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个打河东来东京,却先路过齐鲁的青州府的大路痴鲁智深不提,如那铁面孔目裴宣,不是要过辽宋边境的饮马川的吗?怎的现在出现在齐鲁?虽然陆谦对那京兆府【长安】押解犯人发配去沙门岛服役,却要路过辽宋边境的饮马川是一百个百思不得其解,但看着眼前的铁面孔目,他就更傻眼了。
这厮,怎的现下在这儿给自己撞上了?
他前几日还在山上想着自己要成神棍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与一干兄弟们就酝酿着要如何削掉‘独龙岗’这条出水了的蛟龙,王定六便送来情报,杨志要上路了。陆谦那便立刻带领伙儿兄弟,扮作过往客商,乘船入济水口,顺着济水一路向东。
眼下这杨志被判刺配沙门岛,那不是打府城径直东去的,至登州乘船上岛。而是先北上,到济水乘船去往莱州湾,在海边再改换船舶前往沙门岛。这条路倒也合情合理,虽然穿越整个山东半岛也并无太远的距离。
但这裴宣怎的就来到这儿了呢?
陆谦打量着这周遭,距离那渡口并不远,一望茫茫野水,周回隐隐青山。几多老树映残霞,数片采云飘远岫。荒田寂寞,应无稚子看牛。古渡凄凉,那得强人饮马。
此处已经到了济州最东北的平阴县境。陆谦一伙儿留人在码头看守船舶后,就向南挺进了五六里地。此处左右尽是山丘,还有一条济水分支经过,杨志从南而来,必经这里。
却是没想到,杨志没有等到,先等到了裴宣。
“莫不是京兆府的六案孔目?”
听闻到裴宣自报姓名,陆谦虽然惊愕无比,却还压得下去,面上做出喜色问道。
裴宣闻言大惊,道:“阁下怎知我名姓?”
“哈哈,小可陆谦。多闻裴孔目极好刀笔,为人忠直刚正,分毫不肯苟且,京兆府百姓都传你做铁面孔目。亦会拈枪使棒,舞剑轮刀,智勇足备。怎的今日这等落魄?”
陆谦不会去说他知晓京兆府里新来了个贪滥知府,瞧裴宣就不顺眼,把他寻事刺配沙门岛上。他只说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东京殿帅府的虞候,知道一个千里之外的京兆府的孔目,虽然有点扯,可好歹是个理由。
“原来是陆虞候当面,久仰大名,今日得见,裴宣幸甚。”作为一个系统的公职人员,裴宣如何不晓得陆谦的大名,那是老厉害老厉害了。把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干儿子给宰了。而且他还知晓林冲的事儿,京兆府距离西京可比东京要近上不少。便是近来那陆谦落草梁山,两次大败官军事宜,也尽数知道。
押送他的那俩公人与他尽是熟人,一路走的甚是轻松,裴宣手中也多有些钱财,住店吃喝路上听进了不少新闻。却不曾想今日就见到了这主儿。
听陆谦询问,叹息道:“虞候不知。裴宣性直,些许微名全赖府尹王相公海量包涵。那王府尹年前被调去了东京任职,新来府尹为奸臣蔡京之爪牙,贪滥无度,何曾瞧得裴宣有半点顺眼,年初时便寻事就把我刺配那沙门岛。”作为六案孔目,裴宣如何不晓得那沙门岛就是鬼门关,这些年来只见人进去,就不见有人出来。刺配沙门岛,看似还留他一命,实则是在要他的性命啊。
陆谦知晓这裴宣在原著上是一劝便上了饮马川,那必然是知晓厉害的,当下也果断出言相劝。“那沙门岛乃食人之地,安能入得?孔目见今可有好的去处,如若不弃,就上我梁山如何?”这话说的甚是轻飘了。
可是,陆谦果就听这裴宣长叹一声,拱手便向他来拜:“事到如今裴宣岂还有他路可走?这朝廷既容不下我,裴宣又何必汲汲以求?蒙大头领和诸位好汉救我性命,裴宣自愿入伙儿,敢求大头领收留!”
陆谦忙上前两步扶起裴宣,“孔目愿入伙,乃我山寨之福也。似锦上添花,如旱苗得雨,陆谦渴求。”当下就许了他山寨一把交椅坐,执掌定功赏罚军政。这梁山人马越多,军纪的问题就必须提上日程,还有那功过赏罚。陆谦来日就想在山上设立一个考功处,把军法职责也一块并入中去,现在有了裴宣,那简直是瞌睡时候来了个枕头,恰当其分。
还向他许诺,立刻便叫人去京兆府寻他的家眷来。到时候是愿意上山安置,还是在周边地方,隐姓埋名,过安稳日子,皆随他意思。引得裴宣内心一阵涌动,对陆谦倒多出了一份真心。
那押送裴宣的两个公人,陆谦也没难为他们。只是暂时还不能放还,直叫他们安心等待。
先是要李四郎寻来干净衣物,领着裴宣在河边做一清洗,梳妆打扮后再来叙话。xiumb.com
陆谦并没问裴宣是怎么走到这儿的,此话裴宣自己就先道出了因果。原他们是线顺着黄河走,却不想在开德府【濮阳】听到了前方传来消息,是那黄河上生出了匪患,一艘运送铜铁的官船被匪寇劫去了,丢了价值数万贯的铜铁事小,押船的十几兵丁也死难了七七八八,还丢了一个副都头的性命。他们听了心惊胆寒,不敢再沿黄河走,便向南来了。那梁山泊也不敢打下路过,就绕着泊子南兜了一个大圈,从兖州绕来平阴。
陆谦不管那黄河上的劫案是不是自己掀动起的蝴蝶效应,反正这是好事,把裴宣送到了梁山,送到了自己手中。他此次出来只是想着赚走一个杨志,哪曾料到还多了一个铁面孔目。想象当初他脑子里想的那些,真准,一个个全过来了,排队一样,他都可以去当算命的半仙儿了。
就在陆谦欢喜的看着裴宣的时候,不远处的官道上,四个差役并着带着枷锁的杨志,正一步步的向着济水走着。
当日在阵前扬威的青面兽,现如今已是心如死灰。他竟然被判刺配沙门岛!早知如此,他还不如死在梁山贼寇手中呢,也省得叫祖宗蒙羞。
那济州府的新到知府张叔夜的名声,杨志也听说过。被推为当世良牧,是个难得的干臣!
大牢里的杨志在最初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内心里免不了要升起一股期盼和希望。济州府的官军尽丧,兵马都监战时,自己也被打入大牢,张叔夜再有本事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是?那最好最聪明的办法就是把自己放出来,削掉这荒诞的罪名,让他再为朝廷处理,也为他张叔夜效力。如是能这般,杨志发誓,自己必为张叔夜效死。
然而,一日,一日,又一日的过去了……
直到他启程上路,杨志也没盼到张叔夜的出现。他的那翻心思,全做了白蜡。
是张叔夜浪得虚名?还是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
杨志全不做考量,他只晓得自己此生再难有翻身之日了。绝望中有希望升起,然后再陷入绝望,那是会叫人坠入更深层的深渊中的。杨志如今就是一具活死人也。张叔夜要顾虑的那干事儿,他才不去想,可能也想不到。杨志只知道自己完了。
事实上,杨志要真进了沙门岛,他也的确是要完了。
然后啊,他就得救了。
看着眼前的陆谦,还有鲁智深这个大和尚,杨志木木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鲜活,死鱼一样的眼珠子也绽放出了一抹神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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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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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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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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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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