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那老巫婆在塔顶干啥了?惹得老天爷怒?”陈天男缩了缩脖子,低声问道。
我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塔顶,也没说话,径直朝燕塔走了进去。
“九哥。”那陈天男又喊了我一声,说:“你看手机。”
我一愣,都这时候了,哪有时间看手机,正准备说话,他将手机递到我面前,那上面显示六点半,好像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啊。
忽然,我眼尖的看到那手机右上角的天气,那上面显示的是,天晴,气温28度。
一看到手机上的天气,我愣了一下,按照天气预报来说,今天应该是天晴,而现在这现象,哪里像天晴?莫不是老巫婆在塔顶真做了什么事,惹得老天爷怒了。
念头至此,我担心陈天男他们上去遇到危险,就让他们留在燕塔附近,别让外人靠近,又让乔伊丝跟王初瑶留在地面。
我这话一出,他们一致不同意,死活要跟我上燕塔,我当然不能同意,好说歹说才将他们说服。不过,有两人我始终说不服,一是乔伊丝,她说,老巫婆是间接害死乔婆婆的凶手,她要亲眼看到老巫婆身死。二是王初瑶,她说,她是伴娘,也是老巫婆的干女儿,必须亲眼看看。
对此,我真心无语,乔伊丝的理由倒说的过去,那王初瑶的理由简直就是胡搅蛮缠,再者说,老巫婆什么时候收她做干女儿了?
最后,也不知道王初瑶什么神经,居然蹲在地面哭了起来,嘴里只有一句话,她必须去塔顶,不然就赖在地面不起来。
“九哥,你就带她去呗!”陈天男一把搂着我肩膀,又朝我打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乔伊丝去了,她肯定会跟着去。琇書蛧
我会意过来,不愿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就跟那王初瑶说了一句,上去以后必须跟在我身后,便领着她们两人朝燕塔走了进去。
这燕塔有一条小门,约摸一米八高,很窄,刚好够一个人身子进去,若是郭胖子那种体形,应该进不了这个门。
刚进门,我现塔内中间是一根圆柱,圆柱边上是梯子,那梯子呈螺旋型,梯子的位置特别窄,大概只有一米宽的样子,越到上面,梯子越窄,塔顶的位置掉下来一盏白炽灯,那白炽灯亮度很足,将塔内的情况照的很明亮。
“跟紧我!”我朝她们俩说了一句,抬步朝楼梯走了过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踏上楼梯,心里就觉得怪怪的,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前面的梯子很好走,只花了两三分钟时间,我们便爬到燕塔一半的位置,那王初瑶说爬梯子累,要休息会,我没同意,就说,青玄子一个人在上面太危险。
走着,走着,那梯子越来越窄,横着身子根本继续往上爬,只有侧着身子才能勉强通过。
“青玄子道长。”我朝塔尖的位置喊了一声。
回答我的是空荡荡的回音,我又喊了几声,依旧是那般。
我有些急了,莫不是青玄子出啥事了?
当下,我没敢犹豫,也顾不上乔伊丝她们跟在身后,便加快度朝塔尖爬了上去。
很快,我爬到塔尖的位置,抬眼一看,塔尖的这一层只有三四个平方大,在中间的位置摆了一张八仙桌,那八仙桌上有些残留的贡品,至于青玄子跟老巫婆连人影都没看。
真特么见鬼了,要说老巫婆在不在塔顶,我心里没底。但是,青玄子是我亲眼看到他进来的,咋到了塔尖连人影都没有,人呢?凭空消失了?
“青玄子道长。”我猛地喊了几声。
“九爷,他们人呢?”那乔伊丝爬到塔尖的位置,先朝四周看了看,后将疑惑的眼光抛向我。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怎样回答她这个问题,便朝四周认真的看了起来,没人,我敢非常的肯定,这塔尖绝对没人。
我足足愣了好长一会儿时间,令我始终想不明白的是,青玄子一个活生生的人,咋莫名其妙的消失在塔尖?
