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要他抗下所有,哎,谁让他对寻双不够关心,又有那么个娘呢?
“少主说的对,都是我的错,岳母辛苦,我让厨房做好饭菜,您先吃一些,寻双这里,有我照顾,您放心。”
舒廖曼心中叹气,随着萧天爱出去。
萧天爱陪着舒廖曼,祝明诚端了饭菜,亲自给寻双送过去。
看到她眼神呆滞,没了以前那股鲜活气儿,那时候她看自己的时候,眼里像是在发光。
现在只有漠然和客气,像是陌生人一般。
祝明诚心中一痛,身体上的伤好治,但是她心里的伤害,却是最难弥补的。
“该吃饭了,炖了鸡汤,炒了两道素菜,很清淡,我扶你起来吃吧。”
端来炕桌,细心扶着寻双,让她坐的舒服下,祝明诚和丫鬟学来的,伺候她很细致。
可这样的祝明诚,却让寻双喜欢不起来,再没有心跳耳热,听他说话,都能开心一整天,那种感觉不复存在了。
失去这个孩子,她好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祝明诚,我们和离吧?
我知道,你并不爱我,只是需要一个妻子,需要和少主拉近关系,需要在南疆站稳脚跟,才会娶了我的。
以前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
可我现在做不到了,我不想因为责任,把你留在我身边。
我不爱你了,恰好你也从未真的爱过我,咱们分开最好。”
祝明诚正在盛汤,猛然浇在手上,摔了碗,蹲下来收拾,却没有说话。
之后重新清理,让人重新取来碗,伺候她吃饭。
寻双看了一眼他烫的通红的手,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心疼,恨自己不争气,默默吃了饭。Χiυmъ.cοΜ
这次谈话之后,祝明诚一直没表态,寻双也不着急,等她养好了身体,求少主做主,这门婚事,最开始谁都不看好,现在结束了,大家都会乐见其成的。
平静过了月余,舒廖曼寨子里还有事儿,照顾她几天,让她养好了,直接回家,月亮宫是圣女居住的地方,她住在这儿也不合适。
寻双答应了,她不会回祝家了,回到生养自己的寨子,重新开始也好。
小月子养好了,趁着萧天爱在家,和她提起这个话题,原以为萧天爱会支持她的,没想到萧天爱却劝她道:“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结成最亲密的关系,就是天大的缘分。
当初我不看好你嫁给他,一来是祝明诚不成熟,怕他辜负你,二来是聂氏作妖,满肚子花花肠子,你这么单纯直爽,不是她对手。
现在却不一样,经此一遭,聂氏走了,祝明诚也知道你的好,日后的日子会好过的。
所以我劝你好好考虑,别急着说分开。”
寻双却道:“我不想因为愧疚,让他陪着我。
而且我也不爱他了,回不到从前了。”
萧天爱叹气:“你可想好了,婚姻和恋爱是不一样的,婚姻本来就是因为责任,多深的爱情,都会在一日日平凡的日子了,消磨一空。
你和祝明诚商量吧,我不会阻止你,也不会支持,毕竟是你们过日子,寻双,我只希望你幸福的。”
“谢谢少主。
我留下帮你照顾孩子吧,还想以前一样,做你的侍女。”
寻双感动,做她侍女那段日子,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我没意见,只是祝明诚,我怕他不会答应的,你该给他一个机会……”
还未说完,祝明诚走进来,道:“我答应了。”
萧天爱气的狠狠瞪着他,他都不会挽留一下吗?
还是他也存着和离的心思,正好如他所愿了?
“祝明诚,你不会是外面有三儿了吧?
怎么着?想踹了我们寻双,扶正你那个三儿啊?”
祝明诚一头黑线,拱手求饶:“肖兄,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美貌的丫鬟都没有,都是小厮……”
“谁规定三儿一定是女的,或许你喜欢清秀小生,男女通吃呢?”
祝明诚:“……”
寻双好笑,少主胡搅蛮缠呢!
