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修尝尽了人情冷暖,嫌弃的白眼几乎是每天都见,端茶送水,捏肩捶背,干着最下等的活儿,受着最痛苦的罪,想他曾经也是皇宫中最尊贵的太子,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
但就算这样傅文修也从未抱怨一句,为了养伤,为了有一日能东山再起,他就算吃再多苦也愿意。
而支撑他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杀了司南!
他的手缓缓的伸到司南脖子上,司南细细的脖子他一手就能圈个大概,虎口慢慢收紧,傅文修的声音好像毒蛇一样带着危险致命的气息悄然爬满她的全身。
“你知道吗,我真想现在就掐死你,但是若这样就让你死了难免有些便宜了你。”他的虎口慢慢收紧,声音又低了几分,“我要一点一点的这折磨你,直到你跪在地上想我求饶,求我,让我杀了你。”
“呵。”司南的嗓子被他掐得有些喑哑,但她气势上却不减半分,“你觉得可能吗?”
世界上总有这样一种人,不管他多落魄、多穷困潦倒,哪怕是被逼入绝境,也能不卑不亢,仿佛一身傲骨是天生长在身体里的。
司南直视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神在朦胧月光中显得越发明亮,带着极强洞穿力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傅文修就是看不惯这样的司南。
他双眼充红,掐着司南脖子的动作又重了几分,狠毒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娘们唧唧,光说不做。”就算被掐得浑身一点力气没有,司南还是那副模样,嘴角带着笑,好像早就看穿了一切。
“你!”傅文修把司南狠狠甩到一旁的树干上,眼神恶毒的看着她,“这样杀了你岂非便宜了你!”
砰地一声,司南狠狠撞到树上,她跌坐到地上,捂着胸口连咳好几声,一股腥甜的气息从嘴里涌出,被撞的后背生疼,自从修炼灵术后还是第一次被打得这么狼狈。
傅文修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侮辱,他气得直喘粗气,恶狠狠地目光直直的瞪着司南,随即上前揪起司南的衣领,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虫,不过是个没有爹娘的孤儿,你算个什么东西!”
傅文修吼得歇斯底里,仇恨布满了双眼,他死死的盯着司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吗,别傻了司南,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聪明了,以前被我骗,现在也还是如此,你终究不过是个任我摆布的傀儡!”m.χIùmЬ.CǒM
说完,傅文修一把抓起司南,提着她几个飞掠便离开了林子。
司南刚刚被掐,又摔到树上,对于身体状况极差,修为又快速退化的司南来说,这样的伤已经不是她能承受的了,所以在被傅文修掠走的过程,她就昏过去了。
……
凤渊追着那人影一路出了李家村,是在村外的一片小河旁追上他的,对于一个凡人修士来说,这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
男人跪在凤渊面前,止不住的磕头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我还不想死呢!”
凤渊一脸嫌弃的看着男人,淡声道:“血兽来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可以饶你一命。”
“大侠,小的真的知道的不多,我也只是门派的外门弟子,平时也就教教别人怎么使用这个血手,但门派内的事情我知道的真的不多,您就别为难我了!”
男人爬到凤渊脚下,颤颤巍巍的道:“大侠今日若能放过我,我日后肯定为您当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求求您行行好吧!”
“给我当牛做马?”凤渊笑了,“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你都不够资格,既然不说的话,留着你也没用。”
说完,凤渊一手伸出,淡淡的火光蕴含在他的手指之上,就在那光即将祭出时,男人突然大喊一声,“大侠,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男人浑身冷汗涔涔,惊惧的眼神不时躲闪着凤渊,他颤颤的道:“听说这血手是拿死人之血炼制而成,这死人还要是集怨气怒气于一身的人,最好是含冤而死,而用这些死人的血炼制成的血手,就能支配别人的精神,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原来是这样,所以那男人才会杀了自己的妻儿,思想不受控制。
“可是……”男子声音一顿,又道,“我听师兄们说,这样的血手还不算最好,最好的血手是要用这世上最刚强的人的性命制作,让这样的人受尽屈辱,最后不得不向现实低头,而就算他低头了,结果还是难逃一死,大侠您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凤渊微微蹙眉,他觉得眼前的人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浑身恐慌的气息全无,也不流冷汗了,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渐渐渗透出杀意。
男人看着凤渊,渐渐笑了,很有深意的道:“就好像把一头猛虎驯服,好不容叫他低头了,但却还是把他杀了,你觉得这头猛虎心里会怎么想?一定很不甘心,一定很有怨气吧,用这样的血肉炼制出的血手才是世间最好的,大侠您觉得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一种不祥的气息渐渐袭到凤渊身上,他心有些慌,但也说不上具体是为什么。
“大侠觉得这头猛虎是谁?”男人笑得越发邪肆,“司南,怎么样?是头猛虎吧?”
轰!
那一瞬间,凤渊直觉得自己脑袋一天空白,整个世界都空了,他知道,自己中计了!
司南有危险!
光是这么想着凤渊就觉得自己的心脏骤然一停,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回去保护心脏,一时间没站住差点倒下。
“我是万万没想到神兽凤渊也有今天,你爱上了女人,你竟然也会爱上别人!”男子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凤渊疯狂的笑,“从今天开始,凤渊你也有软肋,从前的你无所不能,但现在你满身都是弱点,因为只要抓住司南,就会把你拿捏的死死的,你可真是可悲啊!”
“不过没关系,这个问题血兽来会帮你解决,因为你那心爱之人现在恐怕已经在长老的炼丹炉中了!”
“你给我闭嘴。”凤渊声音阴冷,赤红的眼神在黑夜中一闪一闪的,他浑身起息可怕,好像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让人见之胆怯。
他一手掐住男子的喉咙,只稍稍用了用力,那人的头就炸裂开,血水混合着乳白的脑浆流了一地。
好一计调虎离山,好一个血兽来!
凤渊勾唇笑笑,想他堂堂神兽,只有他算计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算计他了。
凤渊眼底闪过一抹暗光,脚下轻轻一点,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暗影,人就悄然消失了。
凤渊先回了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客栈,屋里空无一人,静得好像他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凤渊从未体验过,失落、绝望、无力、不知何去何从,他多希望用自己的一切换此时此刻司南平安无事的站在自己面前。
凤渊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随即掐了个诀,喊了一声,“充武。”
半秒不到,一个黑影在窗外闪过,一瞬就落到凤渊面前。
充武半跪在地上,气息有些不稳,急切道:“主子出了什么事,竟要叫我们几个全集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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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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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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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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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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