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恶心的触角,这是什么章鱼啊?”看着那条雪白触角上的大小吸盘,李傲行不由出声道。

  这才是此间真正的主人啊!光看这条足有几丈长,自己腰身这么粗的触角,陈宇便能联想到下面还未真正露面的真身是何等可怕。

  此时,这冰山一角已经让赤血蝙蝠难以招架,即使在空中它的速度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是触角只是稳守着古神香芝的四周空间,便已令它无计可施。更可怕的是还有越来越多的触角不断从湖中伸出,很快就将赤血蝙蝠的活动空间大大的压缩了。

  如此拼斗了片刻,赤血蝙蝠终于不敢再硬来,寻了个空隙突围而出,总算是知难而退,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好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这么犀利?”杨万里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万图宝鉴中有记载过类似的怪物。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应该是雪花章的变种。”陈宇想了一会儿,终于出声道。

  “雪花章?不可能吧,我见过最大的雪花章也只有手臂这么长,而它的触手已经有将近十丈的长度了啊!”石敢当不由怪叫道。

  “除了体型不太像外,其他特征都很符合,等会儿它要是把整个身体都浮上来的话,我们就应该能确认了。”陈宇笃定道。

  “不用猜了,它的确是雪花章的变种。”就在众人凝神戒备时,一旁的嘎乌意外地睁开了眼,抑制不住脸上的惊讶道。

  “这只雪花章我在二十年前就见过它,当时它还只有我脑袋那么大,没想到,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么巨大的怪物。”嘎乌站起身来,缓缓地向众人继续说道。

  “二十年前?那时候你不是还很小?”陈宇好奇道。

  “没错,我还记得它身上的气味,若不是古神香芝的香味太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应该会发现它。”嘎乌眼神迷离道。

  他与这头雪花章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秘密呢?与古神香芝相比,此时的陈宇反而对这个更感兴趣。

  东极大陆物种丰富,除了万图宝鉴上所记载的,还有许多人们未知,或者尚未经历过的种类。像眼前这头明显异于常态的雪花章,如果你把它请到当年编撰万图宝鉴的那帮人面前去,估计他们也不知该如何给它定性,将它排在哪里比较好。

  普通的雪花章只是天级的野兽,勉强能够进入天榜的百强名单中,也只是排名第八十九位而已。但是现在出现的这头雪花章,光从个头与气势上,就绝不是天级野兽能够相比的。如果再考虑到刚才轻描淡写般地击退赤血蝙蝠,恐怕它已经不是一般的地级角色了。

  因此,对于嘎乌的这个秘密,陈宇发自内心的好奇。但是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太盛的人活不长,所以陈宇憋的很辛苦。至于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模样,看向嘎乌的眼神中充满了“赶快解释”的意味。

  只不过,对于众人的渴望,嘎乌可没兴趣积极回应,他的思绪早就顺着时光隧道,飘到了二十年前,又沉浸在了那段难忘的往事中。

  二十年前的嘎乌还只是个岁大的小屁孩,那个时候他既没有展现出超人一等的实力,也没发现有什么过分异常的禀赋。当时他就像是个普通人,泯然于众般地在同龄人中毫不突出,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恐怕还要数他那超级泛滥的同情心吧。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雅利安族的文化传统问题了。虽不像闪族般拥有着光辉悠久的历史,麾下四部各个是战力极强的存在,雅利安族却的确是以战斗而闻名北大陆的一个族群。

  作为强悍族群的统一特点,雅利安族同样注重一个合格战士所应具备的基本素质。软弱、胆怯、毫无进取心等,是被所有人唾弃的性格因子,而同情心虽然并没有被列入重点打击对象,但理所当然的,也不是一个真正强者所应该拥有的情感。

  那时的嘎乌不懂这些,他的天性注定他就是一个感情丰富,且多愁善感的人。在陈宇等人的眼中,这点其实并没有什么,但在当时的雅利安族,嘎乌其实是处在被边缘化的群体当中,自己享受着自己的孤独。

