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匆匆而来,在不远处还有一条火龙正在往这边快速进军。
这是御林军的地盘,在隔离区还没有彻底安定下来之前,居然有人胆敢在夜班三更的时间里私自来这个地方!
大胆!
“不想那么多人死,最好就让人快滚。”
白羽的声音很轻,但他听起来就十分刺耳了。
士兵一听,脸色立刻就不好了,可当他要开口斥责白羽的时候,萧澈却将那方令牌亮了出来,吓得那士兵一句话、一个字都不敢说。
“带着你们的人,滚。”
“是是是,小的立刻让后面的队伍往回走。”
士兵哪里敢和镇抚司的人硬碰硬,就算他不认识萧澈,但萧澈手里的那块令牌他可是认得的。
这种时候,摄政王的镇抚司如日中天,他们御林军敢多做些什么?
白羽哼了一声,没想到萧澈来这儿还是顶用的。
她正要往隔离区走,萧澈却还寸步不离,手还是握住白羽的胳膊。
就算没有十指相扣,有肌肤之亲也足够了。
“你要拉着我到什么时候?”m.χIùmЬ.CǒM
白羽很不耐烦,这里诡异的很。
穿过隔离区低矮的房屋,终于是来到了被楚玉下令安葬死者的坟场。
这一次的疫症死了不少人,堆积成的尸体可以说是一座小山了,这个时代根本不懂什么叫深埋,并且这些人,就算深埋也无济于事。
血红的月色之下,坟已经被挖开了,而且从土壤松动的结构来看,应该是由内而外地被顶开的。
也就是说……
“溢清,小心些。”
白羽的话,扯动了萧澈的心弦,让萧澈手下的力度不由得加重了。
这个时候,她开口闭口的还是那个劳什子苏溢清!
这个苏溢清,真的不简单。
他镇抚司派出去的人,居然没有一个能够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给查出来,就是查出来也只有皮毛,比如……
十年前,苏溢清就在药王谷了。
这种破事,他知道来做什么?
苏溢清身形已经飞了出去,萧澈冷笑:“这样好的身手,怎么不去武修院呢?总归是可以报效朝廷的。”
“报效朝廷?还不是被你们这群人的党争弄的焦头烂额。”
白羽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一点儿情面都不给。
萧澈恼怒地看着她:“你假死这么多年,一点儿都不愿意回白府么?”
“回白府做什么?认个肆意妄为又不喜欢我的祖母还是自找没趣,让欧阳玉婵继续追着我打?”
她避开了最重要的那个因素,回白府做什么?
回去之后,她是白家四小姐,理所应当,要嫁给萧澈的。
她,不愿意。
“你想要宁儿,没名没分吗?”
“名分对于宁儿来说,不重要。”
只要白宁能够快高长大,健健康康,就好。
“那你呢?”萧澈在意的是她。
名分对于她来说,也不重要吗?
白羽警惕地看着周围,手中已经握紧了埙,她没有机会回答萧澈的话,周围已经有了动静!
悠扬婉转的埙声在血色之月下,听起来分外可怖,可比这还恐怖的,倒是这坟场的种种意向。
那些本该入土为安的尸体居然又“活”了过来,步履蹒跚地朝他们走来,眼白狰狞,吓的很。
苏溢清在前面,单枪匹马地解决掉不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变出了火把来:“羽儿,将所有的尸体全都驱赶到坑里面去。”
一把火烧了,最干净!
苏溢清刚刚这样吩咐了,白羽便这样做了。
他们的配合很默契,短短时间内,白羽已经用埙声让那些尸体自动自觉地回到了坑里面,而苏溢清毫不客气地将火把丢下去,一时之间,夜静阑。
处理好这里的一切,白羽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是放下了。
“此前,你入宫诊断过那位贵人,可是有什么发现?”苏溢清擦干净手,随意地将手帕丢到火坑里面,让染了污秽物的手帕随着尸体一同变成灰烬。
“那位贵人……”白羽下意识地看向萧澈,嘴角微微上扬,分外轻蔑:“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不知道得罪了谁,惹了杀身之祸,被人用活蛆入体,差点儿就被苍蝇蛹破了脏器,呜呼哀哉了。”
白羽说完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看向萧澈的手,一脸的不耐烦:“都解决完了,还不松开?”
从一开始他就抓着她的胳膊,嚷嚷着自己害怕,堂堂镇抚司督统,怕这些,糊弄谁呢!
萧澈依旧不送:“万一没有解决完呢?”
“那就得问御林军了。”白羽哼了一声,“让他们及时将尸体焚烧,现在可好,我怎么去点算?”
刚刚那种情况,难不成她还要挨着挨着地点算?
“万一还有漏网之鱼,该如何?”萧澈颇为担心地看着白羽,“难到就任由其他?”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白羽反问。
她素来都是收钱办事,现在也差不多了,等明日,她就会让苏溢清好好地点算下到底她应该收多钱,等银子一到手,她就离开,这个是非地,多待一日都让她不自在。
白羽脸上的决绝让萧澈很不好受,她宁可跟着这个身份诡异的山野村夫,也不愿意当他的摄政王妃,他到底是哪一点比不上这个人?
“你还没有医治好本王。”
“王爷看起来身体健康,莫非有什么隐疾?”白羽目光毫不避讳地往下看,嘴角勾起邪恶的笑意,“可能是纵欲过度,这个劳烦御医房的御医调理下就好。”
苏溢清脸上的春风得意,萧澈的脸已经比灶膛上的铁锅底都还要黑了!
萧澈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本王有没有隐疾,你试试就知道了。”
四年来,他清心寡欲,若是释放出来,只怕白羽这小妮子受不住。
他憋了四年,到头来换来的还是一句:您有隐疾?
能不生气么!
白羽抬起自己的胳膊:“你这样是几个意思?说好不能够来骚扰我的,这一宿是打算这么抓着吗?”
“本王害怕,不成吗?”
为了强行缠着白羽,这种不要脸的话,也只有他这厚脸皮能够说得出口了。
“我以为,王爷天不怕地不怕。”
“本王在怕什么,你应该知道。”萧澈索性抓住白羽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龙有逆鳞,触碰不得,本王的逆鳞,你最清楚不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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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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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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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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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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