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在直道上行进的人也只有一行十余而已,正是扶苏一行。
“皇子果然学究天人啊,居然会想出如此实用的东西。这下咱们骑马急跑就轻松多了。”侍卫刘戊大声地道。
扶苏只是笑笑,并没有接他的话。
当日在上谷他看到那出战归来的骑兵的战马就感到很是别扭,总觉得是少了点什么东西,一直到回了上郡仔细地想了之后他才记起原来是少了马鞍和马蹬。他当然不知道这马鞍是到西汉才出现,至于马镫则比马鞍的出现迟得多,一直到唐朝时才被普遍使用。虽然扶苏不知道这些马具的出现的历史,但是他却知道这马具对骑士在马上奔驰和作战的作用,所以他就向上郡的负责军器打造的人提出了自己对马鞍和马镫的样子的记忆,命他们用青铜打造了几副。他现在还不敢将这东西广泛传播,因为他知道这东西对自己来说是一个秘密武器,他要留着在适当的时候才大规模使用。
这次因为要尽快赶往咸阳城,所以他就命人将这马鞍和马镫装在了战马上,果然让大家的行程提快了很多。一路上众人对扶苏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过了一个弯后,前面是一座大山,此时山上已经积满了厚厚的雪,众人控制着马,让它不会快速奔跑而使声用过大导致引发雪崩。
但是这些卫士在嘴里却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还是一个劲地对这两件马具赞不绝口。毕竟对于一个骑士来说能够在自己坐在马上舒服的前提下还能提高速度,这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扶苏看着周围也没有人,也就随他们去了。
就在他们高声说笑的时候,突然扶苏听到了头顶上传来了一阵异响,抬头看去却发现是山上的积雪正在往下掉,碰到了树枝的声音。还没等扶苏反映过来,那小量往下掉的雪就变成了大量的积雪,发出了轰隆声向下压来。
“不好,雪崩了!”扶苏转过念来忙叫道,“大家快往后退!”
众侍卫的脸都白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说笑居然会引起雪崩,忙拨转马头向后跑去。“皇子看那是什么?”等退到安全处,一个卫士指着山上的一个正随着积雪向下滑落的小黑点问道。
扶苏展目看去,只见那黑点左一下右一下躲避着不断砸落下来的越来越大的雪块,却是一个人。“真是好身手啊!”扶苏叹道。他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人能够在大自然的威能前反抗。一时间怜才之心大起,对众卫士道:“你们在这里待着。”说罢这话也不等他们反映过来,他就已经策马冲了回去。
这马乃是蒙恬特意为他准备的从匈奴缴获来的快马,此时在他驱策之下,急如闪电地跑了过去。就在他刚刚到了山下的时候,那黑点也已经下到了地面上,扶苏忙伸出了自己的手道:“上马!”
那人也不客气,一把握住了扶苏的手,一借力之下就上了马。虽然马上多了一人,但马的速度却没有减慢多少,又迅速地跑到了安全区域。这时那山谷处已经被雪填平了,要不是扶苏策马相救,那人恐怕已经被活活埋在了这雪下了。
众卫士这才高声喝彩,同时也吓了个半死。刚才要是扶苏的马稍微慢上一点,恐怕救人不成反而要被雪崩给掩埋了。那作为他的亲兵侍卫,他们也只能以死报主了。
那人跳下马来,忙施礼道:“多谢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我彭洪永生不忘。”这人长得虎背熊腰,非常魁梧。
“你言重了,我想换了你我易地而处,彭兄必然也会救我的。”扶苏忙道,“不知彭兄是什么人?这雪崩是怎么引发的?”
“这。。。。。。。”彭洪不好意思地道,“今日我若死在此处也是咎由自取。我是这山中的一个猎户,今日因为家中已经没了余粮才会出来寻些猎物,不想在捕捉一只雪兔时一时失手将一块石头推了下去,从而引发了这场雪崩。真是惭愧啊。”
“看彭兄的身手和谈吐并不是普通的猎户啊。”
“我本是一名赵国的百户,因为不满上官的欺压这才弃官带了老母妻儿隐居在此。”
“原来如此。如今天下已经是秦国的了,彭兄可愿意随我去咸阳搏个出身啊?”
“我家中老母尚在,光靠我那几个儿子怕还养不活大家,待我儿子长大了再说吧。到时候若公子还肯要我们,我就让我的儿子投到公子门下效力。”很显然彭洪已经看出来了扶苏的身份不一般,所以也没有一口回绝。
“好,到时候你就去上郡找我。以你的身手埋没在这里的确是太可惜了。”扶苏说着,看了一眼那被雪所掩盖的直道,皱眉道,“如今官道被封了,我们如何赶路呢?”
彭洪忙在一边道:“我知道这里还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过这座山,然后又可以上官道了。就让我带你们绕道吧。”
“如此多谢了。”
众人这就跟了彭洪抄那条没有被雪压没了的小道绕过了山,再次上了直道。众人与彭洪挥手又踏上了前往咸阳的征程。Χiυmъ.cοΜ
雪渐渐地停了下来,此地距离咸阳城已经不远了。但是天色已晚,而咸阳一到了晚上就会宵禁,城门都关闭,众人只得在一个背风的地方驻扎下来。卫士们忙着将篝火生起来,将帐篷支起来,而扶苏则看着咸阳的方向在盘算着自己如何才能见到李斯。
直到刚才,他才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既然李斯连胡亥都不见,那自己又用什么身份去见他呢?他会见自己吗?不见自己的面就算他有十成的把握能够说动李斯站在自己这边也是白搭,或许自己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这时卫士们已经把带来的食物放到了火上烤了起来,刘戊把一只盛了酒的杯子递给了扶苏:“皇子你先喝口酒去去寒气。”
扶苏看着刘戊道:“你可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见到李斯吗?”这时扶苏已经是束手无策,只得病急乱投医了。
刘戊瞪着眼睛道:“大皇子想见谁就见谁,除了皇帝还有人敢不见皇子吗?如果他不肯见皇子,属下就带人冲进去把那厮揪出来。”
“问题是我不能表明了身份去见他啊,不然事情闹大了被皇帝知道就麻烦了,毕竟我是私自回的咸阳。”
刘戊大大咧咧地道:“那我们就偷偷进去,不要跟他们说不就得了。”
“偷偷进去?”扶苏沉吟了一下,喜道,“想不到还是你这个粗人想出来的办法好啊。不错我们可以偷偷的潜进丞相府中,就算他不肯助我也不会将我夜入他府上的事情传扬出去。毕竟他也有明哲保身的意思啊。”说着拍了拍刘戊的肩膀道:“算你为我立了一功。”
刘戊嘿嘿一笑,又用手抓了抓头发,喜的说不出话了。
放下心思的扶苏也被他的傻样逗得笑了出来:“好了,我们过去吃点东西吧,明天就要进咸阳城了。”
几人在篝火边凑合了一夜,就再次上路了。
次日中午,扶苏看到了一堵高高的城墙耸立在了数里开外,比起上郡和上谷的城墙要高出了一倍都不止。因为这些天下着雪的缘故,路上的行人也不多,时有几匹马快速跑进城去。这时扶苏已经命人将马鞍和马镫拿掉了,他们就牵着缰绳慢慢悠悠地走进了咸阳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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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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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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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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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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