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栀看到从山洞中走出来的人,面无表情的道:“想杀我,你怕是还没有那个资格!”
“苏清栀,事到如今你还在嘴硬,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不能活着回去!”说着女子便挥了下手,从洞中走出一群带着弓箭的护卫,将他们二人围了起来。
“呵,我还真同情你,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云焕白看着苏清栀,问:“你认识她?”
“算不上认识,几面之缘罢了!”
“给我放箭!”
箭瞬间向着他们两人射来。
苏清栀一把推开了云焕白,艰难的躲着那些箭。
“哈哈,苏清栀,那苏檀宁就是你和他的孩子吧!”
“呀,还真是不好意思呢,今天的那把刀上,可是被我涂了剧毒的,就是不知道现在你们的心肝宝贝怎么样了呢?”
闻言,苏清栀瞳孔骤缩,“你敢对宁宁出手!”
“我为什么不敢!”
“我何种身份,杀一个贱人之子又如何了?”
苏清栀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目光森冷灼热,像是在熊熊的火焰中绽放的曼珠沙华,透着一股死气和杀气,目光像是一个厚重的铁链,一圈圈的绕在了黑衣女子的灵魂上,受着火焰的鞭挞。
女子突然觉得一阵颤栗,对于这样的目光,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完全以死相拼的目光,完全的不顾一切。
而这样的目光,她曾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
比这更冷,更冷……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明知现在的苏清栀不会是她的对手,却还是打心眼里的害怕。
她让护卫挡在她的面前,故作镇定的吩咐:“杀!”
强行动用了内力,苏清栀现在只觉得心口如火烧一般,身体却是冰冷如斯。
她所在乎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而已。
“那你就试试看!”
苏清栀一手抄起地上的箭,就向着那些人射去。
“云清,不要再打了!”
云焕白在一旁担心的看着,此刻他无比的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学武,现如今一个忙都帮不上,只能在这里干看着。
箭从肩膀处划过,带着一股火辣的痛感。
云焕白瞳孔骤缩,想要走上前,一支箭却已经嵌在了他的脚前,警告和威胁!
苏清栀转身看了他一眼:“不准过来!”
黑衣女子的目标是她,而云焕白的身份,定会让她有所忌惮,否则,刚刚就不是威胁那么简单了。
“你的目标是我,不要伤及无辜!”
苏清栀迅速冲向弓箭手,暗器以其为中心开始散开。
一瞬间,倒了一片。
黑衣女子冷冷的眯了眯眸,夺过了一旁护卫手中的箭,朝着苏清栀就射了过去。
……
“云清,躲开!”
箭没入胸膛,血如同烟花般在苏清栀眼前炸开,然后落在她的脸上,滚烫的……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虚弱的人。
“我不是不让你过来的嘛!”
“你过来做什么!”
云焕白淡淡的笑着,伸手将人揽入了怀中。
“我,我,我以后没办法……没办法,保护你了。”
他紧紧的拥着她,任由那些箭没入自己的后背,他依旧无动于衷。
苏清栀想要推开他,而男人的力道仿佛是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杀!”黑衣女子残忍的吩咐。
苏清栀冷冷的抬眸,手中的银针齐齐射出,有一根,竟是直直的射向了黑衣女子。
云焕白愈发的抱紧了苏清栀,说:“不要回头,不要看我。”
“云清,你说的对,我是大夫,我没有办法医这个世道,可是,我想,我可以护住你吧!”
“哪怕是用这么一副皮囊,也能护住你吧!”
苏清栀看着他背上的箭,雪白的衣衫被鲜血染红,看得人触目惊心,她手足无措,眼中满是慌乱,“你不要说话了,你不要说话了。”
“云师兄,我不想让你死,云师兄……”
在苏清栀看不到的视线中,云焕白轻轻笑着:“云清,你如果以后有机会回到云上崖,那么,在药经阁里,有一个机关盒,那里面,那里面的东西,可以,可以……救你。”
“云师兄,我不要你救,我要你活着。”
“云清,这个世道,我看够了,这大概,是我最好的归宿吧!”
“不……”凄厉的声音如凤鸣一般划破长空,天空似都昏暗了几分。
她轻轻将人放在地上,站起身,浑身的血如浴血的凤凰般,犀利的眸光中淬满了寒冰,让人几乎招架不住。
一时间,倒是没有人敢上前来。
黑衣女子哀嚎了一声,嘴中吐出一口黑血,哀鸣声不断的响起。
“啊,苏清栀,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黑衣女子觉得心口如同火绞一般,又绞又痛,灼热的温度从内而外,仿佛要烧起来一般。
苏清栀握着手中的箭,微微抬头,一瞬间,寒意遍地。
任由黑衣女子在那边哀嚎,苏清栀拿着一支箭,宛如自杀一般的拼杀方式,让这么一群大老爷们都是暗自恐惧。
她的身上,箭伤三处,刀伤无数,浑身的血,平常人,忍耐都是有极限的,可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一般,越打越有力。
他们又哪里知道,当初成为药人,她要承受的痛苦,是这些的千倍万倍,每天身体都浸泡在毒水中,那种噬心裂骨的痛,她都能一一忍下,现在这些伤口,算个屁啊!琇書蛧
苏清栀拔下腿上的箭,唇边勾着嗜血的笑,像是一朵绽开在地狱深处的彼岸花,红的妖艳,红的摄人。
唯独剩下的几个人都被苏清栀一人逼得节节后退。
可苏清栀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们。
黑衣女子看到自己身上慢慢浮现出的黑色痕迹,凄惨的大叫着。
“苏清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说着往朝着苏清栀冲了过来。
苏清栀慢悠悠的拾起地上的刀,轻轻一挥刺入了黑衣女子的肩胛处,慢慢的转动,慢慢的用力,听着女子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
“啊……”
“啊……”
她毫无预兆的拔出剑,双手合十狠狠的砍下。
在黑衣女子的凄惨叫声中,那整条手臂已经被齐齐的砍下,血流如注。
她疼的牙齿都在哆嗦,连惨叫声都是发不出来。
苏清栀一言不发,重新扬起刀,砍向了另一边的手臂。
注意到苏清栀的动作,女子一惊,慌忙侧身,刀轰然落在了她的耳边。
她惊恐的睁着眼,看着已经疯了般的女人,“你敢杀我,皇上不会饶了你的!”
“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苏清栀近乎残忍的笑着,“死,太便宜你了,皇贵妃娘娘。”
“你,你竟然知道我的身份。”
苏清栀一言不发的从腰间取出一包药粉,打开,直接洒在了云栖的身上。
“你,你给我弄了什么。”
很快,云栖就知道苏清栀给她弄了什么了。
无数的白蚁不知从哪里跑出,全部附在了她的身上,和她的血,食她的肉,一寸一寸的肌肤被咬下,疼痛一点一点的累积,却又偏偏昏不过去。
苏清栀一步一踉跄,身上汗水血水混杂在一起,好几次都要摔倒,她咬着牙强撑着自己走向云焕白。
……
天色渐渐暗下,周遭寂静的只有她一人的呼吸声,连白蚁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散去了,只留下一堆染血的白骨泛着森然的冷光。
月光带着淡淡的冷意,倾洒下一层银光,落在云焕白的身上,干干净净的脸上,如世俗的青莲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他的唇角甚至都勾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眉宇间满是柔和,一如往常。
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很快就会睁开眼,然后依旧笑着问她:“云清,你疼不疼。”
“云师兄。”
“我疼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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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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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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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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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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