难道…躲了起来?不可能,这塔尖只有三四个平方,根本没有藏身之地,那青玄子怎么会消失不见了?
我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明白青玄子为什么会不见了。有时候,不得不说一句,人在着急的情况下,智商简直是负数,这不,那乔伊丝推了我一下,说:“九爷,你看,那八仙桌上有个脚印,他们会不会通过八仙桌爬得更高?”
闻言,我朝八仙桌看去,那上面有几个凌乱的脚印,再顺着八仙桌往上看,就见到八仙桌最上方有个米筛大的天窗,那上面挂满一条条红布,令我疑惑的是,那红布条有些泛黄,隐约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我爬上去瞧瞧,你们俩在这守着。”我跟乔伊丝她们说了一句,便爬上八仙桌,先是伸手摸了摸布条,入手的感觉,湿湿的,黏黏的,有点像是鲜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我脸色一变,是鲜血,倘若没猜错,这布条原本是黄色,用鲜血将这黄布条活生生染成红色。
玛德,老巫婆真特么变态,用人血染色。我暗骂一句,一手抓住天窗,将整个身子吊了起来,再抬头朝天窗外满看了过去,就见到这辈子最恶心的一副画面。
只见,老巫婆坐在燕塔的边缘,她双手放于大腿处,手掌半握,相互扣紧,双眼紧闭,她左边摆了两个人头,那两个人头上面各站着一只拳头大的燕子,右边摆了一个人头,上面也站着一只拳头大的燕子。那三个人头我认识,一个松子,另外两个是跟在松子身边的保镖,他们临死前好像遇到很恐怖的事情,一双眼睛瞪得特别大,里面有鲜血流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我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吐出来,玛德,这老巫婆真tm就是老态度,这种事也干的出来,当真不怕被天雷给劈了。
我压下心中的愤怒,再次看去,就现一件特别奇怪的事,那三个人眼睛流出来的血,竟然是朝同一个方向流去,而那方向的尽头是一枚心脏,那心脏好像刚挖出来没多久,显得特别殷红。不可思议的是,那心脏好像在动,我以为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没错,那心脏的确在动。
我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愤怒,双手拼命抓住天窗,脚下用力瞪,好不容易爬了上去,第一眼就看到青玄子坐在老巫婆对面,他所做的动作跟老巫婆一样,双手放于大腿处,手掌半握,相互扣紧,双眼紧闭,不同的是,青玄子左右两侧没有人头,而是一群黑色燕子,那群燕子有些眼熟,好像就是千年松树心的那群燕子。
“青玄子!”我喊了一声,令我疑惑的是,青玄子没有理我,而是一直闭着眼。
“青玄子道长!”我又喊了一声,他还是没有理我。
这下,我有些急了,难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朝他走了过去,由于是站在燕塔的尖端,这上面的风特别大,呼呼作响,吹的我身子有些不稳,险些摔倒。
来到他面前时,那群燕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就好像没看到我一般。
我深呼几口气,也没理会那群燕子,一手抓住青玄子肩膀,晃了晃,他眼睛依旧紧闭,也不说话。这把我吓坏了,再次晃了晃,喊道:“青玄子道长。”
一连喊了三声,他仍旧是一动不动。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真的死了?
念头至此,我伸手翻了翻他眼珠,很正常,又探了探他鼻息,有呼吸。
现这一现象,我纳闷了,这好端端的,咋没反应?
忽然,我猛地想起一种可能,以前老秀才跟我说过,他说每个学道之人有一种修炼状态,叫空冥期,用通俗的话来解释就是入定,一旦道士陷入空冥期,说是六识具闭,对外面的事物的毫无知觉,我当时回了老秀才一句,吃几颗安眠药也有这种效果,他骂我朽木不可雕也。
难道青玄子陷入空冥期?不对,我记得老秀才说过,空冥期是道士的一种修炼状态,而现在的情况却是类似祭奠,再说白点,就是祭天,青玄子利用祭天修炼?
