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那郎高问了一句。
我罢了罢手,不愿再在这件事上多讲什么,就说:“早点回上门镇!”
那郎高见我不愿再说,也没说,闷着头朝前走,时不时会扭头朝傅家看去,看那架势,是舍不得那三十万。
就在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乔伊丝说话了,她说:“九爷,以你的性子,应该不至于逃跑吖,你莫不是在打什么注意?”
由于苏梦珂的话像刺插在心里,令我对乔伊丝的态度一直是不热不冷,也没理她,闷着头朝前走。
“九爷!”那乔伊丝又喊了一声,气道:“你搞什么名堂,是不是对我意见?有意见就说啊!”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便招呼郎高他们脚下走快点。
那乔伊丝好像被我的动作气道了,跺了跺脚,就说:“陈九,老娘告诉你,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别怪我跟你翻脸!”
“乔姑娘!”那郎高拉了乔伊丝一下,“九哥这会正在考虑阴棺的事,你就别捣乱了。”
那乔伊丝愣了一下,咬了咬嘴唇,也没说话,跟在我们后头朝前走。
见此,我深叹一口气,她要是再问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将苏梦珂的话,悉数说了出来,只是…那话一旦说出来,我与乔伊丝之间,恐怕只会反目成仇。
说实话,我心里极度不愿意苏梦珂的话,可,苏梦珂跟温雪身上的伤口像电影片段,在眼前不停地闪现,令我不得不正视她们的话。
我深呼一口气,挥出脑中那些负面情绪,脚下加快步伐,朝上门镇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我们遇到一辆货车,跟司机说了一些好话,又递了一些钱财,便搭着顺风车回上门镇。
当我们回到上门镇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那郎高说,在我蹲监狱这段时间,他们花一百八十块钱在镇上租了一层房子,那房子有点偏,在上门镇的边缘地方,是一栋三层高的红砖房子,房主在广州打工,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太带着孙子在镇上念书,老太太想赚点生活费,便空出一层楼,租给了郎高。
我们走了十来分钟时间,总算真正意义上的回家,还没来得及进门,那郎高拉住我,又朝陈二杯跟乔伊丝打了一个眼色。
那俩人会意过来,立马朝房子里面跑了进去,我想跟上去,那郎高拉住我,笑道:“九哥,你今天才出狱,有些仪式还是要做的。”
我愣了愣,就问他:“什么仪式?”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又指了指那房子,说:“在上门镇待了三个月,跟这附近的居民打成一片了,若不是沟通方面有些不同,我甚至会怀疑自己就是上门镇的人。”
一听这话,我哭笑不得,这郎高倒也是多愁善感的人,正准备说话,他扭头看向我,问道:“九哥,你最近有没有给二弟打电话,我记得他离开时,让你办好丧事给他打电话。”
我一掌拍在脑门上,当时在踏马村丧事还没办完,便急着赶回监狱,居然忘了这事。
当下,我掏出手机,拨通杨大龙的电话,响了一会儿时间,电话那头传来杨大龙爽朗的声音,“三弟,你吖总算给俺打电话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二哥,让你担心了,这段时间有点忙,忘了!”
“你小子!”那杨大龙笑骂一句,“三弟啊,你还拿俺当外人?俺可是听大哥说了,你这段时间在监狱,可不是忙哈!”
我去,我暗骂一句,瞪了郎高一眼,就对电话说:“什么都瞒不过二哥,对了,二哥最近忙什么呢!”
随后,我跟杨大龙唠了一会儿,都是一些家常的琐事。
大概唠了七八分钟时间,那乔伊丝左手拿着一封鞭炮、右手拿了一些柚子叶,陈二杯则端着一架火盆走了过来。
见此,我连忙跟杨大龙说,“二哥,我这边还有点事,等有时间,咱们三兄弟聚一聚!”
说完这话,我挂断电话,瞥了一眼郎高,没好气道:“大哥,乔伊丝跟二杯这是干吗?”
“嘿嘿!”他笑了笑,解释道:“你刚从监狱出来,有些讲究还是需要的!”
就在说话这会功夫,那乔伊丝跟陈二杯走到我边上,将火盆放在我前头,又用柚子叶在我身上扫了扫,乔伊丝说:“九爷,别愣着啊!赶紧跨火盆,燃烧所有霉运灾难,以后一路顺顺利利的。”
我嗯了一声,从火盆跨了过去,那陈二杯点燃鞭炮放了起来。
这鞭炮声一响,边上不少居民冒了出来,一看这阵势,他们哪里不知道这是干吗,一个个嘀咕起来,大致上是,一个劳改犯出狱,还整的这么正式干吗,应该死在监狱。
听着这些话,我脸上臊的很,这也没办法,在农村,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待犯人。
“先进去吧!”我朝郎高他们走了一句,抬步走进房子。
“九哥,我们住三楼!”那郎高饶过我,朝前面跑了过去。
来到三楼,那郎高打开门,就说:“九哥,你先洗个热水澡,我给梁琛打个电话,晚上咱们几人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
一听这话,我眼睛一亮,立马说:“好,不醉不归!”
说完,我进入房子,这房子还算皎洁,约摸六十来个平方,三房一厅,家具有些陈旧,不过出门在外,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哪里还会讲究,捣鼓了一些衣服,匆匆地洗了一个热水澡。
洗完澡,那郎高已经不在,陈二杯跟乔伊丝坐在客厅看电视,一见我出来,那乔伊丝嬉笑一声,“九爷,听人说,出狱后要剃个光头,你要不要也来个?”
我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随便弄下,别剃光就行了。”
话音刚落,那乔伊丝立马奔了过来,奸笑道:“我会!”xǐυmь.℃òm
说着,她像变戏法一般,掏出一把理用的剪刀,一把摁在我肩头,立马剃了起来。
玛德,被她这一番动作,我差点没吓死,不过,想到农村的确有这习俗,也没再说话,任由她捣鼓起来,至于会不会剃成癞子头,我倒没考虑过。
因为,我相信乔伊丝绝对不会干没把握的事。
这不,她刚说剃好了,我立马拿镜子照了照,是个大平头,还算不错。
随后,那乔伊丝在客厅看电视,我跟陈二杯随意的聊了几句,就听到郎高在门口喊,“九哥,去吃饭啦!”
我眼睛再次一亮,回了一句,好叻,便跟乔伊丝他们走出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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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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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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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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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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