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们求了司南太多,他轻咳两声,摸了摸后脑勺,笑道:“我不敢说这是最后一次,但日后你若有困难,我和亦玉定当万死不辞,司南你帮了我们太多,我们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回报你。”
宋亦玉也带着歉意似的看着司南,握着她的手也紧了几分。
司南轻松的笑笑,看向两人道:“这话还是等我真的帮了你们再说吧。”
对于赤诚相待的人,司南从不会吝啬自己的帮助,说是帮助,倒不如说是在自己力所能及能力范围内让朋友活得更好。
宋亦玉和令狐青纵然可以一辈子到处漂泊,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但这样一来私奔就失去任何意义,就算感情再坚定的情侣也无法忍受整日逃荒的生活,如果她有能力,为什么不帮帮他们呢?Χiυmъ.cοΜ
司南想了下,才道:“去大梁行吗?”
“大梁?”两人齐声发出疑惑。
炎武大陆还是挺大的,除了人尽皆知的六大国,还有其他一些知名的国家,更是分布着数不胜数的中等国家和小国,大梁就是默默无闻的其中一个,所以宋亦玉和令狐青没听说过也正常。
“对,大梁,我的家乡。”司南点点头,“虽然没有水之国这么大,也没有水之国富饶,但是你们日常生活在那里绝对没有问题,而且我保证水之国的人也不会抓到你们。”
然而,还没等两人说话,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话的凤渊突然开口,他声音低沉又懒散,“去大梁可不是个好主意。”
司南眉头微皱,她看了眼凤渊,心里隐隐有点不服气,“大梁怎么了?”
“你能保证那皇帝能保他们?”
“现在是傅鸿当朝,日后傅文修登基,怎么就不能?”
闻言,凤渊冷哼一声,“若他真有那个能力,你又怎么会被派到水之国来?”
凤渊的话让司南瞬间没了话,她哽在原地,竟想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因为凤渊说的并无不是没有道理。
她所有亲近的人都被流放,和傅文朗的一战她可是功臣,可得到了什么?
“司南?”宋亦玉叫了她一声,她以为是自己的要求让司南为难了,不仅更不好意思了,马上笑道:“其实我们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父皇虽然恨我,但我毕竟是他的女儿,相信过不了多久,他知道我是铁了心不会回去之后,就不会追了吧。”
“不是,亦玉,我不是那个意思。”
“去凤炎岛吧。”司南还想说什么,却被凤渊打断,他看向两人道:“凤炎岛是我的地盘,谅水之国的皇帝权利再怎么大,也管不到凤炎岛的事,你们在哪暂避风头,等过几年好些了,随你们想去哪,如何?”
凤渊的话音刚落,不光宋亦玉和令狐青,就连司南都觉得惊讶。
要知道凤炎岛可是凤凰一族的专属之地,就算是炎武大陆最大的修仙门派,也不能随随便便进入,而那地方因为是凤渊的地盘,更是无人敢涉及。
“这……这不太好吧。”令狐青先开口,他踌躇的看向凤渊,眼神询问,“毕竟我们不是凤族的人,长年生活在那,就算神尊您同意,凤族的其他人也会对您的决定不满。”
凤渊看了令狐青一眼,“你觉得我不足以堵住那些人的嘴巴?”
“那倒不是……”
“你们休息一天,后天会有人来接你们去凤炎岛。”凤渊说完便转身离开,完全没看见司南惊奇又差异的眼神。
而直到凤渊离开后半晌,司南才稍微缓过来些神,宋亦玉拉着她的手有些冰凉,语气讷讷的:“司南,你们家凤凰可真霸道……”
司南刚想点头,却又觉得不对劲,她嗔怪的看了眼宋亦玉,“什么叫我们家凤凰……”
“难道不是吗?”宋亦玉反问,笑容带着深意,“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人家应该是很喜欢你的,不然跟我们素不相识的,干嘛要帮我们?”
司南没说话,她心里也是知道的,凤渊之所以会帮宋亦玉和令狐青都是因为自己。
宋亦玉长叹一口气,反手拉住司南,拍了拍她的手背,欣慰的笑道:“这个世界上的人很多,但却很少有人能找到和自己心意相通的那个,我不希望你像我们一样兜兜转转吃了很多苦才走到一起,如果你也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多迈出一步呢?”
多迈出一步吗?
司南抿了抿嘴,细细想来除了家人和司子怀,她好像从未对谁真的动过真心,她习惯了对人有所防备,习惯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习惯了把所有伤痛都自己扛,以前她觉得是在军营里训练出来的,但现在她明白了。
一切都是唐韵教她的。
这个她曾经最亲密、最信任的朋友,她亲手毁了她的家庭,亲手夺走她的一切,从那天开始,司南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不需要特殊的训练,这种教训是刻在骨子里的。
“算了,这种事也不是我说说你就能想通,只是给你个建议。”宋亦玉起身道,“我们先去洗个澡休息休息,晚点找你玩。”
司南笑着答应,送两人离开偏殿。
可两人离开后,司南脑海里还辗转反复回响宋亦玉说的话。
她是不是真的应该接受凤渊呢?
道理她都懂,爱上一个人很难,伤害一个人很简单,她很害怕,她害怕一旦把心交付,自己最薄弱的软肋就被捏在对方手里,那是比敌人拿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还恐怖的事。
万一不爱了呢?万一后悔了呢?万一……凤渊只是玩玩呢?
“想什么呢?”
司南正想得出神,门外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她愣愣的回过神,看向门口的方向,凤渊一身红黑相间的锦袍长身玉立,阳光打在他身上,更显得他如神邸一样耀眼。
“没什么。”她摇头,迈步出了房间,她看向凤渊,笑道:“宋亦玉和令狐青真的可以去凤炎岛吗?”
“你刚刚聋了?”凤渊瞥了她一眼,“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你!
司南一口气堵在胸口半天没缓过来,这人说话是越来越冲了,温柔点能死!
……
吃过晚饭,司南觉得屋里烦闷爬到房顶上看星星,然而今日满月,月光亮的让天上的星星暗淡不少,她看着天边亮得出奇的明月,忽然觉得心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闷闷的,还不如在屋子里待着。
她起身,揉了揉心口,正打算回屋睡觉,却看见凤渊从偏殿跌跌撞撞跑出来。
是的,跌跌撞撞,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一样。
怎么回事?
司南没动,看见凤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来一粒药丸,吞下去,然后往院子外走去,这一系列动作轻车熟路,好像他已经重复很多次。
司南担心又好奇,却觉得这样直接上前拦着既不好,也没准会被凤渊拿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她心生一计,跳下房顶,随着凤渊跟去。
月光明晃晃的,照着凤渊的身影一直往碧水云山脚下去,他跌跌撞撞一直走到半山腰才停下,山下基本没什么人,这地方也是平常门派中用来种草药的。
凤渊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钻进一旁的林子里。
确定没人?司南愣了愣了,他竟然连自己都没发现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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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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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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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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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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