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她一眼,又望了望郑老板媳妇那边,就发现那何健在更谄媚地对郑老板媳妇说着什么,看那表情,兴奋到了极点了。
当下,我摇了摇头,淡声道:“这里面应该有诈吧!”
她嗯了一声,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那郑老板媳妇虽说瞎了一双眼睛,但心里跟明镜似得,应该不至于把这万贯家财拱手送人。”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纸人,也没再说话,便朝稻田走了过去,按照做七的规矩,这纸人摆放的位置,应该摆在二十四山的丁位,原因在于,纸扎的女人在阴阳论中,属阴,而丁位在阴阳论中属阳,一阴一阳,正好符合。
但由于这稻田,我并没有画二十四山向图,所以,想要找准丁位,极其困难。
当然,肯定有人会问,那怎么不画个二十四山向图,这样能方便不少。
说实话,我也想画,但这做七不同于其它仪式,不能在田里乱涂乱画,会得罪下面那些神明,这就好比,有人在你门上乱涂乱画,你愿意么?
正因为这个,我没敢画二十四山向图,只能在心里大致上规范了一下二十四山向图,严格来说,我在心里画了一副二十四山向图,然后将这二十四山向图的位置,大致上移到这稻田。
但由于这稻田太大,压根估算不准位置,我只好提着纸人,盯着稻田瞄了一会儿,又在心里熟络了一下二十四山向图的位置,最终确定丁位在稻田靠近田埂的位置。
不过,我没敢放下去,因为这丁位跟戊、丙两个方位极其靠近,只差了那么一点点,甚至可以说是挨着的。琇書蛧
一旦这个位置放错,将会影响后面所有人纸扎品的摆放位,甚至可以说,一步摆错,后面的东西都会摆错,从而导致整个做七白搭了。
而整个做七,难也难在摆放这一关,试想一下,二十四山向图,一共管着二十四个方位,在这二十四个方位中又分四十八个小方位,在四十八个小方位中,又管着一百零八个坐向,最为离谱的是一百零八个坐向包涵了三百六十个方针。
若说就这么些东西,一般记性好的应该能记下来,但这三百六十个方针所在位置,仅仅是整个做七的冰山一角,除此之外,还有七十二个相生相克,九十六个放不得以及三十二个必须放等等。
个中讲究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出来,总而言之,这做七,光方位以及讲究,还有什么相生相克足能把一个正常人弄疯。
在来这边的路上,我脑子就一直在头疼这个问题,生怕将方位弄错,从而导致白干了一场。
当下,我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态平缓下来,但田埂上的那何健在一直在那嘀嘀咕咕说个没完没了,我这边刚沉下心来,立马被他的话给打断了。
我也是火了,冲着那边喊了一声,“那个谁,能闭嘴么?”
话音刚落,那何健在好似也火了,想朝我这边冲过来,好在那郑老板媳妇说了一句,“何大哥,你这是要捣乱么?”
这话一出,那何健在立马摇头道:“嫂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绝不捣乱。”
我也没客气,立马说了一句,“既然不捣乱,就请把嘴闭上,别打乱我思路,否则,摆错了方位,别怪我没把事办好。”
说完这话,我也没再开口,双眼微闭,整颗心浸入二十四山向图,快速找到丁位,又在心里将二十四山向图逐渐放大,缓缓地代入到稻田。
待完全代入到稻田时,我没敢睁眼,我怕一睁眼,便会打乱了整个思路,只好凭着记忆,脚下朝丁字位缓缓移动了几步。
当走到那个位置时,我陡然睁开眼,入眼是田埂边上,严格来说,就是我刚才站的位置的左边四步的地方。
呼!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好在刚才没放,否则这后果真心不敢想象,也没犹豫立马将纸人放在那个位置,也不晓得那纸扎匠怎么捣鼓的,这纸人根本立不起来。
这让我一阵为难呐,只好让梨花妹找了两根小棍子衬在后面,这才让纸人勉强立了起来。
不过,按照规矩,这纸人是不能用棍子衬着的,我只好朝纸人作揖,嘴里嘀咕了一句,“人有百样,残缺不全者比比皆是,还望您老人家体谅一下。”
说完这话,我又作了几下揖,方才直身朝梨花妹走了过去,让她检查一下剩下的纸人是不是都不能立起来。
那梨花妹哦了一句,立马大致上检查了几下,说是那些纸人都能立起来,应该是先前那纸人有点小问题,这才没能立起来。
我松出一口气,倘若那些纸人都不能立起来,这估计得是一个大工程。
当下,我又让梨花妹给我递了几样纸扎品,我则用先前的方向,将纸扎品放在规定的位置上。
坦诚说,这摆放纸扎品当真是个费脑子的活,愣是花了我两个小时,放在将那些纸扎品悉数摆好,乍一看,整个稻田好似变得跟街道一般,尽是一些房子跟纸人。
刚弄好那纸人,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也顾不上田埂脏,一屁股坐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喘气,那梨花妹跟谢雨欣走了过来,梨花妹白了我一眼,说:“只是摆放些纸人,你至于这样么?”
我没跟她解释,主要是怕一旦解释起来,会没完没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梨花妹就属于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
那梨花妹见我没理她,又来了一句,“行了,九哥哥,这里没外人,你跟我说实话,你刚才在田里干吗?”
我望了她一眼,掏出烟抽了起来。
估摸着是这动作把她给惹火了,她推了我一下,“讨厌,人家问你话呢!”
我真心无语了,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正准备说话,就发现那谢雨欣一脸羡慕的看着梨花妹。
瞬间,我立马明白过来,这梨花妹是找我打情骂俏来了,说白了,她还是防着谢雨欣。
这让我困惑的很,都啥时候了,梨花妹还有这心情?这不像她的作风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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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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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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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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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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