  或许一般人很难理解这些,但是只要你设想一下,自从五十年前雅利安族肩上背负起那种沉重的命运枷锁后,他们心里所盼望的是什么,你就会稍稍理解到嘎乌的处境。

  是的,雅利安人最需要的是坚毅、勇敢、杀伐果决的战士,是一个具备所有优秀品质像神一样的英雄来拯救他们。这些,在当时的嘎乌身上根本就连一点影子都看不到。

  可是,有一天,命运的齿轮就像是突然出了差错,将本来应是平行的两条轨迹,硬生生地合拢到了一起。

  那天,村里组织了人手,准备去开辟一处新的水源来应付即将到来的旱季。小嘎乌沾了父辈的光,也有幸一起去见识见识。

  一路上,众人很顺利地抵达了那处河流,并开始进行正常的作业。不过,在前期的勘察过程中,他们突然发现了一群本就居住于此的雪花章。

  对于雪花章,雅利安人并不陌生,这种低级的野兽浑身雪白,体型比一般的章鱼略大,身体上布满雪片一样的花纹。它们唯一的战斗能力就是将八条触角卷成一团,像把梭子一样进行攒射。

  只不过,在雅利安人面前,这种能力未免太过可笑了一点。毫无意外的,这群雪花章就被屠戮一空,一半成了众人的口粮,另一半则被带回村落补充仓库。这种单方面的屠杀,大家都觉得是理所当然,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但是,嘎乌却没有这么想。他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战斗的场面,热血一下子充上脑门的感觉固然很爽,但期待中的搏杀却成了一边倒的屠戮,这就让他产生了些许异样的感觉。

  或许从没有人这样想过,难道雪花章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吗?作为性情比较温和的兽类,雪花章从来不会主动攻击别人,总是紧守着自己的地盘,在自己那一亩三分田上辛苦过活。

  嘎乌的同情心令他倾向于相信,自己这些人才是闯入它们家园的暴徒,而且还毫不留情地杀光了它们,并以之为食。那时的嘎乌并不真的懂弱肉强食,剩者为王的道理,他的天空还很纯洁,接受不了这么血腥残酷的现实。

  似乎冥冥中自有注定,像是了解到他当时的感受般,老天爷幸运地留下了一条年幼的雪花章,被嘎乌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发现了。

  “杀了它,即使它现在还很小,但长大之后说不定就会报复你。”身旁的族人见到嘎乌将那只雪花章搂在了怀里,不由提醒他道。

  “我不会杀它,它对我没有恶意,我不会平白无故要了它的命。”嘎乌心里这么想着,偷偷地将这只雪花章留了下来。

  其实,他这么做,以理性的角度去看的话,的确是大大的不妥。雪花章虽然是比较低级的野兽,但既然能进入万图宝鉴的天榜之中,它就已经不是一般的野兽了。

  与那种懵懵懂懂,只凭本能求生的野兽不一样,雪花章事实上是有了一定“智慧”的物种。这种智慧不同于魔兽,甚至于妖兽那接近人类的智慧,这种智慧只是广义上的一种概况,说明此种野兽已经有了趋利避害的能力,充满了丰富的情感。说得再通俗一点,就是具有了灵性。

  为什么说具备了灵性的野兽会比较危险呢?因为它们不同于黑牙犬那样的畜生,完全凭本能行事,你扔块骨头它就过来,你踹它一脚,它就叫着跑开。它们没有类似于人的那种复杂情感,属于最低层次的生物。

  所以,当雪花章这种生物,具备了一定的灵性后,就有了自己的意识,有了自己的善恶分析。虽然这种灵性是很初级的,并不包含什么深层次的智慧,距离产

  生真正的灵智还相差甚远,但已经足以令它们判断出破坏它们家园,屠杀它们种族的这些人,包括嘎乌在内,都是它们的敌人。

  可是嘎乌却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觉得作为一个拥有独立思想的人类,对于野兽的这种复仇心理,完全可以用时间来慢慢淡化。xiumb.com

  人会忘恩负义,但野兽是不会的。从这方面来说,有时候野兽的确要比人强很多。

  就这样,嘎乌开始了照顾雪花章的快乐旅程。他把它当做宠物,当做朋友,当做一个可以时时倾诉的对象。一有不顺心的时候,嘎乌便会第一时间来找雪花章吐苦水,一有好吃的东西,他也会及时拿来与之一同分享。

