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田丢给他一记大白眼,他活到这把岁数,还能不晓得这道理?
怕就怕,这三个人的背景太过复杂,引来了某些对家的疯狂报复。
他一老头子,最多就是种种地,哪里有能耐护着向群的几个同学啊?
不过,徐广田看了眼嘴角带笑的盛夏,心中的不安得到了抚慰:有小福星在呢,应该是能护着那三个人的。
与其说是盛夏的好福气给了他底气,不如说是徐广田对老天爷非常有信心,他亲眼看着那些个跟小福星对着干的家伙,全没好下场!一个都没能跑掉!
等了解完向群的事情,徐广田再次过河拆桥,三言两语把徐铁柱赶走了。
徐铁柱一脸哀怨地嘟囔了句:“老叔,你老这么对我,用完就丢,就不怕我心里难受?”
徐广田反手就是一记烟枪杆子:“你说啥?你是擦屁股的草纸吗?啥叫用完就丢?”
徐铁柱一蹦出去两米远,嗷嗷叫道:“老叔!你咋这么说我?我可是你的亲侄子啊!”
听到老爷子这形象的比喻以及徐铁柱那耍宝的模样,盛夏极力地憋着笑,她原先的担忧,早不知道跑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徐广田收拾了那不说话的傻侄子,气喘吁吁地跟盛夏说道:“你向老师跟你说了啥?”
他上次特地暗示向群,让他遇到棘手的事情就找盛夏说说。
这次,向群听从了他的建议,真把盛夏叫去了。
那憨小子应该是有话跟盛夏说的。
听到这茬,盛夏表情满是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广田爷,向老师没说啥特别的事情,只说让我跟他那三位同学好好学,让我跟着长长见识。”
徐广田认同地点点头:“还有呢?”
向群那三同学家世背景不一般,本身是极有本事的高材生,又是在首都生活过的,见过的世面多。
盛夏能跟他们打好交道,对她的未来大有益处。
盛夏哭笑不得地说道,“没了。”
见徐广田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样子,她叹了口气说道:“广田爷,我说的是真的。向老师只说了这个。”
“向群那憨小子!”徐广田没好气地骂了句,他原以为那憨小子有事会张口呢,原来就是这么张口要求帮忙的?
幸亏他那媳妇跟他不一样,不然这一家子,啧啧,老爷子都不忍心往下想了。
盛夏看她广田爷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忍不住为向群说了句话:“广田爷,在向老师眼里,我毕竟是他的学生,晚辈。真要遇到啥困难,他肯定会跟师母想办法解决,要不就是找您和铁柱叔帮忙。这是人之常情嘛。”
说白了,她一个小姑娘,能有啥本事啊?
真遇到事,向群也不能找她帮忙不是?
徐广田皱着眉头,觉得盛夏这话说得在理,但他这心头就是不舒服。
夏丫头厉害着呢,多亏她向阳村这几年才能风调雨顺,年年丰收,家家户户都有了余粮。
盛夏抚上老爷子的额头,笑道:“广田爷,您别皱眉头啦。苍蝇不小心飞进去,都得被夹死在里头了。”
徐广田假装很生气的样子,“你这丫头,居然敢拿你广田爷寻开心!”
“广田爷,您别瞪我,我好怕怕。”
盛夏银铃般的笑声,如同一阵风将徐广田心头的愁绪暂时地吹开了。
由着小丫头闹腾了一阵,徐广田催她回家去:“行了行了,骑这么久的车,累坏了吧?你快回家去歇着。”
进了家门,盛夏意外地看到她哥正在像模像样地编竹筐,不由惊奇地问道:“哥,你这会儿咋在家呢?”
她哥昨天跟她说了,今天要去县城转一圈的。
盛爱国没停下手里的工作:“我去城里转了圈,回来的时候拿到了贺建军那小子寄过来的信。我把他写给你的那封信搁你屋里了。”
盛夏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们兄妹俩大概有小半年的时间,没接到贺建军送来的信了。
“诶?建军哥给我们写信了?他在信里说啥了?”
看她哥眉头紧皱的模样,该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盛爱国垂着头,明摆了不想说这事儿:“你先去看看你的信。”
盛夏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真出事了吧?
她这么一想,拔腿就往房间里跑,手指微抖地展开信纸:
“夏夏,展信安。这可能是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
这封信一开头就给盛夏来了个大锤,她的脑袋轰的一声响。
咋了这是?为啥这是给她写的最后一封信啊?
难不成,难不成贺建军他出什么意外了?
泪水模糊了盛夏的双眼,使得她看不清楚信上的内容,她拼命地眨眼,眼泪却掉得很凶。
在她眼中,贺建军是家人般的存在,不希望他有任何的闪失。
盛夏用力地抹了下眼泪,她压着心底的难受,继续看信:“我去参军了,不知会分到哪里,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给你写信……”xǐυmь.℃òm
参军?
贺建军现在才多少岁啊?
满十六周岁了吗?
他才这么点大,都能参军了吗?
当看到这消息时,盛夏提起来的心骤然落下,紧接着她的脑子里全都是疑问,不明白贺建军为何在信的开头说的那么严重,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那家伙真是的!咋能这么吓人呢?
盛夏的脑子乱乱的,毫无章法地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待她看完了贺建军给她写的信,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那模样真的很不正常。
盛爱国在外头等了会儿,迟迟不见盛夏出来,过来一看发现她在哭,顿时脸色大变。
“妹妹,你咋哭了?”
盛夏抹去了眼角的泪珠,半嗔半怒道:“建军哥说他去参军了,但你看看他这开头,说什么最后一封信,真是吓死我了。”她还以为出了啥不可挽回的变故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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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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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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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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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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