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说她在冷宫里黯然度日,传闻却说她重返科尔沁草原,众说纷纭,却始终是一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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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十年,初秋。
紫禁城飘起绵绵阴雨,众大臣正在为保留她的皇后之位做最后的努力,她却惬意地坐在假山上,卸下发髻上的钗环,将满头青丝结成细细的发辫。
“对了,废后由头写的什么?”她突然低下头,淡淡地开口。
“……皇上说、”宫女嚅嗫着,半晌才声若蚊蝇地挤出两个字:“无能。”
她不可抑止地笑了起来,笑声穿过朦胧的烟雨,打在厚重的宫墙上,化作破碎的呻吟。
“娘娘别担心,好多大臣都上疏谏言呢、”
“什么‘娘娘’、‘主子’的,这些称呼我再也不要听了。”她声音徒冷,眼中飞过草原的雄鹰,桀骜孤绝的神情,流淌着凛凛的美。
正是这双顾盼生辉的美目,改变了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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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诺敏”,只是许久都没有人这么喊过她了。额祈葛(父亲)说她莹亮的眼眸中仿佛倒映着科尔沁碧绿的草原,遂给她取了这个美丽的乳名(蒙语:碧玉)。
她在亲人的宠爱中长大,骑着小马驹在草原上驰聘,悠扬的马头琴声在风中飘荡,金莲花如蝴蝶般绚烂绽放,她昂头看着无边的苍穹,天真地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离开这片苍翠冶丽的天地……
九岁那年,她穿着最爱的天蓝色蒙古袍,蹬着小皮靴,和几个玩伴在午后的暖阳中打闹。
“孟和安达(哥哥),你这把佩刀好漂亮啊。”
“想要吗?我们比赛骑马,赢了就给你。”
“那你输定啦!”她笑着,牵过自己的小马驹,准备上马,却被匆匆赶来的乳娘拉了回来。
“格格,京城的摄政王来了,我们赶快回府吧。”
“摄政王是来找额祈葛的,我回去做什么?他总不会要见我吧。”她撇撇嘴,看着一脸严肃的乳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不会,就是特意来见你呢。”乳娘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又带着哄劝的笑容,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她转过头,想跟孟和说明天再比赛,却见他皱着眉头,握紧了手中的佩刀。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抓着额赫(母亲)的手走到额祈葛身边,怯怯地低头行礼。对面的摄政王放下酒杯:“别害怕,抬起头给叔父看看。”
摄政王的声音比她想像的要温和,她放松了警惕,依言抬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望向他。多尔衮微微一怔,这般清澈明亮的眼神,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他朝女孩微笑起来,英武的脸庞流淌起少有的温柔:“真是聪明可人的小姑娘。”
“想不想去京城玩?”他俯身问她,天蓝色蒙古袍好似澄净无暇的天空,勾起了他年少的回忆。
“京城很远吧,而且那里没有玩伴。”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睛,认真地思量。
“叔父府上有个格格,你们可以一起玩。”多尔衮拍了拍女孩的手背,同样认真地承诺。
*
“为什么要穿这个?好奇怪啊!”她别扭地摇头,乳娘和侍女还是将那粉色的旗装罩在了她的身上。
“诺敏,你是将来的皇后,满人的礼节得赶紧学了。”额赫摸了摸她的头,示意侍女解开她最喜爱的小辫,绾成旗头。
精致的沉香匣打开,是振翅欲飞的钿蓝蝴蝶钗,描黛眉、敷粉面、染胭脂……一点一点,将她妆成了般般入画的佳人。她看着铜镜中美丽的自己,忽然觉得恐惧,对“皇后”的恐惧。她只是个喜爱骑马放歌的小姑娘,只在梦中变成大雁在草原上自由飞翔,却从未想过去那繁华深冷的紫禁城做一只身不由己的凤凰。
“额赫,我不想做皇后,我只想做诺敏。”她扯着额赫的袖口撒娇,额赫却慌忙捂住她的嘴:“不可胡说。”
她还没离开科尔沁,草原的欢乐却提前结束了,终日穿着拘束的锦衣绣服,学宫廷的繁文缛节、学让她一头雾水的汉字。偶尔也会准许她出去骑马,但昔日的玩伴早已对她另眼相看,客气得让她陌生。
“你将来可是要做皇后的。”这句话成了盾牌,将她挡在了欢声笑语之外。
皇帝只会有一位皇后,所以她的孤独,无人可以分担。