  “人和动物是可以做朋友的。”嘎乌常常对特地来劝告他的朋友们这么讲。

  “可这不是一般的动物,这是野兽!会攻击你的野兽!”朋友们则会这样反驳他。

  “它不会攻击我的,我相信它。”说到最后,结果当然是谁也说服不了谁,而嘎乌也总是拿这句话来结束双方的争辩。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花章也渐渐的成长了起来,从最初的一个拳头大小,一直长到了脑袋那么大。而嘎乌也在于雪花章的相处中愈发开朗起来,勤于锻炼的他开始经常跟着大部队去完成一些简单的任务。每当这时,嘎乌总会把雪花章带着身旁,因为他怕族人趁他不在的时候会对雪花章不利。

  那天,是一个阳光明媚,晴朗无云的好天气。跟着十几个狩猎队的队员,嘎乌他们这些八、九岁的娃娃兵们兴高采烈地去收集野山果,准备过冬的物资。

  或许是临近冬季的原因,众人在本属安全区的山头竟然遭遇到了一拨寻食的“铁豺”。这种野兽平日里见了大规模的人类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可是那天许是饿的发慌,它们竟然悍不畏死地扑了过来,完全无视狩猎队队员们手中的家伙。

  战斗突然而至,吓傻了的娃娃兵们立刻就溃不成军了。还好,嘎乌算是比较沉稳,牢牢地靠在大哥们身边,让铁豺寻不着一点儿下手的机会。

  就在一片兵荒马乱,鸡飞狗跳之际,嘎乌猛然感到后背行囊中的雪花章开始躁动起来,还未等他弄清是怎么回事,就听耳边传来一声惊呼。

  “小心!”

  不远处族人的大声提醒令嘎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感受着行囊中忽地一轻,脑后紧接着冲来的劲风,他的第一想法就是雪花章在趁乱偷袭自己!这个念头像是一条毒蛇,咬着他的心隐隐作痛。

  关键时刻,平日的苦练终于显出了成效。嘎乌整个身体猛地向前倒去,手中的简陋长矛顺势后划,誓要给偷袭者一个好看。

  “嗤”的一声,长矛果然准确无误地扫中了敌人的身体,嘎乌能感觉到飞溅在自己脑后的点点血迹还带着清晰的腥味。真的是它!闻到这种熟悉的味道,嘎乌的心更加寒冷起来。

  “什么?”

  只是,当他抬起头时,才发现事情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雪花章的确就在他身后,然而它飞扑过来是为了帮嘎乌挡另外一头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的铁豺!

  没等嘎乌做出下一个反应,猛冲而来的铁豺就一头将挡在身前的雪花章远远地撞飞,斜斜地掉向不远处的峡谷,落入了下面湍急的流水之中……

  事情就是这样,像之前所说的,人会忘恩负义,但野兽是不会的。

  收回此时有些不合时宜的思绪,嘎乌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平静。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的雪花章顺着河流来到了这里的地底湖泊,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古神香芝的帮助,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而自己呢?这些年来的改变岂不是更大吗。

  当初那些不曾有的沉稳、沧桑,现在都镌刻在了自己的脸上。同情心?早被扔到九霄云外,只剩下被艰难岁月

  锻炼地异常坚忍的性情,一如这地底深处的黝黑青石,又臭又硬。

  “看啊,湖面起变化了!”石敢当的声音立刻将众人的注意力又拉了过去,连带着方才浮想联翩的嘎乌都不由紧张起来。

  至于那守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三巨头,既然它们不曾主动挑衅,众人也懒得搭理它们。

  此时,湖面上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漩涡的中心,一个小山般大的雪白脑袋正缓缓从中冒出,在顶上荧石的照射下,生生晃花了陈宇他们的双眼。

  “我靠,这个出场方式未免太隆重了一点吧!”方玉竹大骂一声,忍不住怒道。

  “真的是它,真的是它……”众人中,只有嘎乌的眼睛没有闪避,反而直愣愣地注视着那个大脑袋上一条细长却又明显的伤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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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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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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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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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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