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一筹莫展时,突然听见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传出窸窣声,她放缓了脚步,慢慢靠近。
“学这些有什么用,我可没见我娘亲修炼时做过这些,你肯定是在公报私仇!坏蛋爹爹!”
司南一怔,这是司子怀的声音,但她没着急露面,而是猫下腰,躲在旁边的灌木丛偷听,她倒要看看这凤渊到底都教她儿子些什么东西。
“叫你做你就做,哪那么多废话。”说着凤渊用小棍瞧了瞧司子怀的小腿,严厉道:“腿,绷直了,不许偷懒!”
而此时此刻,司子怀正头顶大杠,脚踩梅花桩,凤渊还是不是用小棍横扫他的地盘,要求是坚持满一个时辰,中途掉下来就要重新计数。
“呜呜呜,你是魔鬼,你是坏人!”
司子怀一边哭诉一边骂,却不想凤渊手下的棍子一个横扫,小包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哐当一声摔到了地上。
“哎呦!”
司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这声以为是司子怀出事了,忙从草丛里出来。
“小宝,没事吧!”
司南一抬头就看到司子怀小脑袋栽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大杠,而凤渊就站在一旁看着,没有丝毫要扶自己孩子起来的意思。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司南问道。
“显而易见。”凤渊一手提起司子怀的衣领,让他别装死,重新起来,他朝司南微微一笑,“训练。”
“娘亲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再跟着爹爹魔鬼训练了!”司子怀看着司南,眼神中闪着求救的星星。
但是!
司南忍住了,她是个是非分明的母亲,没有什么比自家孩子的进步更重要,她也相信凤渊这样做是有道理的。
所以某个理智的母亲拍了拍小包子的肩,鼓励道:“娘亲帮你喊加油!”
司子怀:“……”这都是什么爹娘啊!
在司南和凤渊的双重夹击下司子怀不得不埋头苦练,这家伙寻思跟着司南来水之国,好不容易远离了坏蛋爹爹的魔鬼训练,谁知道这家伙竟然能一路追到这儿来,司子怀欲哭无泪啊!
“腿,绷紧了,腰,挺直了,别偷懒。”
父子俩在林子里修炼,司南靠坐在一旁的树下,今天太阳很好,阳光从树叶间的缝隙下落下,映在地上出现一块块光斑,司南看着凤渊,自己都没发觉已经看了很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发觉得凤渊这个人似乎跟自己之前想的有些不一样,他好像也没那么暴躁易怒,好像也没那么恐怖,好像也没那么坏蛋。
多少次她深陷危机,都是他来救的自己,多少次她不知所措,也是他伸手帮忙。司南以为他一旦发现司子怀,就会无情的把孩子从自己身边夺走,可凤渊没有,他不但没这样做,反而来教司子怀练功修习。
难道,一直以来真的是她想错了?
司南想着想着竟睡着了,因为昨晚实在熬得太晚,今天又起得大早上早朝,所以现在随便挑个地方,她都能睡着。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凤渊朝司子怀摆摆手,“你先回去吃午饭,休息休息下午继续。”
“啊!还要……”
司子怀还没抱怨完,就见凤渊一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同时还示意着他看树下。
原来是娘亲睡着了。
司子怀瞪大了眼睛,了然点点头,许是他练得太投入,连司南什么时候睡得都没发现。
“回去吧。”凤渊摆摆手,“我送你娘亲去休息。”
司子怀特别小声:“好。”
司子怀走了,凤渊小心的走到司南旁边,风轻轻吹过,有几缕发丝落到她额前,好像有点痒,司南皱了皱眉,睡得不太安稳。
凤渊笑笑,帮她把头发拢到耳后,他就这么看着她,嘴角带着笑也不自知,凤渊只知道,自己好像从未这么认真地看过司南。
太阳把她白皙如雪的脸照得更通透,好像美玉一样无暇,挺立的瑶鼻,狭长的眼睛,还有樱桃一样红的嘴唇,这女人美得不可方物,偏偏还不是世俗定义的那种单单长相艳丽的那种美。
司南的美带着韵味,孤冷疏离的气质中又带着漫不经心的散漫,却又有着别样的致命新引力。
凤渊想靠近点,再靠近点,他也真的这样做了,淡淡的清香夹杂着药香,是司南常年制作药剂身上独留的,熟悉又陌生。
凤渊用指腹触了触她的脸,靠得更近了,正当两片绵软的东西要落到上面时,司南突然吸了吸鼻子。
“阿嚏!”
凤渊:“……”
他当场黑脸,抹掉一脸的不明飞行物,真想把这女人吊起来打,可无奈人家打完喷嚏后又靠在树上舒舒服服的睡着了,半点没有清醒的意思,凤渊只觉得自己一腔力气都打在棉花上,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长叹一声,似是实在拿这人没办法,只好俯身把司南抱起来,往皇宫深处掠去。
他一路上挑得都是无人的小路,是以也没人看见他们,两人一路来了昨晚皇帝安排的住处,小阁楼也是空无一人,皇帝知道凤渊的性格,肯定不会安排下人来打扰,宫人们都是挑没人的时候来打扫打扫就迅速撤退了。
凤渊把司南放到床榻上,他还有些奇怪,这人平时警惕性高的很,就算睡着的时候也不例外,今天怎么睡得这样熟,想来是累坏了。
凤渊稍微探了探她的脉,算算时间从昨晚到现在,他传给她的灵力应该都消化的差不多了,可他毕竟是神兽,更是男子,修炼的灵力太过刚猛,不适合司南,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他正想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凤渊眉头微皱,他早已命充武设下结界保护好这阁楼,可这人竟能闯过充武的结界,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他身形一闪来到外面,一到院里就发现那人已经站在那里了,是碧水云掌门首徒。
“皇帝找过我了,他说师父下命令叫我回去。”他开门见山,直接朝凤渊说道。
“这不是挺好的,不用在这地方大材小用。”
“是你,我知道。”他看着凤渊,向来波澜不惊的眼底涌现着一丝不解,还有其他复杂的情感。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皇帝的,但这件事我确实应该感谢你。”
“不用你谢谢我。”凤渊笑得邪肆,“等我有一天去了碧水云,洗髓池借我用用就行。”
他凤渊不是什么积德行善的大好人,也不想当什么慈善家,他只想用同等的代价去换同样的东西。
“我明日就启程回碧水云了,你们什么时候去,通知我一声。”说完,他也没多逗留,径直出了阁楼。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凤渊喊了一声,“充武,出来。”琇書蛧
“诶,主人有何吩咐!”
凤渊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黑影从天而落,充武笑得像个铁憨憨,傻傻的看着凤渊,“可是要准备午饭了?我这就去张罗。”
“午饭?”凤渊笑了,而充武从他那一丝丝的笑中感受到了杀意和寒冷。
“怎……怎么了?”他牙关打颤,他觉得自己也没说错什么吧,确实该到吃饭点了,他都快饿死了。
“今天把结界术练习一百遍,不到时间不许吃午饭。”
充武一脸蒙——我又做错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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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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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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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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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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