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场面在这一瞬间,静了下来,就连空气都好似凝固了。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时间,那乔秀儿脸色一松,笑了一声,“陈九,别说我打击你,现在的你仅仅是刚入门,别以为学了纯阳剑法就觉得天下无敌,在有些人眼里,你如同蝼蚁一般。”
说话间,她陡然起身,凌厉的眼神在我身上扫视了一眼,右手一抖,一只蛊/虫径直朝我这边飞了过来。
我没动,因为我在她眼神中没看到任何杀机,想必是试探我。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那蛊虫在离我三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旋即,扑腾着翅膀飞了回来。
那乔秀儿好似没想到我居然会不动,面色微微一怔,“还算不错!”
说完这话,她瞥了小姨一眼,又望了望表姐,最后将眼神停在我身上,笑道:“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得走了。”
一听这话,我哪里会给她机会,忙问了一句,“你究竟是活的还是死的?”
她缓缓扭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你觉得我活着,我就活着,你觉得我死了,那便死了,得看你自己怎么想,对了,最后警告你一次,以后别妄图接近丝丝,否则,别怪我翻脸不留情。”
我笑了笑,也不说话,对于这乔秀儿,我只觉得这女人像谜一样,在墓穴这女人明显是死的,还是没手没脚那种,而现在摇身一变,居然成了活人。
个中原因,我实在是想不通,不过,我敢确定两件事,那便是颜君山跟乔秀儿绝对有一段感情,否则,这乔秀儿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也绝对不会跟颜家扯上什么关系,严格来说,她之所以出现在这,并非她先前所说的两个原因,而是三个原因,其中两个先前已经说了,最后一个便是她跟颜君山之间的感情。
最后我敢确定的是,颜君山说乔秀儿是人棍,已经死了,我有理由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否则,颜君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再加上乔伊丝也曾说过,她母亲很早前就死了。
令我想不明白的是,现在的乔秀儿居然会完好无缺的出现在我眼前。
我怀疑过,眼前这个乔秀儿是假的,但她的神韵、动作以及对蛊虫的掌控力无一不在证明她是真的。
那乔秀儿见我没再说话,笑了笑,抬步朝外面走了过去。
好几次我想喊住她,但最终还是没能喊出口,眼睁睁地看着她缓步走出门口。
看着她的背影,也不晓得为什么,我忽然生出一股凄凉感。
我不知道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却是实打实的出现了。
或许是为乔伊丝,又或许是为整个颜家吧!
我知道随着她的离开,这件事也算告了一个段落,然而有些事情却成了谜团,并不是我能解开的,或许这一切真如乔秀儿所说的那般,仅仅是为了取出情/蛊,又或许乔秀儿的出现仅仅是一个开端。
具体过程,我也没那个心思去想,更没那个心思去追寻下去。
因为,此时的我,只想去颜瑜的墓碑看看,看一眼那个小姑娘,看一眼颜瑾,看一眼林巧儿,看一眼那些曾存在的人儿。
小姨见我神色有点不对,在我肩膀拍了拍,“小九呐,刚才乔秀儿在这,有些事情我不好说,现在她走了,有一句话,我真的很想问你。”
我疑惑地望着她,说:“小姨有什么话,尽管问!”
她迟疑了一会儿,问我:“你真不认识颜瑜?”
我不懂她意思,就问她:“什么意思?”
她深深地瞥了我一眼,说:“我意思是很多年前的时候,你真的不认识颜瑜,你仔细想想,有没有这个人?”
我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她哦了一声,面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看来你是真的忘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更加疑惑了,没来香港之前,我哪里认得什么颜瑜啊,就说:“小姨,你有话就直说吧!”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在几天前,我作了一个梦,梦见颜瑜了,她告诉我,她跟你是小学同学,她在你们学校念过一个学期,跟你是同桌。”
我一听,愈发疑惑了,我小学同学?还是同桌,怎么可能,我那同桌到现在我还记得清楚的很,那人一年四季留着两条长长的鼻涕,直到小学毕业那年,两条鼻涕才跟那人告别。
正因为这个,我对小学同桌的印象深刻的很。
当下,我立马说:“小姨,你是不是弄错了?”
她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错,梦境中,颜瑜的确说她跟你是同学,还是同桌。哦,忘了,她小时候有个绰号,是你给她取得,叫小翠花。”Χiυmъ.cοΜ
我懵了,小翠花!
我记得这么一个人,那是我一年级的时候,从外地来了个同学,一口粤语,讲的那些话我们都听不懂,不过,那小女孩却能说两个字,翠花。
我当时也不懂她说的翠花是啥意思,便给她取了一个绰号,小翠花。
只是,后来那小姑娘也不知道咋回事,仅仅在我们班待了半年,便走了。
当时,为这事我还伤心了好久,一直觉得失去了一个能玩耍的小伙伴。
等等,我记得那小翠花离开我们学校时,好像还给我送过礼物,是个小玩偶,小时候一直没舍得玩,放在家里的收藏。
要是我父母没丢的话,那小玩偶应该还在。
一想到这个,我朝小姨看了过去,只问了一句话,“她的墓在哪?”
“将军澳华人永远坟场。”她缓缓吐出几个字,继续道:“你是否想过去看看?”
我嗯了一声,催了小姨几句,偏偏在这个时候,那周敏醒了过来,她先是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后是疑惑地在我们身上盯了一会儿。
陡然,她尖叫一声,“你们怎么会在我家,保安,保安,把他们赶出去。”
我一听,苦笑一声,看来这周敏是不记得我了,也没久留,跟小姨交换了一个眼神,径直走了出去。
临门出时,小姨停了下来,对我说了一句话,令我痛哭起来,豆大的眼泪簌簌而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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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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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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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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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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