来,短短几秒,齐瑾南的脸色霎时阴冷起来。
“很好,那就搞死他。”齐瑾南的声音是充满戾气和阴鸷的。
姚显问:“那齐总,那边……”
齐瑾南挂了电话,边走边说:“不是程志祥,那边有靳东蜇,还有两个慕晏和江叙,暂时不会出事。”
“那么齐总,是现在出手还是再等等?”
齐瑾南眼底冷意尽显,“越快越好,跟我玩手腕,我要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姚显点头,跟上齐瑾南的脚步,开始拿出公文包的文件。
“齐总,这些是刚刚搜集到的,我看过了,请您过目。”
齐瑾南接过去,边看边问:“黑帮那边什么情况?”
姚显一愣,没想到齐瑾南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已经查到点眉头了,据说跟江总有点关系。”
齐瑾南冷哼一声,“独自一人在澳洲待了这么久,没点本事也活不到现在,就是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这水也敢淌。”
走到劳斯莱斯车旁,司机刚为齐瑾南打开车门,一辆加长版宾利挡在了劳斯莱斯前。
车门打开,西装革履的白种男人走出来,冲齐瑾南彬彬有礼地屈伸。
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你好齐先生,程先生想请您过去吃顿饭,不如您改坐我们的宾利?”
姚显冷笑一声,“直接用车子拦路,程总这叫请人吗?”
男人微笑道:“程先生说,齐先生不一定有空,让我们想个特殊点的方式请您。”
姚显还想再说什么,齐瑾南抬了抬手,意示他不要说话。
“程总盛情邀请,齐某怎敢不去。”
随后将文件递回给姚显,递了个眼神,吩咐道:“中午的安排推一推,我去跟程总吃顿饭。”
姚显立刻明白,“好的齐总。”
白中男人做个请的动作,齐瑾南弯腰坐进后座。
程志祥请他的目的,齐瑾南很清楚,也早就预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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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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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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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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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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