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妃入宫墙>胡作妃为:心似双丝网(4)
  “那、你是下朝回来了?”我存着一丝侥幸,想着会不会是萧潋晨故意戏弄我,下朝后特地绕过来,看我紧张发愁的样子。

  “看来胡桃表妹不仅愚钝,记性还十分不好啊。”萧潋晨又得意地扬起唇角,熟悉的讥诮。

  虽然昨晚说好了,他喊我“桃子”,我喊他“阿晨”,可我一直没喊出口,自然不能只要求他喊,表妹这个称呼,已经算非常客气了。但他又说了愚钝两字,实在让我气恼,气得我连犯愁都忘了,只瞪着他。

  “你连自己昨夜怎么入睡都忘了,还不是记性不好?”萧潋晨笑着,似乎很“欣赏”我气恼的模样,简直喜闻乐见,真是个怪人呀!

  可我一想到自己整晚都抓着他的手腕,似害怕他离开一般,脸不由像沈姨蒸的桃花糕,红了又红,仿佛桃花瓣直接绽到了脸上。

  “是不是该起了?”萧潋晨嘴角的笑痕愈深,伸手用手背贴了贴我的脸颊,让我意外的是,他的手很凉,是我的脸颊在发烫吗,还是他也不舒服?我见他额角有点点虚汗,这个人怎么回事呀,身体不适也不说,还有闲情雅兴看我的笑话。

  “你不舒服?”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似乎有些意外,笑容僵了一僵:“为何这么问。”

  “你的手很凉,而且、也和我一起躺到这会,总不可能只为看我的热闹吧。”我坦然相对,性格素来如此,藏着掖着太累,讨巧逢迎更是不会。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被人闲话呢?以你的地位,有什么好怕的,像那天对虞美人那样,直接回击就好了。再者说,不遭人妒是庸才。”萧潋晨下了床榻,到桌边倒了杯水,喝完后又倒了一杯,将茶盏递给我。

  受宠若惊这个词还没冒出脑海,我直接惊讶地看着他,但因为有些口渴,我还是接过来喝了,直喝了半盏,才想到……这不是他方才喝的杯子嘛,我岂不是喝了他的口水!

  算了,还是别计较了,先看看他又想玩什么花招。

  “诶,冒昧问一句,你方才的话、是不是在试探我啊?还是说、给我下个圈套?默许我和其它嫔妃闹矛盾,介时你就好抓住把柄罚我呀?”

  萧潋晨抬了抬眉毛,俯身捏着我的下颔:“看来真是不敢说你‘愚钝’,不过玩笑了几句,你就被激励得举一反三了。”

  “我罚你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皇上是不管后宫之事的吗?”

  “啊?”这我还确实不知道,从前姑母是皇后,又深得先皇姑父的宠爱,而且萧潋晨的生母位分低微,又早早去世,他是过继给姑母的,姑母的地位根本不可撼动,后宫嫔妃自然皆由她管,别说是跟她抗衡,就是稍微反驳一下都不敢。何况先皇姑父的嫔妃很少,妃子和嫔姬,总共加起来也才五六个,哪像萧潋晨这么风流。没错,就是风流,心里明明有喜欢的人,还纳这么多妃嫔,我怨怨地想着,虽然也知道梁淑妃和邵贤妃她们是朝臣之女,而虞美人那几位又很会逢迎,很可能是自己想攀高枝,但看着萧潋晨嘴角的笑意,还是懒得同情他。

  “这又什么好诧异的,连民间都有‘男主外女主内’的俗语,皇上就更不会管这些宫闱之事了。如今后位悬空,皆由太后掌管,不过太后年岁渐长,该有帮手才是,你说这个帮手该是谁?”

  “可我不会管诶。”我皱起眉毛,这又要得罪多少人啊。

  “不会就学,总要会的。我不可能越过贵妃,把权利给淑妃。你既听话做了贵妃,就得行贵妃之事。”萧潋晨说得很干脆。

  我不说话了,心里有些悬悬的,原来进宫只是的第一步,就好似站在岸边,一点一点,看着江朝自己漫延,从脚踝到膝盖,慢慢湮没……

  不是掌管后宫诸事这么简单,一朝权在手,对手处处有。我本就最晚进宫,跟其它嫔妃压根没打过交道,而且那天在宁和宫,梁淑妃和虞美人先后向我发难,其它人都是看热闹的眼神,没有一个帮忙的,说明太后侄女、左相之女,这个身份已经让她们对我同仇敌忾了,现下萧潋晨又把我往前推了一步,直接成为众矢之的,以后的日子口有的受了。

  “要是、要是我管不好,被她们欺骗或利用了,怎么办?她们会不会、陷害我呀?”我又一次把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简直快被自己气死了。都说自己是最晚进宫的了,萧潋晨和其它嫔妃的关系,都比和我的深啊,我说出这话,摆明了惹他动怒。

  不过萧潋晨倒是没有闻言色变,我暗暗松了口气,想是因为说“她们”,而没有特指谁,大概嫔妃里也有他不喜欢的,又或者,他太专一,只心系自己喜欢的女子,和那些嫔妃不过是逢场作戏。那和我呢,是什么样的干系?无话不谈的、损友?

