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深不想跟醉了酒的人再辩论什么,既然她不走,那他就去客房委曲求全一宿好了,他刚刚转身,就被女人柔嫩的小手拉扯住,“别走,陪我喝一点吧,我心里难受,真的好难受,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合作的盟友的份上,陪我好好的醉一回,嗯?”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楚楚可怜的意味,在深夜里,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男人,也做不到拒绝了,他只好与她并肩坐下,两人的肩膀之间大约有十公分的缝隙,接过她递过来的酒,仰头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酒这个东西,如果不碰的话,根本就不会上瘾,可一旦碰了,就容易让人欲罢不能,即使他是个自制力极强的男人,可脑海里总是不停的闪现苏荞和秦南城那个恩爱的场面,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喝了整整一罐,苏韵看见他晃着空酒罐的动作,又打开一罐,递给他。
他迟疑的接过,仰头又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苏韵笑的欢快,似乎在庆祝终于有人陪她喝酒,陪她不醉不归了。
深夜里,孤独的两个人,靠着酒精来麻痹自己,窗外的冬雨还在下,不时的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屋内是两人不停碰撞喝酒的热闹场面,酒喝多了,话也就跟着多了,彼此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长大留学归国以及工作后的事情,虽然彼此都已经不清醒,但两人需要这份陪伴,因为他们太孤独了。
二十几罐酒转眼间就被两人一扫而空,苏韵看着摆了满地板的空易拉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我去找酒,你等着我,不许走哈!”
唐靖深不擅长喝酒,尤其不擅长喝这种酒精浓度比较高的麦芽酒,不知是他对麦芽过敏,还是这酒的酒精度数太高,这也是他为什么将这酒买回来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喝的原因,甚至如果不是她发现的话,这酒可以永远就被他封尘在角落里了。
苏韵的意识已经不是那么清醒了,只是靠着感觉走,靠着感觉找,直到看见开放式厨房边的双开门冰箱,她才缓缓的走过去,打开冰箱门,一股冰冷的气息迎面而来,她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气,好似这样能够降低她现在因为喝酒而滚烫的体温。
冰箱很高,从上看到下,才在最下面的格子里看到类似于酒的包装,她蹲下身子,将那些酒全部捧在了怀里,随后缓缓的走向刚刚来时的方向,连冰箱门都忘记关掉了。
唐靖深头晕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有些潮红,外表看起来好像比她喝的还要多,她走近,拿脚踢了踢他,他没有反应,她继续踢,直到她踢疼了,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睛里带着一片朦胧胧的水雾。
“起来继续喝,不醉不归的含义就是醉的不省人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人生难得几回醉,尤其有一个陪着你失意的人,她怎么也要抓住这个机会,彻彻底底的醉一回。
唐靖深坐起身,半躬腰,头低垂放在一双大手上,下一秒,他的大手就狠狠的在脸上揉搓了一番,似乎这样能够让他清醒一些。
苏韵将手里的酒瓶轻轻松松的打开一个递给他,随后又为自己打开一个,伸手就在他的酒瓶上面撞了下,“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今天,就让我们放肆的愁一回吧!”
多年前,她在英国毕业的典礼上,也曾说过这句话,那时她身边的同学都是老外,没有一个人能够听懂她话里的意思,那是她在异国他乡第一次哭,也是唯一的一次。
她不坚强,没有人替她坚强,她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可再也找不回那个人的深情眸光,她总在想,为什么时间总对她一个人这么残酷?
两人又喝了不少,唐靖深已经醉的重新躺在了床上,苏韵见他躺着,自己也跟着躺了下去,伸手在他的脸上拍了拍,“你还好吗?”
唐靖深没有说话,俊颜上的那片潮红似乎更加厉害了,她笑了笑,在他的脸颊上捅了捅,“怎么喝个酒能把脸喝的这么红?像个女孩子似的!”
他伸手抓住她调皮的手,轻轻一拉,她就倒在了他的怀里,她继续笑他,“没有人告诉过你,男人征服女人的方式有很多,其中有一项就是喝酒,你没有酒量,怎么征服女人,尤其是苏荞。”
不提苏荞,他脑子里的那些关于今晚的记忆快被酒精麻痹掉了,可她一提,那些记忆又重新占据了他的大脑,他突然睁开眼睛,一个利落的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wWW.ΧìǔΜЬ.CǒΜ
尽在咫尺的俊颜幻化成日思夜想的男人面孔,本能的伸出双手,环住面前男人的脖颈,动作中充满了女人的妩媚和渴望,唐靖深醉眼朦胧的看向眼前的女人,一时没分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只因眼前这个女人,太像他爱了多年的女人。
苏韵整个人更加贴近,紧紧的与他的身体贴合,不留一丝缝隙,拉扯间,他的浴袍被褪去了大半,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壮的胸膛,女人的手在上面慢慢仔细的摩挲,像是一把火,将男人的身体彻底点燃。
谁也记不清是谁先吻的谁,也记不清这个夜有多么缠绵入骨,只记得,那份悸动和不该有的情愫。
……
第二天依旧是个阴雨连绵,潮湿寒冷的天气,冬雨变小了,但淅淅沥沥的,一直下个不停。
苏荞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位已经是冰冷的一片,她才想起来,今天是他与二伯签署合约的日子,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早晨的六点二十三分,两人是凌晨两点回到公寓的,她太累了,冲个澡就陷入了深度的睡眠当中,就连他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不过从身边床位的温度来判断,或许在她睡着之后,他就已经离开了吧!
说实话,这两天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的,那股不安的感觉让她有些寝食难安,再加上昨晚苏韵闹的那一出,让她的心里更加没有底,她掀开被子,决定亲自去看一眼签约过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七上八下的心,有一丝的安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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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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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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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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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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