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过他的腿,从怀里拿出一瓶伤药洒在他的腿上,又从自己的身上扯下一块布帮他重新包扎起来。
她的动作虽然非常温柔,却也尽量放轻了,可季尘华龇牙咧嘴的,整张脸皱成在一起。
若非点了他的哑穴,黄真真绝对敢保证,她的耳膜会被震坏。
这点伤,说白了连轻伤都算不了,在他这里却要死要活的。
包扎完后,黄真真解开他的哑穴,往后退了几步。
“啊……疼死我了,我的腿要断了,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不要死在这里。”
黄真真白了他一眼,坐靠着一颗大树,嘶拉一声将自己胳膊的衣袖扯掉。
那里整条胳膊都在冉冉流着鲜血,有的地方甚至皮肉都在翻卷着,比起季尘华的伤势,不知严重了多少倍。
看到她的伤口,季尘华止住了哭泣,眼里闪过一抹震惊,光是看着,他都觉得痛。
再看叫花子,她随手拿了一根木柴叼在嘴里,伸手将深深扎入胳膊的木枝一根根拔掉,即便鲜血淌了一地,她的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更没有发出一丝闷哼的声音,只是眉头热汗淋漓,几乎将她乱糟糟的头发都给浸湿了。
季尘华吞了吞口水。
那些散碎的木枝很多都整根嵌到肉里了,她居然也给挑了出来?
她不疼吗?
再看她又从身上撕下几块衣服,连嘴带手包扎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季尘华赶紧提醒道,“你那里不是有止血药吗,你还没上药,怎么能先包扎呢。”
黄真真恍若未听,将包扎好的布条拧紧,小心翼翼的将止血药重新收起。
“臭叫花子,你是不是怕止血药用完了以后会买不起?你伤得那么重还是抹一下比较好,你要是没钱,最多本王给你一些银两,你到时候再买几瓶不就好了。”
“你之前不是还想杀我吗?”这止血药是玉清凡留给她的,外面能买得到吗?
这些年来,无论她伤得有多重,都舍不得抹了一下。两年过去了,止血药里还有玉清凡淡淡的梅花香。
“我……我是想杀你啊,但是你现在受伤了,我不会趁人之危的。”
黄真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喂,你去哪儿,你走了,我怎么办?臭叫花子,你等等我,哎呀……我的腿又断了,我是不是要变成瘸子了。”
或许是腿上又出一些血,季尘华号啕大哭。
黄真真倒了回来,居高临下看着他。
季尘华抹了一把眼泪,委屈道,“这里是深山野林,一点人烟也没有,你要是走了,我的腿又受伤了,万一有什么野兽,我怎么办?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你要负责把我带出去。”
“第一,是你自己跟来的,不是我带你来的。第二,我还有急事要办,没有功夫理你。第三,我把你带到镇上,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xǐυmь.℃òm
“可这里是哪儿……我们不是在海边吗?这里离季城远吗?”
黄真真望着连绵不绝的山峦,心里也有些打鼓。
这里是不是楚国还真不好说。
若这里是楚国,季尘华想回梨国,怕就困难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看到天上有一只血红色的大鸟,连天地都变成血红色,然后……然后我就被吸了进去,接着就掉在你身边了。”
“那顾宇哲跟解亦绮他们呢?”
“你进去后,他们也追上来了。秋哥哥不知道有没有被吸进来,我被吸进去的时候,看到秋哥哥跟苏少轩也被吸了,他们还在奋力抵挡着。”
“走吧。”
季尘华低头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我腿疼,走不了,你让人用轿子抬我离开吧。”
黄真真嘴角一抽。
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轿子?
今天晚上能不能走出这里都还不知道呢。
“你走不走,再不走被野兽叼了,我可不管。”
季尘华吓得脸色惨白。
在季城,他没少在斗兽场看热闹,自然知道那些猛兽的厉害。
挣扎着想要起来,稍微一站他又摔了下去,双手痛苦的按着脚踝处,豆大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滑下。
黄真真有些无奈,缓缓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我背你吧。”
季尘华随手抹了一把眼泪,“你的胳膊伤得那么严重,你怎么背我。”
“你想上来,还是想留在这里成为野兽的食物?”
季尘华想也没想,直接爬上她的背。
“你的身上有臭味,你的衣服那么脏,刚刚好像是用你的衣服包扎的伤口,我的腿不会腐烂吧。”
“你要是觉得脏,可以扯掉。”
“……”季尘华识相的闭嘴。
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让他感觉害怕,可趴在叫花子的身上,他忽然有一种安全感,似乎不再那么害怕,也不再那么讨厌叫花子。
特别是看到叫花子一个女人伤得那么重都不吭一声,他一个大男人受了点儿伤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觉得有些丢人。
“叫花子,你的胳膊疼吗?”
“你说呢。”
“那你怎么不哭?”
“哭能解决问题吗?”
“不能……”季尘华又闭嘴了,莫名的有些敬畏叫花子。
她的话太少了。
黄真真确定方向后,一路往南走。
楚国的国都在南方,如果这里真的是楚国,往南走定然错不了。
如果这里不是楚国,往南走也可以到白国。
一路穿梭在密林中,道路崎岖,并不好走,身上又背了一个人,可对黄真真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困难,只是她的脚步很急,不知是不是急于走出这里。
季尘华犯困的打了一个哈欠,“叫花子,我们多久才能走出这里?我饿了。”
“叫花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秋哥哥好像对你挺上心的?还有那么多人都对你刮目相看?”
“叫花子,你怎么都不说话?”
季尘华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着说着趴在黄真真的肩上睡着了。
等他再次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东边已经升起了一抹金阳,而他依然还在黄真真的背上。
再看周围,这里依然是层峦叠嶂的密林,叫花子背着他,还在疾行着,从她疲惫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来,她一晚未睡,一直都在赶路。
季尘华打了一个激灵,“你不会一晚上都在赶路吧?”
------题外话------
昨天说好更新七章,也如约更新了七章,虽然更新的时间比较晚了一些,总算也达到了。
今天不出意外,还是会七更以上。
这是第一更。
有书友在问,大大,杨云墨是重生后的玉清凡吗?还是他家人给他起的新名字?希望大大翻下我的牌子。
答,你们在别人的评论下回复,我是看不到的,除非偶尔翻下以前的评论才能看得到。建议是自己盖一楼,不要盖在别人的楼下。
另外,关于你的提问,不好剧透哈,剧透就不好玩了。么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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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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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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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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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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