“少主,你刚说,我的事自己决定的,我们和离,没有外人作祟,都是我们自己的原因,祝明诚能答应,最好不过。”
话是这么说,眼底还是黯然失色,原来他真的没爱过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
“成吧,我也不做坏人了,都是成年人,自己承担吧。”
眼不见心不烦,回自己院子了。
……
大燕皇宫,赵无疆趁着午后闲暇,想起温昭递了牌子要见他,让小刘公公去传旨,抽空见他一面。
温家此时已经是大燕第一皇商,不仅做宫里的生意,外面的生意也做的很大,资产翻了数倍,在洛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贵家族了。
他也是萧天爱一手扶持的,赵无疆对这些老人,都很照顾,生意上给了诸多便利。
别的商人,想见皇上,那是痴人说梦,再多钱都不行,但是温昭却有给皇上递折子,随时请求觐见的权利。
这份荣耀,让无数富商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温昭不是第一次见赵无疆,可还是紧张,主要是赵无疆的气场太强大了,哪怕他平静看着你,都给他极大的压力,心神紧绷。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平身,赐座,你也不是外人了,有事儿直说吧。”
温昭半个屁股坐下,难掩喜色,“皇上,草民此次来,是有见大喜事儿和皇上说。
虽说草民不该妄议朝政,但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草民得一高人指点,有个绝妙的主意,保证朝廷有源源不断的军饷,希望能为皇上分忧。”
赵无疆意外了,“哦,你说来听听。”
原来谢衡南来了洛城,找了无数关系,最终觉得温昭最好下手,恰好他有南疆的稀罕货,见温昭也容易些,合作几次,熟识之后,趁机说了此事,温昭大喜,此事若能成,温家从此中获得的好处,不可估量。
于是有了这次觐见。
赵无疆听完,久久沉默,不辨喜怒,就在温昭战战兢兢之时,赵无疆问道:“你从哪里得到这个主意的?”
温昭的格局,还想不出这样惊艳绝伦的主意来。
温昭不敢欺瞒,老实回答:“和一个客户,他跟我说的。”
“那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也是他说的?”
温昭:“是的。”
“他还说了什么,一字一句,仔细讲来,不可有一丝遗漏。”
温昭仔细回忆,“还有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此人是江南一富商家中庶子,读书很不错,但是因此遭了家中嫉妒,和生母独立门户,搭上南疆一条线,总能有稀罕货物带出来,为人也踏实守诚信,草民挺欣赏这个后辈的。”
“南疆?”
赵无疆神色莫名,“你找他来,朕亲自见见他。”
温昭很意外,遵旨道:“皇上能见他,是他的福气,草民马上安排。”
“此计若是能成,你立下大功,朕会封你一个子爵的爵位,以后家中子弟争气,温家的富贵还在后头。”
温昭惊喜跪下:“草民谢皇上大恩。”
温家原本也是有爵位的,只是温婕妤出事儿,连累全家,差点儿被抄家灭族,若不是萧天爱后来帮他们,温家已经败落成普通百姓,再不复往日荣光。
但是朝中对爵位封赏一向吝啬,非大功劳不赏爵位,一旦封了爵,就步入贵族阶层,享受无数特权。
此时赵无疆已经表态,温昭喜极而泣,千恩万谢去找谢衡南。
……
赵无疆没有召见朝臣商讨此事,他的本意,并非是为了筹措军费,而是借此让朝臣们有危机感,借此拿掉一些尸位素餐之辈,肃清朝堂。
如果说要钱,萧天爱的钱庄,汇聚了天下一半儿的财富,他完全能先拿来用,只是没到那一步,他有自己的考虑。
“去请蒋爱卿速来。”
蒋少川几乎每天都能见到赵无疆,今天一踏进大殿,就发现他竭力压抑着什么,看自己的眼神锃光瓦亮,吓得他浑身一抖,小心肝儿剧烈颤抖。
难不成一直找不到皇后娘娘,皇上忍不了了,要对自己下手?
膝盖一软,差点儿跪下,颤抖着问道:“皇上,您找臣何事呀?”