  “你胆子不该这么小。”萧潋晨低头望着我的眼睛,但目光却不在我脸上焦距,仿佛透过我看到了往昔的回忆:“这样、倒像我从前的模样……”

  *

  由于萧潋晨帮我说了谎,因此这两天我都可以在鸾鸣宫享受难得的清静。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第二天,戚小仪有喜的消息便像疾风般,吹遍了整个皇宫。戚小仪虽只是五品的嫔姬,但毕竟是后宫中第一位有喜的,太后和萧潋晨自然十分重视。

  戚小仪去宁和宫请安的时候,将消息向姑母禀明,姑母当即安排她搬出缤云宫(缤云宫为四品以下姬妾合居的宫院),另赐了一处宫苑,那宫苑虽不大,但对只有五品的嫔姬而言,已算殊荣,而且又命掖庭宫的女官添了几个宫娥内侍,这些待遇已远远超过了四品的美人。萧潋晨也于当夜去了戚小仪处留宿,而且连着三天。因此众人都传言,只要戚小仪诞下皇子,兴许就要连晋几级,容华、贵嫔,甚至连从缺的德妃都极有可能。

  刚开始两天芍药和丁香都勉强忍住了,直到第三天,她们听到侍从的消息,说萧潋晨又去了戚小仪的宫院,便大加恐慌起来。

  “小姐,这下可遭了!”芍药的一双柳叶眉几乎要拧到一起:“我们运气也太差了,怎就碰到这样的事。”

  “你这话说的,后宫那么些嫔妃,最长的都进宫两三年了,有喜不是很寻常的事么。”我拿着银匙,在琉璃果盒中找着酸梅。

  “小姐,你喜欢吃酸的,是不是、”

  “芍药姐姐,敢问我进宫才几天?和皇上的情形如何,你不知道?”我瞪了芍药一眼,最受不了这“急功近利”的模样了。芍药和丁香都是跟着我一起长大的,我对她们感情都十分亲厚,不过若是问我同哪个更要好,我私心会偏丁香一些。因为觉得芍药和我的想法有太多不同,更直接的说法就是,她功利心比较重,要是可以挑朋友,我更喜欢隐士,或干脆是孤标傲世的高人,让我好好领教领教。

  “小姐,你怎么还这么坐得住,戚小仪若是诞下皇子,我们就惨了!”芍药犯愁道:“明日不能再躲清静了,赶紧去宁和宫请安吧,问问太后的示下。”

  “那今晚就早些歇息吧。”丁香犯愁归犯愁,但更担心的是我的心情,芍药说话的功夫,她频频打量我的神色,最后见我是真的“稳坐钓鱼台”,才略微放下心来,也知道我烦芍药说这些告诫的话,便催促我早点安寝。

  我因为早就从萧潋晨那知道了消息,当然不像她们那么惊讶,而且觉得萧潋晨去看戚小仪也是应该的,毕竟人家有喜了嘛,当然该好好对待。还有一点,是我从未对人说过的心伤,其实,我挺怕有喜的,因为娘亲就是生下阿延后去世的。当然,这不怪阿延,娘亲身子素来孱弱,是冒险、甚至就是下了决心,用她自己的性命换阿延的性命。这是我心底隐隐的伤痛,但从未对人提起过,我不敢让爹爹伤心叹气,更不能让阿延自责难过,就是暗暗担着一份心事罢了。xiumb.com

  好在萧潋晨也不喜欢我,我更加没必要冒险,我万一跟娘亲一样的结局,爹爹和阿延,还有姑母她们该多难过,还有那个小生命,他(她)的身世岂不是比阿延还伤惨,阿延好歹有爹爹和我这个姐姐,他(她)呢,没有兄弟姐妹陪伴,就算萧潋晨会关照,但他身为皇上,不仅(政)事繁忙,后宫的嫔妃又是一堆,将来添了皇子公主,也顾不过来啊……

  “小姐?”丁香轻轻推了我一下。

  “哦。”我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远了。

  “小姐,先休息吧,明日去宁和宫同太后好生商议。”芍药见我脸上终于出现了担忧之色,不再对我“怒其不争”了。

  我并没有睡不着,反而睡得很沉,而且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母亲站在花圃里赏花,就像我记忆中的模样,我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浅笑,还有那轻抚五色云霞花的纤纤玉手,可我怎么走都走不近,似隔着云雾一般,明明近在咫尺,却是参商之隔。我急得直淌眼泪,却一点用都没有……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丁香担忧的声音传来。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脸上一片冰凉,我才发现枕头已经被泪水打湿了。

  “小姐,虽然现下的情形有些糟糕,您也别这般难过啊。”丁香劝道,小丫头见不得我难受,语气都酸涩起来。

  “傻丫头,你想什么呢,我有那么谋(权)心切么。”我揉了揉眼睛:“我是梦到娘亲了,就像在眼前一样,可不止为什么,就是不能靠近。”

  “小姐,时候不早了,快起来吧。”丁香刚想安慰我,芍药已经拿了挑选好的衣裙和佩饰,走了进来。

  丁香赶忙让侍女端了铜盆进来,她用巾帕浸了温水,为我敷哭红的眼睛。

  还是以沉静内敛为主,我让芍药换了件杏红色的绸裙,披帛则是更柔和的杏黄轻纱,发髻依旧是凤凰如意髻,配着六支芙蓉玉步摇,好似初夏的荷花,浅浅淡淡的芬芳。等收拾停当,眼睛也缓过来许多,不过微微有些泛红,不留意是看不出来的。

  然而,那些妃嫔怎么可能不留意我。

  到了宁和宫,我才向姑母行完礼,堪堪准备落座,虞美人便关切地发话了:“咦,贵妃娘娘的眼睛怎么有些红呀,昨夜没睡好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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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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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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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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