“道长!”我又喊了青玄子一声,他还是没有理我。
无奈之下,我没再喊青玄子,他有呼吸,就说明他生命并无大碍,只要他生命无大碍就行了,至于他在干吗,等他醒了再问。
当下,我扭头朝老巫婆走了过去,也推了她一下,没反应,跟青玄子的状态一模一样。
看到这里,我冷笑一声,这老巫婆害人无数,若是此时弄死她,正好报了苏梦珂的仇,也正好解了心头恨。
没有任何犹豫,我一把抓住她脖子,脑子不由浮现苏梦珂的样子,她的美,她的笑,她的哭,她替我挡子弹那一刻的笑容。
她说,九哥哥,我现我真的喜欢你,喜欢你的笑,喜欢你的汗水,喜欢你执着的样子。
她说,九哥哥,别说话,我要你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她说,九哥哥,若有来世,你记得要娶我。
她说,九哥哥,我…我想,摸摸你脸,
她说,………。
往事像电影片段一般,一幕一幕地在我眼前闪现,想着,想着,我手头上不由加大力度,只要掐死她,这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梦珂,我要给你报仇了。”我仰天喊了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话音刚落,天上的雷声陡然大了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磅礴大雨,豆大般的雨滴,一颗颗地拍打在我脸上,出吧唧的声响。
就在这时,那乔伊丝忽然冒了出来,她见我一手掐着老巫婆的脖子,脸色一变,就喊:“陈九,你疯了啊,你这是杀人啊,要蹲大牢的,赶紧放开她,将她交给警察。”
我扭过头瞥了她一眼,手头上的力气不由少了几分,但是,想起苏梦珂的遭遇,我脑子充满仇恨,只想掐死她,唯有掐死她,才能告慰梦珂在天之灵。
“陈九,你疯了,你肯定是疯了。”那乔伊丝朝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开口道:“九爷,我的九爷,你能不能收起你的仇恨,看清现在是什么社会,法治社会,以法治天下,老巫婆犯下滔天大罪,自有法律惩办,你没必要搭上你的一生,你想想伯父伯母,想想我,想想天男,想想郭胖子,这么做真的值吗?”
“我…”听她这么一说,我愣了一下,但是,我脑子始终挥不去梦珂的遭遇,她太苦了,苦到无法用词语形容,就知道这一切全是老巫婆造成的。
那乔伊丝见我没反应,她有些急了,又朝我这边迈了两步,说:“九爷,我知道你恨老巫婆,我也恨她,我恨她杀了奶奶,我更恨她毁了奶奶下辈子。”
说着,她哭了起来,抽泣道:“可我不能亲手杀她,不能啊!因为她是奶奶的亲生女儿,我下不了手。同样,她是苏苏的亲生母亲,就算她再坏,再恶,她也养育苏苏十多年,这是磨灭不掉的事实,我相信苏苏活在天上一定不愿看到你为了她,背上杀人犯这个罪名。”
一听这话,我脑子稍微清醒一些,她说的挺对,老巫婆养育梦珂十多年,这是恩。梦珂心甘情愿为老巫婆死,应该也是看在这份恩情上,倘若我掐死老巫婆,就等于让梦珂做了忘恩负义之人,毕竟我是梦珂名义上的丈夫。
可,现在若不掐死她,等她醒过来,我根本没机会报仇,就算报警,以苏家的关系,搞不好最后啥事也没有,依旧活的潇洒。
我陷入两难,一方面想掐死她替梦珂报仇,一方面是不能掐死她,这两种矛盾的想法,在我脑子一直打转,我不是圣人,也不是完美的人,在面对仇恨时,我跟普通人一样,一样有冲动,一样有歪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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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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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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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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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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