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在我头上敲了一下,骂道:“九伢子,你没烧吧?哪有给死者挖两处墓穴的道理,这不是诅咒主家么?”
他这话提醒我了,一人一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算要迁坟也需要等上三年,也就是说,明知这处地方是断子绝孙之地,也必须将死者葬在这。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当初为什么要选厉害的八仙来办这场丧事。玛德,这是赤果果的打脸,故意让八仙看出这墓穴有问题,又不得不将死者埋下去,以此达到报复的快感。
老王见我愣没有理他,推了我一把,疑惑地问:“九伢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墓穴不能用?”
“那山无气、无势,是断子绝孙之地,咱们一旦将死者抬上去,下葬,不但主家会断子绝孙,咱们八仙也会倒霉。”
说着,我猛地想起全镇挂白的事,难道…他们是利用这墓穴与阳棺,让我们全镇的人陪葬?天呐,他们不会这么绝吧!我们镇子的人可没得罪他们。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陌生电话,接通,电话里头传来一道急促的女声,那人说:“明明,不得了啦,医院好多人像你妈一样,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压根没有病房让你妈住,你赶紧回来!”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电话那头应该是结巴的三婶,也不好问什么,就把电话交给结巴,让他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结巴接过电话,问了几句话,脸色剧变,越来越难看,大概过了三分钟,他挂断电话,沉声道:“九哥,这场丧事不简单,镇上不少人都住到医院去了,都是女性,跟我妈的症状一模一样。”
我心下一紧,怎么会怎样?要说结巴母亲四肢抽搐,口吐白沫,那是看到棺材冲到煞气。可,镇里那些女性又咋解释?送葬这一路走来,压根没人撞见棺材啊!
到底是哪出问题了?难道真是全镇挂白的原因?倘若真是挂白的原因,每家每户都挂了一些白,怎么单单女性出现这种现象,男性却没事?这根本说不通啊!
忽然,八仙们的电话先后响了起来,顿时,电话铃声不绝于耳,待八仙们接完电话,面色都沉了下来。
老王一把抓住我肩头,声音有些急促:“九伢子,咋办喽,我媳妇打电话打电话来,她妹妹住院了,跟结巴的母亲症状一样。”
“陈八仙,我闺女在镇上拜年,也出事了。”刘为民急道。
“陈八仙,我镇上的侄女出事了。”
“陈八仙,我镇上的外甥女出事了。”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心下有些着急,这么多人出事,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人出事跟丧事肯定有关系。
我愣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就让他们先不要急,说:“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她们跟某样东西犯冲了,找出那样东西,再破除,应该会没事,咱们现在的任务是找出她们共同接触了哪些东西。”
“是不是棺材的问题?”老王说。
我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这棺材出了灵堂后,只有结巴他母亲撞见了,其她人,那个时候应该在睡觉。”
“九哥,我记得你让余小姐在白麻上面贴了红纸,是不是有些人没有贴红纸,才会变成这样?”结巴挠了挠后脑勺说。
“肯定不是,我前天在镇上逛了一天,镇上每家每户都贴了红纸。再说,你家在镇子出口处,压根就没挂白。”刘为民走了过来。
随后,不少八仙提出意见,都被我一一给否定了。这时,领头那道士一句话提醒了我,他说:“陈八仙,咱们在这干着急也没用,要不打个电话给马海,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嘴里说的马海,就是我留在镇上的道士。我掏出他要个电话号码,就给马海打了一个电话,开门见山地问他:“你在灵堂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他说:“没有啊,一切很正常,你们走后,我将灵堂内的花圈、礼花搬了出来,再将灵堂推倒,现在正在烧丧事剩下的东西。”
我隐约好像抓住什么,就问他:“你什么时候推的灵堂?”
“大概是你们走后的半个小时。”他答了一句。
半小时?那个时候,我们好像正在抬棺材上车,难道结巴的母亲不是撞见棺材中了煞,而是因为灵堂推倒的那一瞬间,她母亲应声倒地?
如果真是这样,那极有可能是灵堂有问题。想通这些,我立马跟他说:“花圈什么的,别送八里铺来,跟灵堂一起烧了,记住,搭建的灵堂的东西,全部焚烧,一样不要留。”
那人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我在八仙们脸上一一扫过,他们面色有些着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我怀疑是灵堂的问题,当初灵堂的高度过我们镇子所有的房屋,虽然后来被八仙们用黑布盖住顶端,可能没起到什么用,再加上全镇挂白以及阳棺这些因素,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为什么一部分女性没事?全镇男性没问题?”老王疑惑的问。
“这个问题,我刚才也想过,只有一个可能,那些男性没问题,应该是我让余倩在白麻上贴了红纸,红纸属阴,男性属阳,阴阳相融,那些红纸替男性抵挡一灾,至于为什么一部分女性,那就需要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能能知道原因。”ωωω.χΙυΜЬ.Cǒm
说完,我问老王:“你小姨子今年多少岁?
“38岁,咋了?”
我记下这个数字,又问刘为民:“你闺女多大?”
“14岁,今年念初二,这几天一直在镇上我弟家。”
我愣了一下,果真是这样,又问了其他八仙他们家亲戚都什么年龄。
“26岁。”
“5o岁。”
“38岁。”
听到这些岁数,我心中那个想法,越来越肯定了,死者今年86岁,生肖属猴,而八仙们的亲戚全是属猴,也就是说,这些人会出现这种现象,是跟死者的生肖相冲,那灵堂起到一个媒介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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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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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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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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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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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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