多尔衮去世的消息传来时,吴克善夫妇皆是一怔,心头隐隐担忧。
“这可糟了,不过应该不妨事吧,我们还有太后呢。”吴克善宽慰着,眉头却依然紧皱,谁也不知道年少的皇帝对曾经摄政的皇叔会有多少的芥蒂和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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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和安达,给我弹几首曲子吧。”她坐到孟和身边,沮丧地往草地上一躺,头枕着手心,只觉天空中云絮缥缈,宛若渐渐远去的旧时光,温暖却溢满哀伤。
孟和的眼中亦是一片落寞,他怅然地拨动琴弦,马头琴的声音宛若悠扬的长风,在草原中恣意翱翔,载动了万顷碧波却载不动丝丝离愁。
落日西沉,翠绿的草原被染成了暖暖的橘色,她却紧搂着双臂,仿佛置身于寒冷的冰窟。
“格格,该回去了。”侍女催促道。
孟和叹了口气,解下腰间的佩刀,轻轻放到她手中。
“诺敏,别忘了科尔沁,别忘了我……”
*
她在一片喧闹声中上了马车,繁复绚丽的妆饰将她衬得好似一朵镶金缀玉的牡丹,她挤出点笑容和家人告别,眼中却是一片凄惶的迷惘。
“格格,别难过了,这福分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侍女安慰着,她不言语,只轻轻拨开帷帘,无限依恋地看着这片陪着她长大的草原。
顺治一直借故拖延婚事,吴克善等得有些烦躁,她却一脸的漫不经心:“额祈葛,有什么好着急的,皇后总会让我当的,不过当多久就不知道了。”
“不可胡说。”吴克善对女儿一向没什么脾气,但见她卸下钗环,想戴回蒙古帽时还是制止了她:“诺敏,你就要成亲了,满人有满人的规矩。”
“还早呢,他不是刚把多尔衮叔父的墓给掘了么,有的是事情做,哪可能这时候成亲。”她眸光渐暗,黛眉深颦:“额祈葛,叔父之前还说让他家的格格陪我玩呢,那个格格这会不知怎样了,我们能不能想法子照应一下?”
“诺敏、”吴克善长叹了口气:“这里不是科尔沁。”
*
她从初春等到初秋,大婚之日终还是到了。
鼓瑟齐鸣,礼乐之声直拂云霄,登上凤辇的那瞬,她仿佛听到“刺啦”一声,那根如风筝长线般遥遥无主的心弦,终于断了最后的牵绊。
“什么美丽聪慧?我看也不过如此。”这是她的皇帝夫君,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低头不语,红烛的柔光照在身上,周身的装束皆流光溢彩,唯独那张美丽的脸庞清冷异常。
“多尔衮真是阴魂不散,死了还不忘给我留个麻烦、”
“皇上说话能不能客气点。”她突然抬起头,一双秀目冷傲地望着他。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顺治登时有些反应不及,多尔衮去世后,他算是扬眉吐气了,没想到竟被这新入宫的皇后给将了一军。
“我们草原上的女子傲然如风,才不会做任你出气的玩偶。”
顺治沉闷的呼吸让她觉得恐惧,仿佛一只受伤的困兽,她不由往后退了几步,却被他狠狠捏住了肩膀,她不禁诧异这清瘦的少年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傻女人,你是不是还不知晓自己的处境?”顺治将她逼到床角,她只觉背脊发凉,触目皆是绚丽喜庆的红,但两人都止不住地颤抖,是怨愤、是恐惧,还是心底那阵阵莫名上升的寒意?
……
“你跟我一样,永远也逃不出这个囚牢。”
红烛明灭间,顺治悠悠的声音好似诅咒,她侧过头,倦怠地闭上了眼睛。
*
“恭喜皇上、太后,陈妃今晨添了个格格。”
庶妃所出,又是个女孩,自然不受重视,孝庄只淡淡点了个头,按例赏赐,却将目光转到她身上:“什么时候也给我添个孙子?”
顺治仿佛没听见般慢条斯理地饮着茶,却用眼角的余光偷觑,想看她如何应对这突然的难题。
“不晓得哦。”她执着金剪刀修剪盆中的兰草,蝶翼般的眼睫低垂着,将各色眼神都挡在了心门之外。
春风拂过,鼻端一阵花草的馨香,她甚至哼起了儿时的牧歌。宫人为使她博顺治的欢心,特意安排了女官教习诗词,可她对那些悲风伤月的词曲没多少兴致,唯独喜欢那首《赋得古原草送别》,自己和了牧歌的曲调,轻轻哼唱。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顺治有些恍神,他在她碧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片青翠辽阔的草原,那是他永远都到不了的地方。
“今年还得安排几位格格嫁去蒙古吧。”顺治似不经意地开口,她的心倏然一跳,金剪划过手背,一道血痕绵延而下。
*
盛夏暑伏,她躲在宫院后头的小凉亭里拨弄着马头琴,谁知顺治竟顶着炎炎烈日而来,眼中的怒火比酷日更甚。
“多尔衮还真是没白选你做皇后,用得着这般感恩戴德吗!”他俯身凝视着她,想在她的双瞳中找到悔意,看到的却只有诧异。
她昨夜才悄悄央求太后,让她把多尔衮的女儿东莪格格嫁得好一点,他今日怎就会知晓?难道他一直在监视着自己?