“蒋爱卿呀,朕有有个重大发现,或许咱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朕有很强烈的直觉,爱爱或许躲在南疆。”
他说的这么笃定,蒋少川很纳闷,“皇上怎么知道的?”
“有专门跑南疆路线的商人,找到温昭,带给朕一个绝妙的主意,兵不血刃掏光那些大臣的腰包,他们还会感激朕。”
“有这等好事儿?”
蒋少川撇撇嘴,表示不信。
赵无疆不悦:“你那什么表情?
当然了,你一个粗鄙武夫,跟你讲这么高深的经济学,也是对牛弹琴。
能想出如此绝佳的主意来,除了爱爱,没有人能想出来的。”
赵无疆一脸自豪,这下终于能确定,爱爱还活着,而且一直在关注他,甚至会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想办法来帮他。
这几年,他怀疑爱爱活着,但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无数个夜里,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害怕是奢望,最终带给他的只有更深的绝望。
现在有了线索,赵无疆神清气爽,感觉他的春天要到了。
蒋少川小声嘀咕:“皇后想出来的,又不是您,得意什么劲儿?”
“你说什么呢?”
蒋少川马上道:“皇上英明,臣马上去查。”
赵无疆冷哼一声,不跟他计较,真当他没听清楚吗?
“查一下江南谢家,尤其是谢衡南这个人。”
“臣明白。”
……
谢衡南没想到,只是传个话,给皇上出个主意,怎么就被皇上召见了呢?
他一介草民,最大的官儿也就见过县太爷,还是考童生的时候,和县太爷亲切对视,那时候紧张的差点儿尿裤子。
现在让他去见皇上,还不得要了老命。
温昭看他傻愣愣的,眼神发直,笑着道:“怎么了?见到皇上,可不能这个样子,皇上可威严了,那眼神,一眼就能看透你。
待会儿会有宫里的公公来教你规矩,好好学着点儿,殿前失仪,可是要杀头的。”
谢衡南都要哭了:“温兄,你别吓我了,我能不去见的吗?
那可是皇上,在我心里,就跟神明似的,我怕我紧张的走不动道儿!”
温昭恨铁不成钢:“说什么傻话,能见皇上一面,足够你后半生吹牛了,到哪儿人家都高看你一眼。
你想想,多少富甲天下的豪绅,有几个见过皇上的?
咱们这等商户,得见天颜,那是祖坟冒青烟儿呢!”
谢衡南道:“我都懂,这不是害怕嘛,温兄,你能陪着我一起进宫吗?”
“那不行,皇上要见的是你,你当皇上很闲,还让你带个壮胆儿的?
放心,皇上是严肃,但是也宽容,不会滥杀无辜,犯点儿错,也不会罚你的。
问你什么你实话实说就行了。”
“好吧,谢过温兄了。”
……
巍峨的宫墙,冷漠古板的宦官,走不完的台阶,威严肃穆的侍卫,谢衡南对皇宫的敬畏更甚,只顾地头走着,不敢乱看。
小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见到了皇上,一股从未闻过的香气弥漫,让他下意识侧头,看到的是一排明黄色的花朵,比他长的还高,犹如一张张笑脸,对着他笑似的。
“见过这种花没有。
这是向日葵,能炒熟了当干果吃,还能榨油,不仅好看,还实用。”
清朗温和的声音传来,谢衡南连忙跪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无需紧张,朕找你来,就是叙叙话,了解一下南疆的现状。
来人,赐座。”
“谢皇上!”
谢衡南坐了半个屁股,这才敢看皇上一眼,威严是挺威严的,哪怕温和的神情,也让人下意识提着小心,不敢放肆。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年轻,还很俊朗,不知为何,还有一丝丝的熟悉感。
谢衡南想着,他从未见过皇上,洛城都是第一次来,这股熟悉感从哪儿来的呢?
赵无疆任他走神,没给他很大压力,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是紧张呢?
让他传话的,到底是不是爱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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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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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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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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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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