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沐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乔烟露出一抹虚弱的笑,“谢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
乔烟是个很敏感的人,而谢沐又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注定没有秘密可言。
犹豫了好一会,谢沐才缓缓的说道,“烟儿,我觉得叶东行不适合你,也配不上你。”
对于她和叶东行的这段感情,谢沐从来都是抱着祝福的心态,毕竟她知道过去所有的,关于叶东行和自己之间的点点滴滴,也更应该知道,她根本就放弃不了那个男人,也放不下那个男人。
虽然谢沐说话办事不喜欢拐弯抹角,但她从没这么认真的说过她与叶东行的事情,这是第一次。
乔烟唇角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僵住,只问了一句为什么?xǐυmь.℃òm
谢沐好看的脸上出现了为难的神色,考虑到她刚刚醒来,便将这一切都告诉她,有些过于残忍,可她实在气愤,说与不说,都让她觉得难受。
“谢沐,我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闯了过来,所以,我根本就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我没有关系的。”
乔烟如水的双眸与谢沐略带妩媚的双眸紧紧相对,最终,谢沐败下阵来。
“叶东行的母亲带他走的时候,让我帮她带话给你,本来是想等你好一些再说,可她的话,每放在我心里一秒,就会让我的郁闷增加一分,现在已经累积到了极限,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她让你转告给我什么?”乔烟的声音涩涩的,由于寒冷,她最终也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一度高烧成肺炎,从被救援人员用直升飞机解救下来的那天开始算起,她已经整整的昏睡一个星期了。
而这一个星期,整个苏黎世的天空仿佛都发生了变化,只因为那个她已经爱到了骨血中的男人。
“她说……”谢沐咬了咬红唇,在心里组织着语言,好让话语里的攻击性降到最低。
乔烟静静的等着,心态十分平和,没有一丝起伏。
“她说,希望你不要再去找他的儿子,因为………因为他马上就要和慕缇结婚了。”
谢沐将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简单的总结成这几句话,话落后,等待着乔烟的反应。
她的眼眶不知不觉的变成了红色,唇角露出一抹笑,笑的淡然,“谢沐,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玩笑。”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才抬起右手,拔掉左手上的针头,然后撑起身子,准备下床。
“我没有开玩笑,她还说,这是她亲自征询过叶东行的意见后,才促成的这桩美事,希望你接受事实,不要再对他的儿子死缠烂打,如果你实在想不开,可以在她接受的范围内,随便说个数,只要不离谱,她说,她会用数字让你想开。”
商人,喜欢用金钱和数字来收买人心,可惜,她最讨厌用金钱和数字来衡量一个人的感情,况且,这一定不是叶东行的意思,他说他会永远的陪在她的身边,不会丢下她,既然他说了,就不会食言。
也许这只不过是他母亲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叶东行毫不知情而已。
“谢沐,他的母亲是个商人,逢场作戏的那一套,早就已经到了驾轻就熟,炉火纯青的地步,再说,叶东行宁可选择和我一起死,也没有丢下我,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我相信他。”
这场暴风雪,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乔烟,他毕竟是个商人。”
乔烟在与叶东行的这段感情中,陷的有多深,谢沐比谁都看得清楚,可正因为看得清楚,才不想她继续这样陷下去,不然到最后,只会落得一个遍体鳞伤的结果。
而这种结果,是她作为她的好朋友,最不想看到的!
乔烟的眼睛里写满了失魂落魄,但她依然不肯相信,“不会的,谢沐,我了解他,他和别的商人根本就不一样。”
谢沐有些激动的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随后坐在床边上,双手握住乔烟的双臂,微微用力的摇晃,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让她的头脑清醒一些。
“乔烟,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清醒一些吧!”
乔烟咬唇,清明的眼睛渐渐被泪水覆盖,将谢沐的身影朦胧氤氲成一道黑色的剪影,“谢沐,我现在就很清醒,无比的清醒。”
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清醒的看着自己难过,清醒的看着自己为难,可这时,那个男人在什么地方,知不知道她正在为了他和别人据理力争?
“乔烟……”
谢沐的红唇轻启,还要说些什么,却被乔烟轻轻的打断,语气颇为坚定,“谢沐,不要再说了,这些话,只要不是他亲口对我说的,我是不会相信的!”
不管谢沐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这份爱情,是她活了二十九年,唯一的坚持,这种坚持,已经深入骨血,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想要割离,就等于在抽她的筋剥她的骨。
谢沐的双手缓缓的从乔烟的臂膀上移开,她知道,感情这种事情,除非乔烟她自己看的透彻明白了,如果她自己不能够看明白,就算旁人说的再多,也都无济于事,反而只会引起当事人的反感和抵触。
说实话,看到为爱情执着成这样的乔烟,她的心里一时之间就涌出了许多的感慨。
人们常常问爱情它到底是什么,就连她这个久经情场,在男人堆里混的风生水起,玩了无数场爱情游戏的人都看不清楚,更何况是用整个生命去爱一个男人的乔烟呢!
谢沐沉默了下来,整个病房一时安静的连吊针针管里的药,透过针头,而往地上滴落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随着谢沐的沉默,乔烟也陷入了极端的沉默当中。
就在病房陷入这种令人有些尴尬的沉默时,病房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乔烟一双眸光充满期待的看向门口的方向,心跳止不住的加快,期待着,会是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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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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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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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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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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