“从未有人、这般讨厌我。”她抱着马头琴,走下凉亭,炎热的阳光让人晕眩,她唇畔的笑容却沾满了冰屑:“也从未有人,让我这般讨厌。”
她以为身后定会传来他的怒喝,谁知却是一片死寂,她疑惑地转头,却见他跌坐在石阶上,灰暗的眼眸好似寂寥的荒城。
她坐在草地上,拨动琴弦,可惜马头琴久居深宫,已然染上了寂寞和幽怨,怎么弹都不复昔日的悠扬与酣畅。
“罢了。”顺治摇摇头:“你是草原的纯风,我是皇宫的囚龙,我们注定一生殊途。”
*
“博尔济吉特氏接旨——”
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她才恍然回神,天色已经全暗,重重宫殿只剩下幽蓝的轮廓,霏霏细雨飘在脸上,清凉而惬意。
宣旨声还未结束,身后的侍女已开始轻轻啜泣,她不由蹙眉,起身接过圣旨:“你告诉皇上,这样的结果,我求之不得。”
太监愕然,眼中闪过些许同情:“娘娘好生休息吧。”
“怎么,以为我在说胡话?我清醒的很。”她展颜而笑,被雨水淋湿的脸颊宛若出水芙蕖般秀逸,众人不禁有些嗟叹,她却一脸天真明媚的笑靥。
惊雷乍响,银河倾泻,宫女太监们忙着避雨,她却乘乱推开众人,朝雨幕深处跑去。恍惚间,眼前都是熟悉的身影,可她怎么抓都抓不住。
“额祈葛……孟和安达……”她追到廊下,终于抓住了一只微温的手臂:“我们回家,带我回家好不好?”
“我说过,你永远也逃不出这个囚牢。”
诅咒又一次划过耳畔,她跌坐在地,脸上终于有了废后该有的惊惶。
*
“格格,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侍女忧心忡忡地摇着她的手,她却只顾望天,秋去春来,日复一日,她真的要在这囚笼里耗尽一生了么?
“您如今虽不是皇后,但也是一宫之妃,还有太后撑腰,日子没您想的那么糟。”
“那又怎样?反正只要在这皇宫里,就是坐牢。”她从衣袖中拿出佩刀,刀鞘上嵌着一颗黑宝石,好似命运深邃的眼。
“格格,忘了科尔沁吧!”侍女摇撼着她的胳膊,手中的佩刀掉落,她慌忙飞奔下阁楼,仿佛丢了魂魄。
总算在草丛中找到了佩刀,她却不想回去听侍女的唠叨,只顺着僻静处走,想寻个清静。
园中草木正盛,丝丝垂柳临风摇曳,宛若一片碧色的波浪,她欣然前往,却赫然看到两个相拥的身影。
“皇上,此情本应长相守、”女子声音娇软,仿佛含着千情万怨,一袭丁香色旗装,衬着窈窕的身姿好似一株亭亭玉立的琼花,柳眉微颦,粉唇紧抿,柔媚而哀愁。
这女子不是襄亲王的福晋董鄂氏么?她吃了一惊,却不及闪避,已被董鄂氏收在眼底。
“哎呀。”董鄂氏躲到顺治身后,惊慌的眼神宛若楚楚可怜的小兔。
“我什么都没看见。”她转身欲走。
“站住。”
“我都说没看见了。”她有些不耐,甚至觉得不屑。琇書蛧
“皇上当心,她手上拿了刀。”董鄂氏扯了扯顺治的袖口。
“没事的,那把刀是她的定情信物,伤不了人,只能伤她自己。”
“你——”她惊愕地瞪大双眼,只觉胆寒,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顺治,脑中一片混乱,既然相看生厌,为何还要将她查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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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静妃求见。”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见我。”顺治感慨地摇头,窗外飞雪飘洒,她依然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和明媚,凛凛地站在那里,丝毫看不出是踏雪而来。
“恭喜皇上新添皇子。”
“啊?”顺治难掩惊讶:“出了什么事?”
她淡淡一笑,洒落一室芳华:“听闻皇上为皇子大赦天下,可否也赦免了臣妾?”
“呵,我说呢,原来是为这个。”顺治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颔:“这个问题,在我们见面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
“为何你肯赦免天下人,却独独不肯放过我!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她质问着,眸中一片破碎的晶莹,却愣是不肯化作眼泪。
顺治叹了口气,许久,才沉声开口:“我是在囚牢中长大的落寞皇子,我讨厌你的骄傲和明媚。我不需要风告诉我自由,只想要水给我温柔。”
“那你如今不是找到温柔如水的挚爱了吗,就放过我吧。”
顺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嘲讽,似笑她,更似在笑自己:“你不知道,我讨厌自由,却向往自由。因为无法拥有,所以愈加讨厌……”
她慌乱地步出殿门,却听到他在窗边轻叹。
他说:“诺敏,你回家吧,忘了这里。”
她回过头,骄傲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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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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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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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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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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